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沒電,自動關掉了。”夏夜滿臉歉意的看着鄭東,半晌才說。
鄭東看着夏夜茫然失神的眼睛和蒼白的臉知道她的心底還是有他的,於是再次出言詢問:“夜子,你是真的決定了嗎?”
“我的想法和冷子巖一樣,我跟他結婚。”夏夜回答的很快,然後迅速的垂下眼簾。
鄭東聽了夏夜的話,感覺有股涼氣慢慢開始在血液中流淌,心口的血液幾乎都一點兒一點兒的凝凍起來,“夜子,真的沒有可能改變了嗎!”
夏夜暗中苦笑一下,默默地望着咖啡桌上的檯布,搖搖頭。
鄭東也是艱澀地笑了笑。“這次,爲什麼又是我被放棄了呢。”
“鄭東,我不能不管寶寶,他還那麼小,不能沒有媽媽。”
“夜子,你不是愛我的嗎!我們幾乎結婚了,爲什麼還要離開我。”他溫柔而祈求地望着她。
那眼底隱隱的傷痛讓夏夜痛得心如刀絞。
夏夜呆呆地望着他,突然她避開他黯然幽怨的目光!不能再看他,不能再聽他,要不然她下一秒就會後悔,她強迫自己抽痛到痙攣的心變得麻木不仁!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力,一切皆成定局……
“鄭東,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對不起你,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了,可我沒有辦法不去管寶寶。”夏夜終於淚如雨下。“這一生,我是將你永遠的辜負了!”
鄭東眼底也有了如水的霧氣,但仍然笑意溫煦,他輕輕伸出手,碰觸她的臉龐,“夜子,別哭,我不會爲難你,我永遠尊重你的選擇。我只是擔心你和冷子巖在一起不幸福,不快樂!”
“鄭東。”鄭東的話讓夏夜心痛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喉嚨裡被涌堵着說不下去,只是哭的更加厲害起來。
冷子巖沉默地望着車窗外,清冷的光影裡,他的臉看起來深邃硬朗。他有耐心等下去,因爲夏夜終究是她的,任何人都奪不走。
此時的冷子巖是心無雜念,全心全意愛着夏夜的,從前的他也是愛着夏夜的,但最初因爲夏夜不肯接受他的愛,他對夏夜的感情是患得患失的,後來夏夜從法國回來,他以爲她已經結婚了,有過別的男人而心存芥蒂。
現在他對夏夜所有的誤會都真相大白了,夏夜最初不接受他,不是不愛他,是因爲她父母婚姻的陰影造成的。而後來的結婚更是他想象出來莫須有的事情,夏夜從來都是清白的,只有他一個男人的!
冷子巖甚至比從前更愛夏夜,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比最初的相愛更讓人珍惜。
冷子巖後來跟失憶的夏夜在一起,之所以瞞着她過去的一切,就是想要夏夜心裡沒有一點過去的陰影,這樣他們可以乾乾淨淨從頭開始。但有現在這樣的結局,他更滿意,這樣夏夜就會對他放心,不用猜疑他爲什麼對她那麼好,他也不用再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夏夜想起過去的一切,若是整天猜來猜去的,冷子巖怕總有
一天會生了芥蒂,只要是有一點點芥蒂,就會變成禍患,說不定哪一天就成了定時炸彈。
夏夜終於從咖啡廳裡走了出來,冷子岩心中一喜,但看到她哭紅的眼睛時,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咱們現在就去辦復婚手續吧,我已經和那邊約好了。”他聲音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夏夜現在沒用任何情緒和他說話,閉着眼睛,任由他把車子開到民政局。
到了才發現民政局人多得讓人吃驚。據說這天是幾年難得一遇的好日子,在傳言中,在這天登記就肯定一生一世白頭到老等等,所以到處都擠滿了前來登記結婚的情侶。在他們前面起碼排了數十對,而且還有人陸續的進來。
夏夜本來對這件事件就不情不願的,見這麼多人,頓時萌生了退意,對冷子巖說:“咱們明天來吧。”
冷子巖見人這麼多心情大好,拉住她,“不行。今天日子這麼好,別的天就未必了。再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夏夜見他又是這樣強勢霸道,不覺厭煩,“我沒帶身份證。”
“不用。”冷子巖把她拉向一邊的屋子。
復婚還不用帶身份證,夏夜正想着,已經有工作人員迎了出來,遞給冷子巖幾張表說““冷先生,你來了,你們在這裡簽字就可以了。”夏夜還雲裡霧裡,擡頭看冷子巖。冷子巖遞給她一支簽字筆,指點着,“籤這裡——”沒有看她一眼,彷彿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
夏夜聽外面的人興奮地商討擺酒請客的事,聲音憧憬中帶着喜悅,她想起和鄭東的婚禮,那些甜蜜的籌備,她有些失神——工作人員催促,“小姐,別光看,趕緊簽字啊。”夏夜回過神來,哦一聲,就把字簽了。
工作人員不一會就給他們送過來一個嶄新的小本子,上面印着燙金三個大字——“結婚證”。她稀裡糊塗地出來,在陽光底下一站,一個激靈,覺得剛纔就跟做夢似的。一眨眼,她已經再次的變成冷太太了,前後不到半小時,跟坐雲霄車似的,這變化快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冷子巖把夏夜帶回他們以爲住過的大別墅,可是今天卻有些侷促。
夏夜晚上依然睡在她以前睡的臥室裡,她隨便梳了梳頭髮,站起身來,打開櫥櫃,不由一怔。
裡面竟然放了滿滿一排睡衣,她隨手拿起一件,走進浴室。
半個小時之後,她洗了澡出來,到處看了看,還好,沒看見冷子巖的人。
她胡亂擦了擦頭髮,很快就爬上了去。一天的奔波,她是真的有些困了,卻不敢睡覺,她知道這裡的房門沒有鎖。
她安靜地閉上雙眼,突然聽到極其細微的“撲哧――”一聲。她心裡“咚”地一聲,忙睜開眼,一小簇藍色的火焰,在不遠處的角落裡跳動了一下,她的眼皮開始劇烈跳動。
黑暗中,夏夜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是冷子巖。片刻之後,她感到旁邊重重地往下陷。
夏夜緊緊地地閉上眼,但
是她知道,他就在她的眼前,她甚至可以聽到他輕淺的呼吸聲。
她聽見冷子巖輕輕一笑:“你怕我?”
夏夜依舊緊閉雙脣,不吭聲。
冷子巖的手指,細細地,一寸一寸的摸上夏夜的臉龐,夏夜聽見他漸漸粗重的呼吸,知道事情不妙,不自覺睜開雙眼。
清淡的月光下,她看到冷子巖穿的是白色系帶睡袍,身上帶着她熟悉的那種氣息,有菸草味,也有沐浴露的味道。
隨着他傾身下來,胸前肌膚也一點一點露出來。夏夜感覺從前那種可怕的情景又回來了,回憶起那種整個人像撕裂開一般的疼痛讓她不覺的有些顫抖。
冷子巖的氣息漸漸不穩,自從和夏夜分開後,他就沒有找過別的女人,一直到現在,他如和尚一般度過了所有的時間,但今天不同往日,從今天起夏夜就又是他的妻子了,名正言順合情合法的妻子,他終於可以長出口氣,看着躺在身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思潮如洪水猛獸般無法控制。
見夏夜微微顫抖的身軀,冷子巖輕笑着安撫:“夜子,別怕,我再也不會那麼對你,我會輕輕的,不讓你痛。”
“不,冷子巖,你別碰我。”夏夜緊張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冷子巖只是笑着不斷安撫她,但手上的動作就沒有停,已經將手摸上夏夜細嫩的脖頸,“冷子巖,不要這樣,我求你了。”
冷子巖略帶玩味的笑着說:“夜子,你該知道,這是義務。”
夏夜下意識的雙手抱着身子,縮成一個團。
冷子巖見夏夜這樣,知道自己的行爲讓夏夜緊張到極點,“夜子,別怕,我再也不碰你了,你別怕。”他忽然覺得很心酸,慢慢地抱緊了她。她的頭埋在他懷裡,他像哄孩子一樣,慢慢拍着她的背心,她終於鎮定下來。結果他抱着她,就那樣也睡着了。夏夜睡着時像嬰兒,他在沉睡中突然醒來,端詳她的模樣,幾乎不忍呼吸。
夏夜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陽光滿室了,看着睡在身邊的冷子巖時不由一驚,迅速回想起昨晚自己不堪的新婚之夜,無奈的苦笑一下。幸好冷子巖還沒醒,她的頭枕着他的胳膊,他的另一隻手還攬在她的腰間,而她整個人都縮在他懷裡。
雖然他們有過無數次的肌膚之親,她還是不習慣與他這樣親密無間的共枕而眠,不安而尷尬,尤其是身着這樣穿和不穿沒兩樣的睡衣。夏夜動了動,試着將冷子巖放在她腰上的手移開,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身體從他的懷抱中抽出來。一邊試圖一點點朝外挪,一邊悄悄轉眼看他,慌亂中,她輕輕一甩頭,髮絲險些碰到了他,她嚇了一大跳,卻看到他正安靜地闔着眼,一無所察的模樣,她繼續小心地,慢慢向外挪。
眼看着就要到了安全距離,夏夜輕輕舒了一口氣。
睡熟中的冷子巖感覺懷裡一空,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看着要起身離開的夏夜,急忙跳下來,“你要去呢?”
“去洗澡。”夏夜用冷淡的口氣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