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進去手術了,以防萬一,若雨去輸了點血備着,然後一家人便候在手術室外,等待中若雲從裡面出來。
中午時分,洛非凡過來了,小聲詢問了一些情況之後,將遲玄請到了一邊。“遲叔叔,最新消息,若雲的車被人動過手腳。”
因爲要確定女兒沒什麼大礙,所以遲玄無法分心去調查這件事情,無奈之下,才讓洛非凡去查。
“剎車被動過?”遲玄冷凝着臉,聲音更是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就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可是當時的情況是,就算女兒的剎車沒有失靈,她依然會無法抵抗離心力和慣性,然後飛出護欄。
“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內裡的線被人剪斷了。”洛非凡表情同樣十分嚴肅。
遲玄的雙手緊握成拳,拼命控制自己纔不至於一拳砸在牆上,引起那邊家人的緊張。“去查那個給若雲打電話的女人!”
洛非凡毫無怨言地點頭應允。“遲叔叔放心照顧若雲,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處理。”
“辛苦你了。”遲玄繃着臉,拍拍洛非凡的肩膀,表示自己的感謝。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洛非凡說完,便離開了這裡。
盯着他離去的背影,遲玄的表情變得複雜,然後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在水裡待了近十八個小時,又在手術室裡躺了五個小時,遲若雲終於被推了出來。
蘇遇暖連忙上前去,卻被護士給攔住了,醫生囑咐說:“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必須送去重症監護室,三天之後,確定無礙之後,才能探望。”
若雨扶着泫然欲泣的蘇遇暖讓到一邊,好讓醫護人員順利將若雲送去重症監護室。
“爸,媽,姐姐一定會挺過來的!”若雨堅信,況且她和姐姐之間一定存在着心靈感應,只要自己信心堅定一點,姐姐一定也能感受到,然後很快甦醒過來。
大難不死,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遲若雲從手術室出來之後,公司方面曾委派威爾斯來過一趟,但是被遲玄給擋在門外,同那些討厭的記者一起。
女兒修養需要絕對的安靜,等到她脫離危險了,遲玄會將她轉去更爲適宜養病的地方。
因爲遲若雲發生車禍之前的最後一通電話是何麗珊的,媒體在無法採訪到遲家人的情況下,便將鏡頭轉向了何麗珊。
但是何麗珊在事故現場,對遲家人卑躬屈膝的模樣,早就被媒體拍下了照片,此次對她的採訪,更像是一種洗白。
“如果知道我的電話會給遲小姐帶來不幸,我寧願這輩子都不聯繫她。因爲一直對遲小姐很敬佩,所以在知道可以和她同門之後,很是興奮,於是就打了這個電話,這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其實只是一個電話而已,電話結束十多分鐘後,若雲才發生車禍,這對何麗珊來說,其實不會產生什麼影響,只是輿論會比較針對她罷了。
但是何麗珊自責的模樣打動了社會大衆,加上此時警方出來說明情況,證實遲若雲是因爲超速駕駛才釀成悲劇的,並不存在什麼謀殺情況,一下子輿論又全都發生了轉變。
知道遲若雲從手術室出來之後,何麗珊也去了醫院探望,但是遭遇和威爾斯一樣,直接被遲玄請出了醫院。
“請問麗珊你是被遲家人趕出來了嗎?”記者們見縫插針,怎樣有話題性,便將話題朝那個方向引導。
何麗珊無奈地聳聳肩,有些委屈地說道:“他們對我有些誤會,但是我不會放在心上,這樣的事情,我肯定是有責任的,我會每天都來的,還會爲遲小姐祈禱,希望她能早日康復。”
如此通情達理的她贏得了在場媒體的讚譽一片,於是很快又有新的報道出來了。
這些新聞上對遲家人的態度橫加指責,認爲遲家是仗勢欺人,明明就是遲若雲自己不小心出了事故,偏偏要賴在人家一個年輕女子身上。
看到報道之後,遲玄火冒三丈。“找到發出這篇新聞的報社,給我端了!告訴他們,誰敢再亂說話,這就是下場!”
近幾年受蘇遇暖的影響,遲玄的處事風格越來越慈悲,這些人就誤以爲他是沒了牙的老虎好欺負?
“爸爸,這會不會對姐姐有影響?”若雨擔憂地問道,姐姐的負面新聞已經夠多了,如果真有媒體不怕死,將爸爸的這一手段給曝光了,那姐姐的事業真是完蛋了。
遲玄憐愛地摸摸女兒的頭,小女兒有時候就是思慮過多啊。“小萌,你想想,如果姐姐的安全都無法保證了,要這些虛名做什麼?更何況,爸爸一定會找到這個幕後黑手,沒做過的事情咱不認,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橫加指責!”
到底是自己太過單純了,若雨嘆了一口氣,然後說:“就按照爸爸說的辦。”
他們現在只能透過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門看若雲的情況,醫生完全禁止了他們的探望。
馮子哲和劉曜基本上也守在醫院,需要幫忙的時候,絕對不含糊。
遲若雲進重症監護室的第二天,劉曜回了一趟老家,因爲劉思盈回來了。
車剛挺穩在家門口,便看見一輛警車停在了自家門口,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推門進去,繼父正在和警察周旋,見到劉曜回來了,連忙衝他招手。“等你好久了,你媽媽可想你了,快進來吧。”
“這是怎麼了?”劉曜推開院子門走進來,疑惑地看着這些警察。
“沒事兒,他們是來詢問情況的,還記得之前來家裡照顧你媽媽的那個鐘點工嗎?那個中國姑娘?”
劉曜思考了一下,那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後來那個女孩子忽然就辭工了,之後便一直沒聯繫。“她怎麼了?”
這時警察開口了。“她失蹤了,已經一年多沒跟家裡聯繫了,最近她的家人報案,所以我們纔過來問問情況。”
那個小姑娘竟然失蹤了?劉曜很是驚訝。那個姑娘還是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呢,因爲家庭條件不是很好,所以需要兼職來掙零花錢。
這個小姑娘跟劉曜私下裡的關係還不錯,因爲劉曜也是念過法律的,那小姑娘也是念法律的,所以劉曜還時常指點一下那個小姑娘。
“那現在有線索了嗎?”劉曜連忙問道,“那個小姑娘性格很內向,當時也不知道因爲什麼,突然就提出離開了。”
“突然離開?沒說什麼原因嗎?”警察連忙做記錄。
“沒有,因爲我之前也是念法律的,她經常請教我問題,我們私底下的關係還不錯,所以那時候她要離開,我還問過原因,但是她什麼都不說。”畢竟是別人的隱私,別人不願意說,他也不好意思多問。
“那麼那段時間她有什麼反常舉動嗎?”
“這個我還真是不清楚,她在我們家工作的時間不到四個月,每天只工作幾個小時,所以我很難知道有沒有什麼反常現象。”
“那她有沒有提過自己的家庭?”
劉曜搖搖頭,家庭同樣是別人的隱私,除非是別人主動提起,一般情況下劉曜是不會多問的。
警察又問了些問題,然後才離開這裡。
繼父將劉曜迎進門,兩人的關係看上去十分要好,不像是父子,倒像是朋友一般。
劉思盈正在準備晚餐,見到兒子也進來了,十分開心。“曜曜回來啦!正好馬上可以開餐了。”
因爲生活的愜意,劉思盈看上去很是祥和,少了些當年的傲氣與跋扈。
“聽說若雲出車禍了,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劉思盈一邊切菜一邊詢問。
除了平時在報紙,在電視上見過那姐妹倆以外,她還從來沒接觸過這姐妹倆呢。
“還在icu裡面,明天是最後一天,到底怎樣要明天才有定論。”連着在醫院守了一天一夜,劉曜覺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他們肯定擔心壞了。”劉思盈停下手中的動作,感嘆着說道。
劉曜微微一笑,寬慰着說:“等她情況好些了,你再過去探望吧。”
遲玄好不容易纔對自己有所改觀,現在又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要是遲玄見到母親,不知道會不會大發雷霆。
“我不去纔是最好的,他們現在一家子心情都十分沉重,我過去就是添堵了。你就替我多照顧一下知道嗎?”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那時候剛來美國的時候,劉曜心中對那一家頗是怨恨,後來是劉思盈一點點開導他,教給他爭取的三觀,告訴他做人的道理,這纔將他的態度給轉變回來。
“對了,剛剛警察來問的那件事情,你沒多說什麼吧?”劉思盈緊張地看着兒子。
“媽,你在擔心什麼?人家小姑娘若雨了,總不至於賴在我身上吧?”劉曜哭笑不得,覺得他媽媽真是杞人憂天。
“總會有影響的,所以告訴警察們需要的信息就好了,不該說的就不要多說。”劉思盈只想過上安逸的生活,其他人的閒事,她不願意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