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打岔,夜元閻的血液頓時就冷靜了下來,他一把推開了懷中摟着的袁粉,看着臥室門口站着的有些狼狽的女子,開口問:“你沒事?”
吉心提着身上穿着的禮服長長地裙襬,狠狠地咬了一下嘴脣,她死裡逃生歷經千難跑回家來,看到的居然是自己名義上的姐姐和自己的新婚丈夫偷情!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個省油的燈,不僅兇殘粗暴,還精於演習,現在看來,還很善於偷情嘛。
吉心冷笑了一下,淡淡地開口:“你們繼續,我是來拿衣服的。”說着邁着赤腳,走到衣櫃旁,隨便拿了一套衣服轉身就走。
夜元閻緊追了幾步,拉住吉心的胳膊,臉色冰冷嚴肅地開口:“沒聽見我在問你話?你真的沒事?”
“放開我!”吉心惱火地甩開他的手,拿着剛從衣櫃裡找來的衣服,隨便推開一個房間的門走了進去,砰地一聲甩上門。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今天可真的是要把她嚇死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裡,竟然看到這樣的齷齪事,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夜元閻站在走廊上眼看着吉心躲進一個房間然後砰地一聲關上房門,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很是多事,而且很犯賤,這個女人是他仇家的女兒,她有事還是沒事關他什麼事?現在好了,被人砰的一聲關在門外,鼻子上碰了厚厚一層灰,心裡舒坦了?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他淡漠冰冷地笑了一下,轉過身來,便看到了站在主臥門口站着的穿着暴露的袁粉。當看到她臉上鄙薄,不甘和氣憤的表情時,心裡忽然就猜出了個大概。
袁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英俊挺拔的男人,他陰蟄兇狠且深邃的目光正在探究着自己,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甜甜地叫了一聲:“閻少……”
夜元閻不悅地開口:“滾開!”他非常的不悅,這個女人剛剛竟然對他用了那催情的香水,從來都沒有哪個女人這麼不怕死的在他頭上動土,若不是怕影響自己復仇的遊戲,他絕對不會讓她滾開這樣的簡單!
袁粉今天好不容易纔接近這個男人,就差那麼小小的一步就能達到目的,此刻她看着這樣已經開始有些慍怒的男人,心中滿是不甘。就這樣走開?不甘心。繼續取悅或者說是勾引他?顯然已經不能夠了。真的是太討厭了,那個土包子怎麼就沒有死!
見袁粉遲遲不肯走人,夜元閻所有的耐性耗盡,動作快若閃電的掏出槍來,槍口對着她,一字一句地開口:“不走受死吧!”話音落處,保險栓被拉開。
袁粉終於有些害怕了,她邁開暴露的衣着根本就遮不住的光裸修長的玉腿,朝樓下走去,和夜元閻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極爲不甘地對他說:“你會後悔今天這樣對我的,一定會!”說完後朝着走廊一端的樓梯走去。
夜元閻最是討厭別人這樣子的和他講話,而且還是個他怎麼看都不順眼的女人,他衝着袁粉的背影開口道:“今天所有的意外,都是你策劃的,我勸你最好不要在我的眼前耍花樣。不然你會更加後悔的!”
袁粉的腳步頓住,臉上很是固執地笑了,閻少不愧是閻少,居然如此的聰明,她發誓,她一定會得到這個男人的!下定這個決心後,她加快步子,頭也不回地走開了。遊戲纔剛剛開始而已,她有信心把這個男人重新奪回來!
袁粉走開後,整條走廊頓時就恢復了安靜,夜元閻收起槍械,擡腳回到主臥,想要洗澡換衣服。可是房間裡面瀰漫着剛剛留下了的異香,薰得他一陣皺眉,扯開窗簾,打開窗子,好讓外面的清新空氣置換掉房間中的污濁空氣。
這時吉心已經換好了衣服,將穿着很是拘束和拖沓的禮服給換了下來,換上了一身舒適方便的連身裙,提着換下來的衣服,走到整條走廊唯一一間亮着燈的主臥中,果然在主臥房間裡面看到他。
“你爲什麼沒有參加晚宴?”吉心雖然極不願和他說話,可是她爲了今晚的晚宴在alice的工作室裡精心準備了一下午,還費了好多腦細胞背那篇發言稿,怎麼也得關心一下嘛。
夜元閻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面色冷淡地抽着煙,包裹在奢華的精品西裝裡面的腿交疊放着,說不出的慵懶和冰冷高傲的姿態。
吉心見他不說話,本來就因爲驚嚇而委屈的心頓時就惱怒起來,她差點就沒命了,他卻這麼的沒事人一樣的,抽着煙裝深沉,於是想也不想的走上前去拔下他指尖的香菸在一旁的菸灰缸裡按滅,與此同時問他:“我問你爲什麼沒有參加晚宴?你啞巴了!”
夜元閻深邃陰冷的眸子轉到吉心的身上,看着她本來挽得挺別緻的頭髮有些狼狽地散落了幾縷,臉上還保留着清雅高貴的彩妝,還別說,平時的一副清湯寡水的樣子化了妝後看着還不算太醜,視線劃過她身上剛換上的輕便舒適的連身裙,看到她的腳上,很是狼狽的沾滿灰塵,絲襪已經磨破。
吉心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來還理直氣壯質問他的表情頓時就枯萎了下來,垂下頭來看着自己的腳,兩隻赤腳在一起蹭了蹭,當時自己一心爲了逃命,穿着高跟鞋沒辦法跑路,就把鞋子踢了,赤腳跑路。
可是跑了好長一頓路後,又發現根本沒有人在追自己,自己完全是處於一種空曠害怕的心理在嚇跑,於是才穩了穩心神,攔了出租車回家。
夜元閻看完了吉心的狼狽像後,纔開口回答:“你爸爸身體出了狀況,今晚的晚宴取消。”
女子剛剛垂下去的頭顱立刻擡了起來,被人踩了尾巴似得:“我爸爸他怎麼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夜元閻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腦殘還是神經太粗,憑什麼什麼事情都懷疑到他頭上?
吉心顯然也不想再和他說話,轉身就朝樓下跑去,剛回來的時候包扔在了沙發上,她放在包裡的手機裡有爸爸的秘書的電話。於是快速跑下樓來,翻出手機來打了電話問明瞭爸爸所在的醫院後,重新拿了包準備出門。脫了腿上的絲襪,隨便找了舒服點的鞋子穿了,準備出門。
正在這時,只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然後一個清冷的男人的聲音響起:“急什麼,我和你一起。”
吉心回過頭來,看了夜元閻一眼,見他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來,想了一下,醫院裡面的爸爸一定不想看到自己和這個男人鬧矛盾。算了,一起就一起吧。
走出門來,看到燈柱的燈已經亮了,又是一天夜晚來臨。
吉心微微嘆了口氣,看着夜元閻英俊挺拔的身影朝車庫走去。回想起來下午時候的事情,心裡還是有些後怕,生活,在什麼時候起,變成這個面目了?明裡暗裡,事情不斷,自己甚至都無從防備。也許這個美麗奢華的花園別墅的哪個角落,衝出來一個什麼人,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深色的車子緩緩靠近,在她身旁停了下來,吉心穩了穩心情,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她努力滴讓自己平靜下來,不管前面迎接自己的是什麼,也不能退縮,因爲許多的事情,一步步走來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退路。
車子開出了花園別墅的大門,大門在車子後面合上,很快地車子就鑽進了城市閃爍明亮的夜色中。
而車子裡面,男人俊美剛毅的臉上一片淡漠,兩手很是慵懶的搭在方向盤上,幽深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吉心透過車子的擋風玻璃,看着前面或快或慢行駛着的一輛輛車,一言不發,她需要安靜更需要平靜,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這樣危機四伏的生活要如何繼續。
好在晚上的公路不是很擁堵,三十多分鐘後車子就停在了一所醫院的停車場
上。
吉心推開車門下了車,就看到爸爸身邊經常跟着的徐秘書迎了過來。
可是這位戴着金絲眼鏡,穿着筆挺西裝,溫文爾雅的徐秘書好像根本就沒看到自己這個袁氏的千金一般,徑直走到那個男人的身邊,態度很是恭敬地開口:“總裁,接到您的電話,董事長就讓我來這裡等着了。您跟我來。”
夜元閻淡淡地應了一聲,擡腳朝着徐秘書指的方向走去,許是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態度有些傲慢,於是在走出一段距離的時候,扭過頭來詢問徐秘書:“董事長的情況怎麼樣了?”
徐秘書跟在夜元閻的側後方回答說:“董事長本就沒什麼大礙,不過是聽到了吉心小姐出了事情緒波動太大才會暈倒,接到您的電話得知吉心小姐平安無事了,就好了許多,現在已經能下牀走動了。”
夜元閻聽了以後再次淡淡地應了一聲,走到大廳一側的電梯間裡,進了電梯。
五分鐘後,吉心就跟着夜元閻和徐秘書一起來到了爸爸的專用病房。
寬敞明亮且奢華的不亞於星級酒店的病房中,吉心看到沙發上坐着的穿着寬鬆柔軟的病號服看報紙的爸爸時,忍不住溼了眼眶。
一個人的生命多麼的渺小和脆弱,先不說自己下午的時候險些車禍喪命,就是爸爸這樣打大企業家,也不過只是個平常人。瞧瞧,這不就犯了病住了醫院?一個人的生命何其的脆弱,哪怕是掙下了金山銀山,依舊抵不過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
袁正明聽到有人進門,放下手中的報紙,朝着吉心招了招手:“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
吉心壓下心中的感慨,擠出一絲笑容走了過去,在袁正明的身邊坐了下來,開口問:“爸爸,你還好嗎?”
袁正明看着吉心很是擔憂:“快給爸爸說說看,今天下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alice說你做的出租車出了事,爸爸當時就嚇壞了!我看還是給你配一部車子比較好,對了,還應該配幾個保鏢纔好。”
吉心搖頭說:“不用了爸爸,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的?”
“今天下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袁正明追問,憑着一個商海沉浮多年的人的直覺,今天下午的意外,絕非偶然。
吉心凝眉回想了一下,回答說:“今天下午,我在alice的工作室裡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他來接我,又害怕趕上下班高峰堵車堵得厲害耽誤了今晚的晚宴,就打算自己打車去酒店。本來alice要開車送我的,可是她臨時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預約了今天晚上見面走不開,就送我到樓下坐了一輛出租車。”
吉心說到這裡停下,拿眼睛掃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那張單人沙發上的夜元閻,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個好人,弄不好今天下午的車禍就是他策劃的,不然爲什麼說的好好地他來接自己,卻遲遲都沒有出現?
收到吉心的目光,夜元閻淺淡一笑,俊美剛毅的臉部線條因着這一笑,顯出了幾分溫柔,他看着吉心說:“今天一整天除了召開各種會議就是在籌備晚宴的事情,沒能儘早去接太太你,是我的錯。回頭一定補償你。”
吉心立刻收回目光,這個男人竟然也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好惡心,好肉麻,他也太能演了。
這是袁正明也開口了,勸說吉心:“元閻今天確實很忙,爸爸可以證明,你就不要怪他了。你快說說看,後來你是如何逃過那場車禍的?”
吉心回憶說:“我剛上車不到一分鐘,車子還沒開出幾米,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裡面的那個人對我說讓我該快下車,悄悄地躲起來,爲了不被跟蹤的人盯上,最好讓這輛出租車按照原方向開到舉行晚宴的酒店去。那人說完後就掛了電話。我當時很害怕,連忙就讓司機停了車,付給他雙倍的錢讓他務必開到容喜酒店,那司機問我是不是要去容喜酒店接人,當時我沒心情跟他說話直接下了車跑開了。”
袁正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那個司機以爲你付了雙倍的錢以爲你要讓他去容喜酒店接什麼重要的人,於是就按照原方向去了容喜酒店,半路上被盯住他車牌的人追尾,繼而出了那場車禍,這麼說,我們還得好好地謝謝那個給你打了那一通電話的人。那個陌生號碼你保存了沒有?”
吉心伸手進包裡翻出手機,打開通話記錄,找到那個陌生號碼,遞給袁正明看。袁正明接過吉心的手機看了一眼:“確實有些陌生,並不是常用的號碼。”
這時夜元閻開口說:“爸爸,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來調查這一次的車禍事件。”
顯然夜元閻的這一聲爸爸叫的袁正明很是受用,袁正明欠了身體直接將吉心的手機放到夜元閻面前的茶几上:“也好,那就麻煩元閻你了。”
夜元閻拿起手機,揣進衣兜,比較和氣的笑了一下:“不用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
吉心很是不悅地扯了扯袁正明的衣袖:“爸爸,你這是幹嘛啊,那是我的手機!你怎麼可以交給他?”
袁正明拍了拍吉心的手,正色道:“吉心,聽話,不許胡鬧。”
吉心不滿地咬了咬嘴脣,算了,爲了爸爸的心情舒暢,她就不和那個男人計較了,一個手機而已,小事一樁,她不要了還不成麼。
接下來夜元閻和袁正明聊了一些公司內部的事務,因爲晚上的晚宴沒有如期舉行,一些事務被打亂,少不得要有一番的補救和修正措施。
吉心不懂得這些管理類工作,一旁聽着覺得無趣,便在這個偌大的病房中隨便走動了一下,來到窗子旁邊,拉開窗子往外看,其實她不過是想看一看窗外的景物而已,居高臨下,能看到醫院裡面大片的綠化園林。
可是一個路燈照耀着的那段路上,爲什麼有個人影這樣熟悉?吉心慌忙推開窗子,欠身看去,沒錯,雖然從這個私人病房的窗子到樓下地面的那段路上的人影有着很長很長的距離,可是吉心確保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因爲曾經那個人是那樣的熟悉!
驚訝驚喜的情緒過後,吉心纔開始想着李凡哥哥,他爲什麼會在這座醫院裡?這麼些天沒有聯繫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醫院裡,難道他生病了?
下意識的吉心想要給李凡打個電話問一問,可是轉而一想,自己的手機剛纔被那個男人揣起來了,心中很是彆扭,朝着男人看去。看到他正在表情淡淡地和爸爸商量着事情,看不清楚表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很是鎮定自若且有遊刃有餘地應對着爸爸說的事情。
再看一看爸爸,就不一樣了,臉上全是對那個男人的讚美欣賞的表情。
此情此景,吉心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是不是就叫做可恨之人,必有可取之處,這個男人雖然粗暴惡毒,可是他卻可以把爸爸的企業打理得有聲有色。看到爸爸欣慰的笑容,吉心忽然覺得自己隱忍的所有屈辱都是值得的。
接收到吉心的目光,袁正明朝着她招了招手:“過來這邊坐,公司裡面的事情你聽一聽也沒有壞處。”
吉心自窗旁走到袁正明的身邊坐了下來,既然爸爸讓她聽一聽,她就聽一聽了。李凡哥哥的事情,日後再說了。
夜元閻掃了一眼吉心,淺笑着開口對袁正明說:“爸爸,吉心今天受了驚嚇,您真想要她瞭解財團的事務,改日我專門說給她聽就好。”
袁正明笑了起來:“也是,你們小夫妻的擡頭不見低頭見,想什麼時候說就什麼時候說,是我糊塗了。是時候退下來了,以後啊這個公司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吉心聽到爸爸這麼一說,心裡就不安起來,
爸爸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放手呢,不行,她一定要做點什麼纔好,於是對袁正明說:“爸爸,要不我也去公司工作吧,整天呆家裡怪沒意思的。”
袁正明笑了起來:“你看你,剛說幾句你就來勁了,公司最近不太穩定,很多的革新方案纔剛出臺,正攻堅的時候,你去不合適,緩一緩再說吧。”
“那要緩到什麼時候?”吉心忍不住追問。
袁正明拍了拍吉心的肩膀:“這事不是你來操心的,你呀,快點跟元閻生個孩子纔好,最好是個兒子,這樣我們袁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吉心當場就紅了臉:“爸爸,你說什麼啊!這才結婚兩天而已。”
袁正明笑着撫摸了吉心的腦袋:“爸爸老了,也不知道能撐多久,要是能看到自己的親孫子長大成人就好了。我和元閻已經商量過了,你們的第一個兒子就隨我們家姓袁,其餘的孩子就隨便了。”
吉心更加的羞澀了,手指揪住膝上的裙子布料,心裡唸叨着,誰要和那個男人生孩子,還一生幾個!能和他在同一個屋檐下相安無事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這些要怎麼和爸爸說?只能沉默了。
袁正明見吉心沒有說話,以爲她因爲害羞不敢說,便笑了笑:“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個新婚不久,在醫院裡呆久了不吉利,快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再觀察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不用擔心!”
夜元閻自沙發上起身,比較禮貌地道:“那好,爸爸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回去了。”說完衝着吉心道:“走吧,你今天嚇得不輕,早點回家休息吧。”
吉心僵硬地站起身,她不得不歎服於這個男人的演技,明明一個兇狠冰冷的人,居然也能找到這麼一副溫柔體貼的面具戴上,而且看不出破綻,不知道的人還真要給他這個新丈夫新女婿打滿分了!
僵硬地挪着步子來到他的身邊,既然決定了隱忍,那就好好地忍下去了。和他一樣的精於演習,她做不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聽爸爸的話,顧全整個袁家的利益。
待吉心靠近的時候,夜元閻伸手拉住她的手,再次和袁正明道別後,親暱地拉着她朝病房門走去,遠遠看去,和其他的新婚小夫妻並沒有什麼不同。
看着兩人攜手一起離開的背影,袁正明欣慰地笑了,有了夜元閻,日後再有了外孫,袁家會一天更比一天好了。而吉心的彆扭,袁正明理解爲害羞,畢竟是父輩包辦的婚姻,兩人還不太熟,不過以後慢慢就會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吉心就這樣被夜元閻牽着手從病房裡面走出來,空曠沉靜的走廊中,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
這個一片壓抑的寂靜的走廊上,吉心心裡也跟着壓抑起來,此時此刻,她正在被一個兇狠冰冷精於僞裝的男人拉着,回去那個所謂家,這所有的一切怎麼想怎麼覺得諷刺。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前一刻鐘還在別的女人躲在家裡偷情,下一刻鐘就這樣若無其事的來到爸爸這裡大獻殷勤呢,而且爸爸還能被他哄得這樣高興。
越想心裡越不舒坦,吉心甩開他的手,率先進了電梯。許多的事情,多想一分,就多一分的傷痛。她現在不奢望能回到從前的簡單快樂,只要能平靜的安全的過好每一天就足夠了。
夜元閻也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着身邊的這個女人,他知道她的心裡在恨他,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光輝形象在她的眼裡就如此的讓她厭惡。他從來都不懷疑自己的魅力。既然如此,那就一定是這個女人是個怪胎。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已經來到了一樓大廳。夜元閻不急不慢的走出電梯,朝停車場走去。吉心表情冷淡地跟着他。忽然之間,她很想看看他從溫柔體貼的模範丈夫變臉到那個陰森兇狠的面孔的魔鬼的變臉過程。一定會很精彩。
取了車子,兩人在車裡坐定。車子啓動,駛出醫院的大門,而後駛上來時的路,透過擋風玻璃可以看到前方各種品牌的車子在不同的車道上或快或慢的形式,公路兩旁路燈閃亮,路燈後面的高樓大廈,酒店商場,霓虹閃爍,說不出的美麗繁華。
吉心將視線從車窗外的燈光迷離的都市夜景,轉到身旁的這個漫不經心的開着車的男人身上。看着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自車子的小抽屜裡拿出一支香菸來,點了,裊繞的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吉心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靜:“現在你不用再演給誰看了。想怎樣,直說吧。”她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是帶着一種慷慨就義的心理,不確定即將面對的境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身邊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也做不出來什麼好事。
夜元閻很是不屑地笑了一下,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來,車內的空氣很快就瀰漫了濃濃的菸草味。
吉心被這樣的味道薰得輕咳了幾聲,李凡哥哥就不會抽菸。只有這樣的該死的男人才喜歡抽菸,她在心裡埋怨着。
“你覺得你可以讓我幹什麼?就你身上那幾兩肉,你以爲你還有什麼是值得我玩的?”夜元閻說着按滅手中的香菸。
吉心生氣極了,他這樣說也太惡毒了!她扭頭看着他的眼睛,幽深看不見潭底,臉上恢復到冰冷堅硬的表情,淡漠疏離,喜怒難辨。她忍不住笑了,果然是變臉了,她真的沒有猜錯。不過就是半支菸的功夫,他就有是那個陰森冷漠的修羅了。
她收回視線,對他說:“既然已經不值得你玩了,那今晚開始就分房睡吧。”
吱得一聲,車子拐了個急彎,她毫無準備的被甩出重重地撞在車門上,大半個身子被撞得痠痛,忍不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絕對是故意的!
夜元閻冷冷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你最好記住,我不喜歡別人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沒有人能先他一步作出決定。
“你有病!我懶得和你說話。”吉心坐穩身體,前面不遠處就到家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坐他的車。明天就讓爸爸買一部車再配個司機。
夜元閻獵鷹般銳利的視線掃了身旁的女子一眼:“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這樣不知好歹,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吉心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一眼:“有種你就殺了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今天下午的車禍是你策劃的?賊喊抓賊,你演戲演得累不累啊?今天下午我沒死,今後的日子裡我也不會怕你!”
車子拐了個彎,進了花園別墅。剛剛一停穩,吉心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下車。小跑着來到一樓的大門,開了門後走了進去,上樓先去主臥找了衣服,拿了各種洗漱用品,然後就選了一個舒適明亮的客房,走了進去。
分居是分定了!和那個男人躺一起?不做惡夢纔怪!
客房中吉心把門反鎖了,想着今天晚上應該是安全的了。這才放心的進了浴室卸妝,洗澡,洗掉今天所有的狼狽。
洗完澡之後一身清爽地擦着頭髮從浴室裡出來,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原本反鎖着的門大開着,而房間的牀上大喇喇地躺着一個人,不是那個魔鬼般陰森的男人又是誰?這……這簡直太讓人抓狂了!爲什麼他就無孔不入!
夜元閻從牀上坐起身,掃了一眼站在浴室門口獨自凌亂的吉心,開口道:“洗好了?那就快些回房去。”
吉心開口道:“我不……”要回那個房間。後面幾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看到牀上的男人下牀來徑直走了過來,氣勢迫人,她嚇得不敢說話,連連後退。
沒退到三步,後背就撞上了浴室旁的牆壁,無路可退了。眼睜睜的看着他逼了過來,將她圈在牆壁和他之間,越靠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