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人按喇叭,她回頭一看,竟然是鄭東。夏夜知道自己不該招惹他,但她實在太累了,實在是走不動了。
她剛坐到車裡,鄭東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你發燒了!”
“啊!”夏夜含含混混的答着。
鄭東忽然就伸出手來,按在她的額頭上,他的手指有些涼,按在額頭上很舒服,“你發燒,就臉頰紅,看起來就特別的粉嫩,高中的時候,你那次發燒也是這樣。”
夏夜聽着鄭東的話,連帶發燒,恍惚起來,彷彿又回到高中時候,因爲上學的路上淋了雨,發起燒來,是鄭東揹着她去學校的附屬醫院,那時她昏昏沉沉,就記得他揹着她,一路飛奔向醫院。他的背又寬而有暖,穩穩的令她覺得心安。
就是從那次,自己開始喜歡他,喜歡他陽光的微笑,喜歡他俊雅的容顏,喜歡他的白襯衫,喜歡他專注的聽課的模樣。
鄭東帶着夏夜去醫院看病,掛急診,做青黴素皮試,醫生問夏夜有沒有青黴素過敏,鄭東搶先回答,“她青黴素過敏的。”
原來他還記得,原來他一直還記得跟自己有關的一切!她討厭吃藥,害怕打針!
夏夜最怕打針,看到護士拿着針頭,就嚇的縮回手,鄭東把她抱在懷裡,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別怕,不疼,跟蚊子叮一下似的。”
夏夜的身體軟軟的,渾身都燙手,她的身體貼着他的肌體,嚴絲密縫地契合在一起,像是從來沒有分開的一部分。
護士在夏夜的手腕上注射的時候,她痛得抽了一下,鄭東急忙按着她的手,不讓她動。夏夜就安靜地看着他的那一粒釦子,眼淚含着淚水。
天漸漸黑下來,輸液室裡的人漸漸少了,空蕩蕩的空間裡只聽見電視機的聲音,輸完一袋藥,護士又換上一袋,夏夜抱歉地說:“對不起,麻煩你這麼久。我自己能行的,你回去吧!”
鄭東轉過臉看着夏夜,輕聲說:“夏夜,我回來後
見過你三次,一次你是一個人在黑夜的大雨裡,一次差點病倒在大街上,兩次的最終結果是我把你送進醫院,既然你身邊的人不能照顧你,你自己又照顧不了自己,爲什麼不給我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
“我,我身邊有人能照顧我!”夏夜小聲的,艱難的說着。
“那他人在哪裡,爲什麼不管你!”鄭東皺起好看的眉頭,有些氣憤說道。
“他,他忙!”
“忙什麼,還有比女朋友生病更重要的事情嗎!”
夏夜聽鄭東這樣問,心裡一陣難過,冷子巖現在正忙着和她的表姐卿卿我我吧!但表面上,她又不想讓鄭東知道她的落魄,硬氣心腸,“那是我和他的事,我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現在你走吧!”
“夏夜!”鄭東見她突然翻臉,吃驚的看着她。
“你走啊!快走!”夏夜幾乎是喊了起來。
“夏夜,我不問了,我不說了,你別生氣,別攆我走!”鄭東慌張起來。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夏夜說完,要去拔手上的針頭。
“好,好,我走,我走,行了吧!”鄭東看她這樣,嚇的急忙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輸液室。
見鄭東離開,夏夜渾身像篩糠一樣抖動起來,低低的哭泣。
夏夜輸液完畢,已經是快半夜了,她渾身疲憊的走出醫院,毫不意外的看見鄭東斜倚在車身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星光下的鄭東,俊雅的臉帶着朦朧的不真實,就像他們經過這些年的離別後又重逢,一樣的不真實。
夏夜這次沒有在和虛弱的身體做鬥爭,她順從的坐進鄭東的車裡,頭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模糊中過了一會兒,鄭東把車停下,夏夜以爲是到家了,擡眼向外一看,正對上燈火通明的紅冀粥王,“下去吃的東西吧,你晚上沒吃飯,又感冒了,不吃東西不行的。”
夏夜也是真的餓
了,和鄭東走進溫暖明亮的粥鋪裡,屋子裡完全是住家風範,裡外一共才十張桌子,卻有五六張桌坐滿了吃粥的人,人人端着碗吃得滿頭大汗。鄭東給夏夜要了白米粥,米粒早就熬至化境,溫糯香甜。夏夜喝着粥,背心出了一層細汗,連鼻子都通了氣,整個人都頓時豁然開朗。
夏夜吃的胃口大開,又吃了一碗海鮮粥,鮮美可口,脣齒留香。她本來略有些病容,但因爲吃粥熱了起來,臉頰紅潤,明眸皓齒,連贊好吃。
鄭東一個晚上陪着夏夜,其實也是餓極了,連着吃了兩碗皮蛋瘦肉粥,見夏夜臉上吃的出了汗,俯身過來,用溼巾給她細細的擦汗,“等一下你消消汗咱們在走,看在感冒了!”他身上有清涼的洗髮水香氣,還有粥米甜美的氣息。而呼吸輕暖,噴在夏夜下巴上癢癢的,她不知爲何就紅了臉:“我,我自己來吧。”從鄭東手裡接過溼巾。
他送她到公寓樓下,她獨自搭電梯上去,只覺得人睏乏得要命,只想快快到家洗澡睡覺。
冷子巖又連續幾天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給夏夜,而夏夜也自然不去招惹他,他不在的時候她反而過的很好。可以不被打擾的睡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夏夜每天下班後,都是一個人去醫院裡輸液,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即使沒有人關心自己,自己也要關心自己,愛惜自己。
鄭東給她打了幾次電話,她都按了拒接鍵子,後來鄭東就不再打來了,他是那麼驕傲的人,既然她這邊明確表示拒聽了,他也不會在糾纏。
輸液後,回到家裡,已經十點多了,她餓得肚子咕咕叫,又懶得弄東西吃,和每天一樣,泡了一桶面,只吃了幾口,就厭了,方便麪就是這樣,聞着香,但連着吃三天,就會吐。
夏夜疲憊的剛躺着,就聽見樓下房門響,聽着那囂張的噪音,她就知道是冷子巖回來了,夏夜不覺的緊張的渾身僵硬,以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是絕對經不起冷子巖那麼強悍的折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