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看着村長的臉色,和說話來裡面帶着滿滿的埋怨,掙扎了半天才開口問道:“村長,那麼去哪了?”
“唉……。”村長看了看站在他面前已經有些眼眶微紅的老大說道:“你跟我來吧。”說完話,村長就走在前面,每一步走的都很沉穩。
一直走了很遠,是一個比較挖的地方,老大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因爲他們每一代人,只要有人去世,就會葬在這裡,方便拜祭。
“村長……”老大看着一直往裡面走的村長,出聲喊道,聲音裡面帶着淒涼的聲音,有點像是悲鳴。
“唉……,過來吧,我們都一會你不會回來了呢,從你走了之後,你孃的身體就不好了,你爹想送你娘去鎮裡面看醫生,可是你也瞭解咱們這裡的狀況,你爹是揹着你娘去的,可是又給揹回來,你爹說,醫院的人你孃的身體,只有去大城市,或者是帝都才能看,在咱們這裡根本就沒辦法,而且還要不少錢,你娘不讓你爹給你寫信,本來你娘去的時候,她讓你爹給你打電話,可是電話打過去說沒你這個人,你娘去了之後,你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沒多久也跟着去了……”村長的聲音很低,說話的時候說的很慢,可是每一個字都敲在老大的心上,他悲慼的跪下,跪着走到屬於他父母的墳前面。
“當初沒給他們立碑,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後來因爲你這麼多年都沒回來,我就做主給他們做了碑,現在你回來了,就在上面把你名字填到下邊吧。”村長一邊說話一邊搖頭,他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傷心,所以這麼多年來的抱怨全都嚥了下去,只是嘆了一口氣之後離開了。
在村長離開之後,就聽見老大大哭的喊道:“怎麼會這樣,這麼多年來,邵先生說給家裡的錢呢?爲什麼娘生病會沒有錢治病,爲什麼會這樣!!!”老大的聲音是那樣的讓人聽着不忍,可是唐凝珊他們只能在邊上看着,誰也不知道老大現在的心情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們不是他,他們瞭解不了。
而後面跟上來的人聽見老大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全都變了,這一刻的唐凝珊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想上去安慰老大,可是現在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無奈唐凝珊只能對着邵睿翰說道:“還是帶他回去吧,不然這樣下去,我怕他受不了。”
邵睿翰也明白唐凝珊不忍心看下去,對着沈泉和狗子示意,讓他們把地上的老大拉起來,這一碰,老大像是瘋了一樣的大喊起來:“邵先生,我要你償命啊!!!”
邵睿翰則搖了搖頭,對於老大這樣,他確實覺得他不容易,可是對於他現在的做法,他一點都不認同,當初他是因爲錢多跟了邵興生,而現在錢根本就沒到他家人的手裡,這樣的事,可能也只有邵興生能幹的出來。
“我不管你是想要他的命,還是想要他的錢,現在你這樣
下去根本無濟於事,你要明白,人死不能復生,希望你節哀。”邵睿翰走過去,拍了拍老大的肩膀,每一下都拍的很用力,彷彿是在讓他鎮定起來,也像是想讓他通過疼痛清醒一些。
說完就對着沈泉揮了揮手,沈泉和狗子直接就把老大架了起來,老大也沒掙扎,一路上都很平靜,除了不停留着眼淚的眼睛,唐凝珊在也沒聽見老大說一句話。
剩下的人全都跟在他們的後面,一路上老大被人架着,頭垂着,還好這是黑天,路上沒有什麼亮光,也沒有什麼人出來走動,不過唐凝珊明顯的看見,很多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們,之後看着老大的時候,眼裡都會流露出一樣很複雜的表情。
回到飛機上,老大被沈泉他們兩個安放在椅子上,讓他的背靠在機艙壁上,老大耷拉着腦袋,自己看就能看見,他的身體在顫抖,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頭越來越低。
唐凝珊搖了搖頭,看了邵睿翰一眼,不知道現在他們還能做什麼,輕聲的對着邵睿翰問道:“咱們還去其他人的家麼?”
邵睿翰看了看剩下的那四個人,每個臉上都掛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可是透過這樣的表情,他更清楚,他們都想回家確認一下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是不是也和老大一樣。
邵睿翰嘆了口氣說道:“去!”
飛機再次起飛,這一次,機艙裡面的氣氛完全就變得不一樣,除了一直垂頭不出聲的老大之外,剩下的四個人,眼睛已經越來越紅,老五已經哭的不能自己了。
唐凝珊只能走過去勸道:“你也別想的那麼悲觀,畢竟現在是什麼樣還不清楚,如果你自己都放棄了,那麼誰還能往好的方向想呢。”
可能是因爲唐凝珊的話起了作用,四個人明顯比剛纔好了不少,可是老五的眼淚還在掉,哭着說道:“你不知道,我是我們家最小的孩子,我爹在我小時候就沒了,當初我娘爲了養我,把家裡的幾個姐姐都嫁出去了,雖然說是嫁出去,不如說是賣了,換了彩禮錢,小時候我身體不好,幾個姐姐也都心甘情願的嫁人,不過隨着這麼多年過去,幾個姐姐是越來越不想和我們來往了,尤其是他們的丈夫,更加的不待見我們,我當初出來,也是因爲娘有病了,換心臟需要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就算姐姐們在多的幫襯,也不可能拿得出那麼多,我遇見邵先生的時候,我覺得我遇見了救星,二話不說就跟他去了,可是如果我回到家之後,看不見娘了,到時候會什麼樣,我自己都不敢想啊!”
唐凝珊聽了之後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在說什麼,只能默默地回到邵睿翰的邊上坐着,如果按照這幾個人的說法,或者說是樣子來說,她覺得,她那個便宜爸爸對她還算不錯,畢竟讓她吃飽穿暖上學嫁人,雖然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可最起碼,她不用從小就爲了生活而奔走,雖然曾經那
個她是她媽媽造出來,不過,那也算是她的人生,這麼想着,可是心裡對唐宜春的怨恨卻一點都沒少。
陸續去的幾家,讓他們的希望越來越少,到最後老五甚至已經不想回去了,因爲他們家除了他娘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如果回去之後看不見他娘,那麼回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想好,如果你想回去的話,我就送你回去看看,如果你不想回去,那麼我們就直接去其他的地方了,不過希望你不要後悔,因爲你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在回來看一眼了。”邵睿翰的話說的相當的冷漠,唐凝珊聽了卻沒有什麼感覺,因爲她知道邵睿翰說的是事實。
老五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打算不回去了,前面已經沒有希望了,他現在只希望不知道真相,他寧可認爲他娘還好好的活着,唐凝珊也看出來他的想法,就拉着邵睿翰走到了一邊,不在多說什麼。
飛機直接開回了帝都,在帝都比較邊緣的地方,他們選擇了跳傘,一個人帶一個人,這樣隱密性比較高,這是唐凝珊第二次在這樣的高空跳傘,邵睿翰依舊在她的後面,可是這一次唐凝珊卻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出現。
“你說,邵興生到底是爲了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在高空上,唐凝珊看着下面的景色突然開口問道。
邵睿翰半天沒出聲,就在唐凝珊以爲邵睿翰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說道:“你要明白,像我們這樣的有着血緣關係的人他都能下的去手,更何況是陌生人呢,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我們現在能瞭解的,回去之後,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吧,等事情弄清楚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乖。”
唐凝珊很想說,她也想參與,因爲和她媽媽有關係,可是現在她根本沒辦法跟邵睿翰說系統的事情,雖然邵睿翰能容忍或者說是忽略她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可是當邵睿翰知道她有系統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她根本沒辦法確定,所以只能扁了扁嘴不出聲。
邵睿翰以爲唐凝珊這是答應了,輕輕的在她耳邊親了一下說道:“一會我讓沈泉直接送你回家,你回去好好休息,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就回來,你乖乖的在家休息,公司的時候我會給奶奶打電話和奶奶說清楚,你不要擔心。”
經過邵睿翰這麼一說,唐凝珊纔想起來,邵鴻讓她做的企劃案,明天好像就是要用的時候,如果明天她去上班拿不出來東西怎麼辦,如果邵鴻用這個把她趕出公司她是一句不是都說不出來,甚至可以說是她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不用,一會我直接去公司,讓沈泉送我過去,你只要給奶奶說一聲,說你出任務需要我幫忙就行,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如果不把邵鴻這關過了,在公司我看我是站不住的。”唐凝珊說話的時候堅持和倔強,可惜在她身後的邵睿翰並沒有看見,還以爲她在逞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