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關你的事。”
“遲玄你鬧什麼脾氣?”
“你都要訂婚了,還來管我的事做什麼?”
蘇遇暖愣住,難不成他是因爲自己就要訂婚的事情而跑到這裡來的?這個傻瓜……大傻瓜!
“我說過會照顧你的,你不要這樣作賤自己好不好?趕緊跟我回去,再淋下去你的傷口受不了的。”
遲玄推開她,任憑她後退幾步,跌在地上,忍住想上前去拉起她的衝動,冷聲道:“我不需要你的憐憫!蘇遇暖,如果你真的不愛我,對我沒有一點點感覺,想和他訂婚,那你就趁早離開我,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多想!”
蘇遇暖坐在地上,一身的衣服也全都溼透了,雪白的病服粘在身上,透出她完美的曲線,一頭黑色的秀髮也是那樣,溼溼地粘在身上。
“好!我可以在你的面前消失!”她艱難地起身,然後握住他的手:“那你現在給我回病房去,好好照顧你自己,那我就馬上消失。”
“既然都要消失了,我回不回去又和你有什麼關係?”遲玄推開她,冷聲說道。
“當然有關係,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嗎?我可以如你所願,只要你現在馬上回去。聽話好不好?遲玄,你身上還有刀傷呢,你再這樣下去,傷口會感染的!”
再淋下去的話,別說傷口感染,他可能還會發高燒,到時候可怎麼辦呀?
“不好!”遲玄難過地看着她,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雨水打溼了兩人的衣衫,兩人的身體膠在一起,蘇遇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體一片冰涼,由此可見,他已經在這裡淋了很久很久了。
想到這裡,蘇遇暖忍不住難過起來,也分不清自己臉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了,扯着他的衣袖,哽咽地說道:“就當是我求你,你回去吧,好不好?”
遲玄伸出手來,捧住她雪白的臉蛋,低低地說道:“要我回去可以,那你不要和徐承亦訂婚,不要和他訂婚,好不好?”
聽言,蘇遇暖怔住,難道他這是用苦肉計來威脅自己麼?可偏偏她就是受他的用,她咬住下脣,“遲玄,你別再鬧了,我和他是必須訂婚的。”
遲玄的眼神變得更暗了,捧住她臉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既然這樣,那你走吧。”
“我不走!你得跟我走!”
“蘇遇暖你別太自以爲是!你既然要和徐承亦訂婚,那你又何必管我的死活?我今天就算是淋死在這裡,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遲玄!”
遲玄不再看她,仰起臉,任憑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臉上。
蘇遇暖咬住下脣,她只是淋了一小會就覺得好冷,雨這麼大,再淋下去,他真的支持不住的。
可是,她已經答應和徐承亦訂婚了,怎麼可能……
還是,先騙騙人,穩住他此時此刻的情緒再說,想着,蘇遇暖上前,拽住他的手,“我答應你,我不和徐承亦訂婚,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聽言,遲玄怔住,良久才低下頭來看她。“真的?”
“真的。”
“你當是騙小孩呢?”
“不騙,所以跟我回去吧。”
“會不會回去以後,明天你就會偷偷地離開?”
蘇遇暖一把抱住他,哽咽地出聲:“不會,我不會離開,永遠都不會離開。”
遲玄再也忍不住,大手摟住她的腰,冰涼的脣直接吻上她的。
轟隆隆……
雷聲還在響,蘇遇暖在他的懷中,仰着頭,接受他的吻。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大樹下,站着一個黑色的人影,雨水打溼了他的全身,而看着這一幕幕,他的眼底,一片片冰涼。
遲玄被蘇遇暖帶回了病房,兩人都換上了乾淨的病服。
於澤在一旁嘮嘮叨叨地念着:“遲玄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腦袋殼壞掉了?居然跑去淋雨,而你,居然也是!唉,你們兩個人啊。”
蘇遇暖坐在病牀前面,看着自己的手,從回來到現在,遲玄就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一刻也不肯鬆開,生怕一鬆開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似的。
不到一會兒,遲玄的身體便開始發燙,握着她的手蘇遇暖都感覺到了,伸出另一雙手探上他的額頭。
“好燙啊你!”蘇遇暖驚呼道,然後轉過頭叫道:“於醫生,他的身體好燙。”
聽言,於澤不由得瞟了遲玄一眼,然後說:“淋了近一個小時的雨,不發燒纔怪呢!”
一個小時,蘇遇暖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沒有想到遲玄居然會這以極端,爲了讓她不要訂婚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遲玄啊遲玄,你到底是有多愛我,纔會做出這麼多犧牲的事情來。
可是你若真的這麼愛我,爲什麼三年前沒有好好珍惜我呢?爲什麼三年前發生那麼多的事。
她現在都有點懷疑當年發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像徐承亦所告訴她的那般了。
拿出溫度計,於澤想給遲玄量體溫的時候卻被他冷眼瞪得止住了腳步,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只好將溫度計遞給蘇遇暖,對她說:“蘇小姐,麻煩你替他量一下體溫。”
聽言,蘇遇暖點頭,然後接過溫度計。
看了遲玄一眼,她輕聲道:“給你量體溫。”
“那就量唄!”遲玄張開胳膊,蘇遇暖便將溫度計夾到他的腋下,“夾緊。”
遲玄聽話地夾緊溫度計,然後手依然還緊緊地抓着她。
測了一會兒,蘇遇暖重新將溫度計拿出來的時候,看了一下,然後遞給於澤。
於澤接過看了一眼,“幸好只發燒到38度,要再高點,你小子指定得暈過去。”
蘇遇暖點頭,然後問:“那要怎麼辦?要吃藥還是?”
“打條針就好。”
說完,於澤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針,對着遲玄就走過來。
遲玄瞪大眼睛,冷聲斥道:“滾出去!”
聽言,蘇遇暖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
“我不打針,滾出去!”
“爲什麼呀?你不打針這燒怎麼退?”蘇遇暖皺起眉頭問道。
於澤卻在一旁笑得特賊,“哈哈,蘇小姐,我告訴你,他不是不打針,他是怕打針!”
“怕打針?”蘇遇暖挑了挑眉頭,而後看向他:“沒想到這麼大的人居然還怕打針?遲玄,你可是男人耶!”
自己的糗事被於澤挑開,遲玄氣得眯起眼睛,瞪着他冷聲道:“誰讓你說的?你是不是皮癢了?想去其他地方?”
“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呢,既然你不怕,那就來打針好不好?”
“就是啊!”蘇遇暖看着他:“不打針燒退不下去的。”
“不打!”遲玄固執地別過頭。
無奈,他不肯打,於澤也不敢勉強,如果他敢勉強他,明天他就從這家醫院收拾東西滾蛋了,他可是很相信以他的勢力,要讓他滾蛋是很容易的事情。
“好吧,既然你不肯打,那就麻煩蘇小姐好好照顧他了。”
說完,於澤便出去了,只發點小燒,以他的體魄,是撐得過去的。
蘇遇暖沒有想到於澤居然這麼聽話,遲玄說不打針,他還就真的不給他打針,就這樣走了。
天啊!那遲玄的燒可怎麼辦?還讓她好好照顧他,他發燒她能怎麼辦啊?難道要拿毛巾替他弄啊?
想着,蘇遇暖便起身,想朝洗手間走去。
遲玄卻握緊她的手,“不準走!”
蘇遇暖擰眉頭:“我只是去下洗手間!拿毛巾替你敷。”
“我沒事。”遲玄輕聲說道,然後一拉,她便跌進他的懷中,趴在他的胸膛上。
“你幹什麼呀?”
遲玄收緊手,抱緊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髮上,“讓我抱一會兒,今天晚上,陪着我,好不好?”
“你說什麼呢,我得回自己的病房去的。”
“不準去,萬一我醒過來,你就不見了!那……”
“怎麼可能?”
感覺到腰間的手越收越緊,蘇遇暖也無奈,只好趴在他的胸膛上面,感覺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聞着屬於他的淡淡菸草味氣息,很安心。
“好了,別鬧了,我真的不會走。”
“那就留下來好了。”
說完,遲玄一轉身將她放平在病牀的裡面,然後拉好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
這是一隻單人病牀,只夠一個人睡,但兩個睡在一起,擠擠還是可以的。
所以,蘇遇暖和他幾乎是擠在一塊的,枕在他的胳膊上,身子緊緊地貼在一起。本來還以爲他會做一些佔她便宜的事情,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只是緊緊地摟着她,然後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低聲道:“睡吧。”
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蘇遇暖根本一點睡意都沒有,埋在他的懷中閉着眼睛,心裡一片混亂。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她才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睡在旁邊的人突然把她燙醒,蘇遇暖只覺得摟着她的人渾身火熱,很不對勁的那種溫度,她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朝遲玄的手額頭探去。
一探,蘇遇暖嚇得觸電般地縮回了手。
“天啊,怎麼會這麼燙?遲玄?遲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