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靠牆的那堆舊物旁,倩姨蹲下身來,開口說:“我大致已經分過一遍了,左邊的一部分是元閻的,右邊的一部分龍哥的。”
吉心想着倩姨口中的龍哥,應該就是夜元閻口中的龍叔了。不過此刻她對龍叔什麼的並不感興趣,她對那一堆夜元閻的舊物很感興趣。印象中,他都是一個冰冷深沉的形象,幽深清冷如一口古井,一眼看不到底。不知道他從前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吉心饒有興趣地翻着那一堆夜元閻的舊物,一些舊了的書,還有一些記事本之類的,吉心翻着那些書來看,種類還挺多,從自然科學到社會科學的,薄的厚的都有,印象中只知道袁粉,李亦雅,李亦澤他們都是去A國讀過書的,可是不知道夜元閻以前在哪裡念過書呢?
想到這裡,她開口問:“倩姨,夜元閻以前在哪裡念過書?”
倩姨一面整理着手中的舊物,一面回答說:“念什麼書?有的人唸書會變聰明,而有的人唸了書了就會變笨。夜元閻就是那種唸了書會變笨的人,他從小都沒有在什麼學校念過書,可是他掌握的知識比誰都多。這個孩子就是這麼怪。”
是了,這纔是夜元閻的風格嘛,吉心的心裡對他又怦然心動了幾分,他何止是怪,簡直就是個天才。沒在學校念過書,年紀輕輕就爬上了現如今的位置,夠勵志吧?這可是那些書店裡熱賣的成功人物的人物傳記都無法比擬的。
吉心隨手翻開一些夜元閻以前用過的本子,看到他在紙張上面寫的字,金鉤鐵劃,桀驁不馴,字如其人一樣的霸氣。字並不算多漂亮,可是氣勢上氣場十足,好在現在都是電腦打字了,他日常頂多也就是在一些文件上面籤個字而已。漂不漂亮的倒也無所謂。
正想要細看他的本子上面寫的內容的時候,忽然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這一堆舊物中有一個相冊,式樣也有些老了,這年頭都用的數碼相機,誰還用這樣子的大本頭的相冊呢。吉心很是好奇地將那本相冊從一堆舊物中扒拉了出來。
打開來看,裡面的相片也不少,好多都是些十八九歲,十多歲的年輕人,衣服穿着上看,應該都是都是混黑道的,有的胳膊上或者腿上還有紋身。因爲都是陌生人,吉心不認識,就翻得有點快。
一旁蹲着的倩姨瞥了一眼相冊上面的內容,開口說:“這些人啊,都是元閻小時候的兄弟,十幾歲的年輕人最是義氣,那都是過命的交情。後來啊,有一些跟着元閻出國了,他們跟了一起出國,結果哦,一個個的都沒了,就只剩下一個強子。”
“國外的那六年,元閻從來不說,我也不忍心問,想也想得到,那六年不容易啊。都說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夜元閻的黑道教父的這一把交椅,可不是說坐就能坐上去的,都不知道闖了多少鬼門關,舔了多少血,折掉了多少條兄弟的性命,才坐上那個位置的……”
倩姨一面說着話,一面收拾那一堆舊物,堆疊整齊了,抱起來,對吉心說:“東西整理好了之後抱到斜對面的房間裡面,那裡有個新做的文件櫃,在新櫃子裡面放整齊了,就沒事了。”說完後,將她已經整理好的舊物抱在懷裡,朝門外走去。
吉心繼續蹲在地上翻看着那一本相冊,好不容易翻到了一張夜元閻本尊的照片,這一本相冊說起來是夜元閻的,可是裡面都是些別人的照片,吉心翻了好一陣才翻到一張夜元閻的照片,就這麼一張照片還是被人偷拍的,日暮黃昏中,他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一條腿搭在樹枝上,另一條腿自然下垂,頭微微擡起看着天空。
黑色體恤,牛仔褲,球鞋,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樣子,比較嫩,很帥氣,不過那個時候就已經很有氣場了,整個人陰沉且冰冷。吉心看了一陣這張照片,因爲是日暮黃昏,所以光線不足,照片有點暗,看不太清楚他的臉。於是吉心就開始繼續翻相冊了,又是好些他曾經的那些兄弟的照片。
可是快要翻完整個相冊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女孩子的照片,女孩兒長髮飄飄,也是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連衣裙,腳上穿着涼鞋,吉心記得好幾年前,她的這一身打扮已經算是很時尚了的。忽然感覺很奇怪,夜元閻的相冊裡面怎麼會有一個女孩兒呢?
這個時候倩姨搬完了一趟回來了,開始搬第二趟,蹲下身來準備抱東西的時候,眼睛一斜就看到了吉心的面前攤着的那個相冊上面的照片。指了一個那個女孩兒的照片說:“這個是絲雨,我侄女兒,我哥的女兒,後來我哥和我嫂子離婚了,我嫂子傍了個外國人,帶着絲雨去了A國,還給絲雨改了姓,後來一次我哥跟着龍哥談生意,遇上意外,死了。之後就再沒有絲雨的消息了。”
“哦,這樣啊。”吉心點了點頭。合上了相冊,開始動手整理東西了。不然倩姨的東西都搬完了,她的還沒有動,多不好。
整理好了東西,一摞摞地搬到斜對門的房間。東西都整理好了以後。下樓來的時候,看到夜元閻躺在沙發上,似乎是睡着了。廚房裡面小夏在準備晚餐。吉心去洗手間洗了手,然後來到客廳裡面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
看了一眼窗外清幽安靜的黃昏天色,又看了一眼夜元閻在沙發上的睡顏。這裡果然是他的家,他回到了這裡就徹底的放鬆了,在沙發上躺着就睡着了,平時在市郊的那座別墅裡面,他莫說是躺沙發上睡覺了,就是安生地在沙發上坐着,都極少。
倩姨倒了一杯熱茶,送到了吉心的面前,吉心慌忙站起身接
了過來,很是不好意思:“倩姨,這怎麼好意思呢,你不用招待我,我要喝水了自己去倒就好,怎麼能麻煩你呢?”
“沒事,坐在這裡喝喝茶挺舒服,你不知道茶葉在那裡,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來了就當這裡是自己家就好。”倩姨給吉心送了茶水之後,就去了廚房。
許是剛剛吉心喝倩姨說話的聲音驚動了夜元閻,他醒了過來,從沙發上坐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在寬大的客廳裡面走動了幾步,對吉心說:“今天晚了,明天帶你去島上玩吧。”
吉心點頭:“好啊。”其實出去玩什麼的都是次要,她是想要和他好好地相處幾天的。誰知道這個春節過後,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就像是心頭扎進去的一根刺,留着它,心會痛,拔掉它,心也會痛。恩怨太多了,留着它,心裡難受,擺脫掉它,心裡也會難受。可是拔掉那根刺之後,痛一下之後慢慢的就能痊癒了。了結了那一樁樁的恩怨之後,心裡也會痛,但是通過之後,就會慢慢的痊癒,迎來新生。
這個春節之後,她是一定會把他的手機芯片上的信息拿給司爺。然後她和他之間的感情上的刺就算是拔掉了。能恢復過來的話,那就像他說的,一切重新開始。恢復不過來的話,起碼兩個人都解脫了,不用再彼此折磨和糾纏了。
很快地晚飯就好了。這一頓晚飯很是豐盛,吃飯的人也多,大家圍在一張桌子上很熱鬧,小夏在野餐桌旁坐了,餐桌中央擺着一個熱氣騰騰的小火鍋,在這裡,吉心終於感覺到了暖烘烘的過年的氣氛了。一年就要過完了,只是不知道,明年的春節,會是在哪裡過呢?
晚飯過後,吉心去廚房幫着做了點家務後,就推說有點困了,想要回房睡覺。倩姨回說:“早點休息也好,暖氣的按鈕就在門旁邊,自己調溫度。需要什麼了,讓小夏給你送上去。”
“好的。那你們玩吧,我回房了。”吉心答應了一聲後就上樓了。這裡是夜元閻的家,他感覺很自在舒坦,她則做不到,她第一次來這裡,感覺有些拘束,還是早些回房自在些。
吉心回到下午的時候她和倩姨一起收拾的房間裡面,開了燈,拉開窗簾,看着外面景色。房間的採光很好,二百七十度的透明玻璃設計,此刻站在窗子旁邊,視野不是一般的開闊。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面,還能看到另外一面,來自陸地的城市的繁華迷離的霓虹燈光。
只是那些熱鬧的城市的霓虹隔了一段距離,就讓人感覺好像是滾滾的紅塵遠離了自己一樣。超脫,安靜,淡泊,自在,逍遙。吉心終於明白了,倩姨爲什麼如此的鐘情這座島了,這裡和對面陸地上的城市,拉開一段距離,但是又距離不太遠。讓人超脫寧靜的同時,又不會有與世隔絕的感覺。
這裡是個好地方。吉心想着,若是哪一天自己也能拋卻了所有惱人的愛恨,住在這麼一座島上,安靜度日,做自己愛好的事情,樂在其中,沐浴陽光,笑看四季,享受生活,該有多好。
吉心很是陶醉地看着窗外的景緻的時候,這間臥室的門被推開,她轉過頭來,看到夜元閻提着她的行李箱走了進來。
“我還以爲你要洗澡睡覺,給你送衣服來了。原來你是在這裡看風景啊。”夜元閻將她的行李箱放在了衣櫃旁。
吉心點頭說:“是啊,這裡的風景真的很好。全方位的海景,還能看到對岸紙醉金迷的大都市的全景。”
夜元閻走到她的身邊站定,隔着玻璃眺望着外面一眼望不到頭的海平面,開口說:“是啊,倩姨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給我們準備了這麼一個房間,我之前的房間都看不到這麼好的景緻。”
吉心揮手比劃了一下,開口說:“那是當然,四面牆,三面都是透明的,視野好,景緻就好。”
夜元閻揚起嘴角笑了一下:“這麼美好的夜晚,若是能來點就酒就完美了。你等着,我去拿酒。”說完就走出了房間。
他想要喝酒,吉心也不排斥。這樣的夜晚,確實應該喝點酒,把那些不好的思緒全都從腦子裡面趕走。度過一個純粹的夜晚纔好。
夜元閻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果然一手拿着一瓶紅酒,另一隻手拿着兩隻晶瑩剔透的紅酒杯。進了房間之後,掃視了一遍,因爲是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裡面除了一張大大的雙人牀和幾張單人沙發之外沒有其他的什麼傢俱了。衣服什麼的掛在壁櫃裡面。正常情況下,這個房間裡面的傢俱似乎也夠用了。
可是夜元閻這一會兒拿着酒瓶酒杯的,房間裡面沒有茶几,他就只能將酒瓶和酒杯放在了牀頭櫃上面,拔開紅酒的瓶塞,倒了兩杯酒。這樣一來,吉心就只好從窗子邊走到牀邊來端酒杯。誰讓她今晚也有點想喝酒的意圖呢。
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順勢在牀沿上坐了下來。
房間裡面的暖氣溫度調得有些高了,夜元閻脫了外套,亦端起一杯酒來,在牀上坐了下來,笑了一下,開口對吉心說:“你這就喝上了?也不等我?”說着伸過杯子在吉心的杯子上叮得一聲碰了一下。
吉心笑了起來:“我們兩個喝酒而已,不用那些虛禮。”
夜元閻端着酒杯,晃着裡面紅豔豔的液體,若有所思地開口:“喝酒嘛,跟喝飲料不同。你說我們這一杯爲了什麼乾杯?”
吉心一口氣喝乾酒杯裡面的酒水,開口說:“不爲什麼,想喝酒了,就乾杯,僅此而已,哪裡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夜元閻俊朗剛毅的臉上漾起迷人的笑容:“那好,爲了你今天的酒興乾杯。”
說着也一仰頭喝乾了杯中的酒水。
然後再一次把兩個酒杯滿上,兩人從剛開始的坐在牀沿上喝酒,到後來盤腿坐在牀上對飲,一杯接一杯地,很快地一瓶酒就見了底。吉心喝得有些頭暈了,仰頭倒在了牀上,想要趁着酒興好好睡一覺。可是夜元閻就不這樣想了,他想趁着酒興幹些別的事情。
吉心趁着醺醺然的酒興,正要睡覺的時候,只感覺身上一沉,睜開眼一看,夜元閻已經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眼前就是他放大的俊臉,他沾染了些許酒氣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越來越急促。他這一會兒想要做什麼,意圖再明顯不過。
吉心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算了一下,今天不行,今天是危險期呢。雖然經過上一次的流產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大好,和他做過的次數不算少,但是一直很安靜。按道理,她不該擔心會中獎,以前那麼次都沒有動靜,不見得這一次就這麼幸運。
可是她已經答應了和司爺的那一場交易,這個時候,她不敢冒險。於是她想要拒絕他。
可是夜元閻卻是不打算放過她的,火熱的吻壓了下來,火一旦點了起來,就不是輕易的熄滅。吉心被他火熱激烈的吻,吻得快要招架不住了,伸手要來推他,然後她拿在手上的空酒杯就這樣脫離了手心,滾到了地上,嘩啦一聲摔了個粉碎。
這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不僅沒有阻攔住夜元閻的動作,反而一下子催化了他隱藏在體內的獸性。他顯然已經不滿足於這個吻,他開始粗暴地撕她的衣服。吉心本來是推搡着他的身子,躲閃他的手掌的,可是瀰漫在空氣中酒精分子和她喝進去的酒水,發酵了散發在空氣中的荷爾蒙氣息。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相互吸引,相互渴求,相互交纏的本能,經過酒精的發酵後,更加的濃郁,她推拒的動作漸漸地變成了迎合,迎合着他的吻,迎合着他的撫摸,大被一蓋,就蓋住了兩人坦誠相對的身體,也蓋住了兩人激烈交纏的軀體。
自從一個多月前吉心出院的那天,攤牌了她爸爸冤死的真相後,兩人便再沒有親熱過。這中間隔了這麼多天,夜元閻一直都像個和尚一樣的過着清湯寡水的生活,今天好不容易開了葷,而且又是這樣美好寧靜的夜晚,藉着酒精催化出來的醺醺然,不做點什麼事情真是可惜。
都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這樣的夜晚,虛度了就真的掃興了。
被子掉落在男人的腰際,男人的腰部一陣劇烈的聳動,引來他身下的女人一陣急促的嬌喘,他勾起她的腿盤上他精壯的腰身,然後扶住她的纖腰,威武的男性雄壯在她嬌嫩的私密花園裡面猛烈地衝刺着,他因爲情 欲而略顯暗啞的聲音低聲道:“叫出來,叫出來……”
她緊咬着嘴脣不想叫,那樣的叫聲她自己聽了都覺得難爲情,可是他偏不饒過她,她越是忍着不叫,他就越是猛烈地撞擊着她嬌嫩的花洞,直到她再也無法抑制的叫出聲來。可是她叫出來的聲音非但沒有讓他放緩動作,更像催化劑一樣的催化了他的兇猛。
最激烈的撞擊間,最極致的激越中,她都快要忘記自己身在何處了,胸乳因爲他劇烈的撞擊晃動得都有些痛了……在她快要被她拆了骨頭,散成一灘春水的時候,他終於將他的精華悉數灑在了她身體的最深處……
這一個安靜,清幽,超然的冬季的晚上,這個即將迎來除夕和春節的晚上,她和他各自揣着一種難言的異樣的心情,不知道大戰了多少次,牀上的牀單皺了,便轉移到浴室,浴室裡面的浴缸中,溫柔的冒着熱氣的清水中,又不知道變着姿勢的來了多少次。
一瓶紅酒而已,還是兩個人分着喝的,不可能會喝醉。既然酒沒有醉人,那麼就是人醉了。他醉了,只想待在這一場瑰麗的春夢中一睡不醒。她也醉了,只想讓時光停留在這一刻,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只有她和他兩個人,享受着最本能的歡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亮得有些刺眼了。吉心動了一下,頓時覺得渾身的痠痛,纔想起來昨天晚上是多麼的荒唐,有幾個姿勢她都挺不住了,腿抽筋了,他就一面揉着她的腿一面繼續衝刺。如此的生猛,她今天只是一身痠痛沒有被他折騰殘了,已經算是萬幸了。
她想要動一下有些痠軟的腿,可是卻發現被什麼東西壓着,扭頭一看,夜元閻居然也沒有起牀。她忽然就來了興趣,支着胳膊,拖着腮幫子,擰了一下他剛毅俊俏的臉龐:“還裝啊,我知道你醒了。”
夜元閻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開口說:“再躺一會兒吧,今天我放假。”
“可是你昨天說好了,今天要帶我在島上玩一玩的。”吉心一面說話一面端詳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忍不住在心裡感嘆,這人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呢?哪哪兒看着都是如此的完美。
“還要在這裡住五天呢,有的是時間玩,陪我再躺一會兒吧。”夜元閻長臂一伸,就把她重新撈回了被窩裡。
吉心沒有再說什麼,她醒來了之後就睡不着了,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玩兒的事情,伸出手去摸啊摸,摸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打開照相機,對着夜元閻的睡顏咔咔拍了幾張特寫。拍照這一靈感主要是來自於昨天看到的那個舊相冊。長得這麼俊的人,居然沒有幾張照片,這也太對不起他這張人神共憤的臉了!
於是呢,她現在就是要不辜負上天的美意,將他這張鬼斧神工的雕刻出來的男人的剛毅的俊臉留在她手機的相冊裡面。
“別鬧了,乖乖地。”男人胳膊一伸就把她牢牢地固定在了被窩裡面。而她的手機則掉進了枕頭和牀頭的縫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