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奧斯汀赴任纔沒多久,便殉職在這片他還未來得及深愛的土地上。之後母親接到消息,就在那一刻她病倒了。
“關於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看的?或者說你懷疑的是什麼?”遲玄耐心地問道。
莫拉擦乾眼淚,仔細回想起母親交給她的那封信。“我的父親本來是上議院裡面的一個異數,因爲他是唯一一個草根出身,自己奮鬥成爲貴族的人。所以那些人很排擠他,想方設法將他下調,所以纔有了後來的事情。”
在母親的信中,她提出了對父親死亡的很多疑點,但是她身體不佳,能力有限,只能依靠莫拉的力量來調查清楚這件事情。
在旁人看來,這就是一場豆腐渣工程引發的災難,奧斯汀只是不幸遇上了而已,很難想象出這裡面會存在什麼貓膩。
“你父親受人排擠,但是也不至於到這種境地,你懷疑的是你父親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死是不是?”遲玄想了很久,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莫拉說她父親過世之後,遺體被迅速隔離,高溫火化,所以他們這些家屬是連奧斯汀公爵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的。
早上還樂呵呵地出門,結果第二天收到的就是已經火化了的骨灰。
莫拉父親的事情,遲玄有自己的打算,儘管她不讓自己插手,但是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的能力,所以遲玄決定在暗中調查這件事情,儘可能地幫助莫拉查明真相。
告別遲玄,莫拉這纔回到姑姑的家中,可是晚上的時候莫拉便接到了肖亞斯的電話,說蘇遇暖遭遇了襲擊。
莫拉放下電話就往醫院跑,肖亞斯正候在病房外面,看上去焦急無比。
“亞斯王子!到底怎麼回事?”莫拉同樣心急如焚,她才找到遲玄,蘇遇暖怎麼就出事了。
“我去找醫生商量對策,有兩個記者混了進來,成功地將所有的保鏢都引開了,然後另一個人便潛進了病房裡面,對小暖下毒手。”
莫拉震驚地看着他,“蘇現在怎麼樣!有沒有事情!”
肖亞斯的表情悲痛極了,要是那些保鏢晚來一步,可能蘇遇暖就沒救了。“因爲長時間窒息引起的休克,現在醫生正在做全面檢查,確定情況後再決定是否手術。”
正說着,醫生出來了,“王妃的情況不需要做手術,不幸中的萬幸,沒有因此引起呼吸道堵塞而猝死。”
肖亞斯鬆了一口氣,本想問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突然想起,蘇遇暖現在是不可能醒過來的,神情立即黯淡下去。
“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莫拉衝病房裡面張望着,她需要親眼看到蘇遇暖沒事,纔會放心。
“可以了,你們進去吧。”然後醫生離開了。
看到依舊沉睡中的蘇遇暖,除了臉色蒼白了一點,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
是啊,還能壞到哪裡去,她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比這個更糟糕的就只有死亡了。
肖亞斯緊握着蘇遇暖的手,“幸好你沒事,幸好……”
“亞斯王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要小心女王殿下,可是你卻不相信我。”莫拉愛十分斷定,這件事情一定是女王做的。
一經憤怒,莫拉便將之前的事情也扯了出來,“我不是想污衊女王殿下,只是上次蘇流產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女傭是王宮裡面的女傭,怎麼可能因爲一句沒找到,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只有一個可能,你覺得最不可能的那個可能!”
肖亞斯擡頭瞪着莫拉,“你憑什麼這麼說?就因爲你的推理?隨便污衊女王,我是可以治你的罪的!”
“治我的罪?哼,我不會感到害怕,這件事情只有女王可以辦到,你要是依舊不相信我,可以,把我抓進監獄,然後你就等着後悔吧!”莫拉氣呼呼的坐下去。
她的說法太過驚世駭俗,叫肖亞斯如何接受,那是他的母親,是全民擁戴的女王殿下,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曾經是女王做主留下蘇遇暖的,又爲什麼現在去反悔,將她解決掉?連上議院都已經同意了的王妃人選,難道女王還會不同意嗎?所以肖亞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莫拉的話。
而莫拉不在乎肖亞斯相信還是不相信,從現在起,她會寸步不離蘇遇暖的身邊,就算會出事,她也陪着蘇遇暖。
可是第二天清晨,肖亞斯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帶蘇遇暖回王宮,在王宮裡面,會安全許多,也有利於她養病。
“亞斯王子,爲什麼要帶蘇回王宮!”莫拉不解,這不等於將蘇遇暖往女王的刀子底下送嗎?她以爲肖亞斯就算不相信自己的話,也多少會對女王有所顧忌,可是他卻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醫院裡人太多,防不勝防,在王宮一樣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療。”有杜拉在,他更加放心。
這件事情還輪不到莫拉來做主,就算她再不同意也只有接受的份。
就這樣,蘇遇暖被秘密接回了王宮,肖亞斯重新爲她更換了房間,就在臨近花園的地方,裡面擺滿了先進的醫療設備,如果發生緊急情況,在這裡一樣可以爲蘇遇暖進行治療。
因爲之前的暗殺事件,宮博弈增添了更多的人手,一部分負責應對突發情況,一部分負責留守,決不能像上次一樣,所有人都追出去,給那些人有機可趁。
莫拉拜託肖亞斯,在蘇遇暖的房間裡多添置了一張小牀,她的衣食住行都將跟蘇遇暖同步,肖亞斯沒有拒絕。
每天的例行檢查由杜拉親自負責,杜拉覺得沒必要,檢查不檢查,反正結果都一樣,短時間內蘇遇暖不可能醒過來,除非奇蹟出現。
這個奇蹟是肖亞斯最不願意接受的一個辦法,既然如此,每天檢查又怎樣,不過是徒勞。
“亞斯王子,我跟你說過了,就這樣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讓蘇遇暖醒過來,難道你想這樣照顧她一輩子?就算你願意,王室會願意嗎?”
杜拉實在忍不住了,現在外面的流言滿天飛,安娜王妃自殺陷入重度昏迷的消息早已是人盡皆知,那些人說得有多難聽,肖亞斯又不是不知道。
“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可以了。”肖亞斯盯着她,無比嚴肅地說道。
所以在肖亞斯眼裡,自己不過就是個會醫術的工具,杜拉的心猛烈地疼起來,“對啊,我不過就是個看病的,會看病的到處都是,肖亞斯,既然你這麼不願意聽我說話,那我現在就正式向你辭職,我要結束在這裡的所有工作!”
她想明白了,語氣再這樣糾結一份沒有結果的感情,不如及時抽身,五年的時間,她實在是太辛苦了,她也總算看清,肖亞斯不屬於她,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別胡鬧了。”肖亞斯以爲杜拉只是像往常一樣發脾氣而已,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拉着杜拉準備進去。
杜拉甩開他的手,“我胡鬧?現在是你在胡鬧!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在胡鬧!只有你一個人是不清醒的!你是不是以爲我就是個不要臉的,可以不顧一切的跟在你身後跑?那你想錯了,五年的時間,我該做的努力都已經做了,可是沒有任何結果,現在我放棄!”
說完,杜拉便去解身上的白大褂,她這次是下定決心要離開這裡,誰都阻攔不了她。
肖亞斯的臉色漸漸冷下來,“你這是來真的?很好,那你走吧,就像你說的,我不缺一個看病的,去總管那裡領工資,然後你隨時可以離開,我不送。”
這樣刻薄的言語從肖亞斯嘴裡出來,將杜拉傷得體無完膚,早就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根本不值一提,可是親耳聽到這些話,自己還是痛。
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杜拉將白大褂往地上一扔,再狠狠地剁上兩腳,“我就只當自己這五年,是在餵養一條狼!”
杜拉走了,沒有絲毫猶豫地離開了這裡,宮博弈知道後也想跟隨她離開,可是他卻失去了杜拉的蹤跡,誰都不知道杜拉去了哪裡。
“現在你滿意了?杜拉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宮博弈喝得爛醉,去找肖亞斯算賬,“她那麼喜歡你!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肖亞斯皺着眉頭將一灘爛泥一般的宮博弈推倒在牀上,吩咐男僕給他清洗身子,灌醒酒湯。
杜拉的決絕是肖亞斯始料未及的,可是他沒想過去挽回,杜拉爲他做的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可除了感激之外,他再給不了其他的東西。
“宮博弈,感情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一句她喜歡你,你爲什麼不喜歡她就可以解決的。”沒有那麼多的兩情相悅,就想他和蘇遇暖。
他深愛着蘇遇暖,可是蘇遇暖並不會因此而深愛他,杜拉和宮博弈都是一樣,愛就是成全,但是他不是,如果連佔有的勇氣都沒有,如何去贏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