小楊直接帶她上了四樓,然後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輕聲道:“小暖,明哥就在裡面,你直接進去吧。”
“謝謝你了!”蘇遇暖朝他點頭致意,小楊笑了笑便離開了。
站在門口處,蘇遇暖躊躇着片刻,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進去之後又該說什麼呢?
想得正出神,房間裡突然傳來砰砰啪啪的聲音,好像是瓶子砸在地上的聲音,蘇遇暖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一陣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蘇遇暖被喉得直接咳了起來,她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這間房。
天啊!這真的是牧明佑的房間嗎?
只見滿地都是酒瓶,沙發上,古桌上也滿是酒瓶,東西丟得滿地都是,亂成一團。
牧明佑正躺在沙發上,頹廢的樣子就像經歷了一場大難一般,他手裡拿着酒瓶,往嘴裡倒着酒,黃色的液體沿着他的嘴角溢了出來,流進了脖頸中。
而張悅則蹲在他的身邊,拿着毛巾替他一邊擦着,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明哥,你別再喝了,醫生說你不能再喝酒了。”
“滾出去!”牧明佑懶得理會他,罵了一聲便自己又喝起酒來。
張悅無奈死了,勸又勸不聽,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張悅站起身,看着蘇遇暖,苦笑道:“你來了!”
蘇遇暖對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感,雖然她不會去反攻,但是對於陷害她的人,她也不會給好臉色看,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欺騙她的人。
“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恨我,恨不得掐死我吧?但是我那樣做都是有原因的,我以爲只要你離開了,他的心裡就會逐漸有我,可是我錯了……你離開了,他反而連看我一眼都沒有了。”
說完,張悅朝她走了過來,這些天她爲了照顧牧明佑,也是茶飯不思,同樣也瘦了許多,連眼圈都是黑的。
她將手裡洗乾淨的毛巾遞給她,蘇遇暖有些不明所以。
“好好照顧他吧,他最想看到的人就是我了,我想,能勸得動他的人也只有你而已。”
蘇遇暖不說話,接過毛巾就朝牧明佑走過去。
“喝酒……來……遇暖……遇暖……”
纔剛走近,就聽到他一直喚着自己的名字,蘇遇暖腳步一頓,停在原地。
張悅看着他的俊臉,悲傷道:“這些天他喝醉了都叫着你的名字……”就算照顧他的人是她,可是他從來沒有叫過她一句。
蘇遇暖蹲下身,拿着毛巾擦拭着他的脖頸,拭去了那些黃色的液體,輕聲道:“別再喝了……”
牧明佑已經醉得不輕了,哪裡管得了她。
沒辦法,蘇遇暖只好再擦,可是牧明佑卻喝越兇,蘇遇暖一開始很有耐性地替他擦着,可是到最後,她氣得將手中的毛巾擱在一旁,然後站起身奪過他手中的酒瓶,用力地甩了出去。
砰!
酒瓶被直接甩到了牆面上,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張悅驚恐地瞪大眼睛,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挑戰明哥的威嚴!
果然不出她所料,牧明佑感覺到灑瓶被人搶掉了,便坐了起來,醉眼迷離地盯着蘇遇暖,罵道:“你他媽的是誰?居然敢搶我的瓶子?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牧明佑,你非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嗎?你想死是不是?老是這樣喝酒?醫生不是說了你不能喝酒的嗎?”
“你是誰啊?我的事用你管嗎?死了也不關你的事!給我滾出去!”
啪!
蘇遇暖擡手就在他臉上打了一個巴掌,頓時,他的俊臉浮現五個手指印,但是還沒有等他發脾氣,張悅就衝上去拉住蘇遇暖,氣沖沖地吼道:“蘇遇暖!你瘋了?你怎麼打他?”
牧明佑本來是打算大罵一通,或者狂揍一頓的,可是混亂中似乎聽到了蘇遇暖的名字,他睜着眼睛迷離地看着蘇遇暖,似乎要將她辯認一樣。
“遇暖?是你嗎……是你嗎?”
張悅意外地看着他,明哥居然沒有發脾氣?
“放開我!”蘇遇暖甩開她的手,然後走到牧明佑跟前,大聲道:“如果你要這樣自暴自棄我也不會有意見,但是請你不要連累你身邊的人跟着你受苦受累,人家費心費力地照顧你,得到你什麼了?一個滾字?牧明佑……你簡直太過分了,我對你也太失望了,算了,今天當我白來!”
說完,蘇遇暖轉身便走,還走不到兩步,便被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自腰間抱住了.頓時,蘇遇暖覺得呼吸一室。
“別走!”
牧明佑雖然醉得不輕,可是遇暖的聲音他還是聽出來了,而且努力地睜開眼睛看着她,隱約間,好像真的看到她站在他的面前。
“放開我……你繼續回去喝你的酒吧。”
“只要你別走,我可以不喝……”牧明佑勒住她的手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勒得更緊,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張悅看着眼前這一幕,眼裡有眼淚在凝聚,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待她跑後,蘇遇暖感覺腰上的手更緊了些,而牧明佑則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之處,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頸間,癢癢的,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你快放開我……”
“不放,遇暖,別離開我……我的心好難受。”
“我快……被你勒死了……”他的力氣真的好大啊,她的腰都快被他勒斷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聽言,牧明佑纔將她放開,蘇遇暖得到自由之後,便緩緩地轉過身。
許久不見,他竟然瘦這麼多,眼睛也深陷下去,四周是烏黑的眼圈,下巴長滿了鬍渣,整個人看起來混亂不堪。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在她心目中一直光亮靚麗,英俊無比的牧明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這般地頹廢。
“遇暖……”牧明佑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這是你真的嗎?真的是你來看我了?我沒有在做夢?”
話音剛落就感覺手上一疼,回過神來,竟然是蘇遇暖咬住了他的手,他微微皺眉,卻不抽回手。
“你爲什麼……咬我?”
蘇遇暖鬆開他的手,輕聲道:“你不是說你在做夢嗎?讓你感覺一下疼痛的感覺……”
聽言,牧明佑苦笑着將手伸到她面前,“那你再咬多一會兒。”
“爲什麼?”
“最好在我手上留下印記,這樣……才能證明你來過,而不是我在做夢。”
蘇遇暖突然覺得悲傷起來,愣了半刻之後,猛地拉過他的手放在嘴邊猛咬,直到口中傳來血腥的味道,她又不捨地放開。
伸出手不斷地捶着他的胸膛,激動地罵道:“你爲什麼要這樣作賤自己,爲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搞得這麼頹廢,你難道不知道別人會擔心你嗎!”
“對不起……”牧明佑將反應激烈的她擁入懷中,下巴的鬍子摩擦着她的秀髮,“你說擔心的人,是不是你……”
“誰會擔心你?你就這樣作賤自己好了,死了都和我沒有關……唔……”
話還沒有說完,牧明佑的薄脣就已經貼了上來,蘇遇暖怔在原地,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手腳無措地立在原地。
牧明佑見她沒有掙扎,便伸出手大手摟住她,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薄脣在她的紅脣上輾轉反側。
天知道……這一刻他等了多久……
夜夜夢裡都有她的倩影出現,可是當他飛奔過去準備抱住她的時候,她又憑空消失了,這樣漲然若失的感覺……已經困擾了他太久太久,如今有她在懷中,感覺所有失去的東西,都全部回來了。
蘇遇暖美眸睜得老大,感覺他在她脣上輾轉,她心裡掙扎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妥協地閉起了眼睛。
眼前這個人……是自己念高中就一直喜歡的,她喜歡他,一直喜歡他。
所以在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接吻時纔會那樣生氣,甚至不想再跟他說話。
聽到他喝酒喝出毛病來,自己也會擔心得要命,跑來看他。
他的脣齒間充滿酒氣,長滿鬍渣的下巴不斷地摩擦着她的下巴,癢癢的,很不舒服。
蘇遇暖被他緊緊地圈在懷中,兩人脣齒相依,牧明佑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微微發抖,牧明佑便停了手中的動作,也離開了她的脣,而後又貼了上去,但只是貼着,並沒有其他動作。
他靠着她喘氣,幽黑的眸子盯着她的,兩人的距離親密得毫無間隙。
良久,他的氣息才漸漸平復下來,以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聲道:“你若是不擔心我,又怎麼會跑來看我?”
自己的脣齒間還殘留着他的味道,蘇遇暖抿了抿脣,臉頰微紅,“我只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剛纔品嚐了她一番,牧明佑此時的心情大好,就好像困在寒冰裡一百年,突然被釋放出來見到了陽光一般。
“什麼叫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你死了就死了唄!”蘇遇暖故作不以爲意地道。
牧明佑笑笑,伸手點點她的鼻尖,“我死了你就要守寡了呀!”
“你自己才守寡呢,而且……”
“而且什麼?”
“我又不是你的誰,憑什麼替你守寡啊?”說到這個,蘇遇暖不爭氣地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