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想和沈元亨已經結婚了,對外,她的身份可就是沈太太了,可是,她卻一點兒喜悅開心都沒有,因爲她的心裡面裝着另外一個人。
那人叫冷冥羽,她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他怎麼樣了,在柔和的下午陽光當中,她的思緒凌亂,像是長了翅膀一般,不停地飛舞着,都在衝着她傳遞着一個信息,那就是此時此刻,她充滿了思念。
思念着的那個男人叫冷冥羽,她想他,卻是永遠地錯過了他。
不知不覺間杯子裡面的茶已經冷了,若蝶準備收拾茶具下樓的時候,目光突然間落在了樓下,她瞪大了眼睛,真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她揉了揉眼睛,然後再次將目光往樓下落去,樓下的草地上,有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腳步有些沉重,時而快步,時而又很緩慢地正在往若蝶的家走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一秒,若蝶正在想念着的冷冥羽。
他怎麼會在這裡?她的腦子裡面充滿了訝異和疑惑,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着他走到了門口,她也顧不得茶杯什麼的,徑直轉身下了樓。
當她穿着拖鞋的腳踩踏在底樓的地板上的時候,她聽見了門口傳來的門鈴聲響,那聲音響亮地撞擊着她的耳膜,她知道門外的人是冷冥羽,是他,是她想念着的人,但是他就在外面,她卻不知道要不要見她。
畢竟她和沈元亨的婚禮才過了一天,畢竟,這偌大的房子裡面只有她一個人,如果讓冷冥羽進來,被人發現的話,註定會被說閒話。
她該避嫌,避嫌的話就不該去開門,她充滿了顧及,太多的顧及,讓她拿不出勇氣去開門。
而門鈴很有節奏地一聲跟着一聲響亮着,就像是永遠也都停不下來,不知道是因爲被那門鈴聲音給吵着了,還是因爲其實若蝶也想要見冷冥羽,反正她還是拿出了勇氣,將房門給打開。
門外的冷冥羽臉色不好,慘白慘白的,他眯縫着眼睛望着她問:“可不可以進去坐坐?”
他的話太過於直接,讓若蝶愣了一下,但若蝶很快就回過神來,她倒是樂意讓冷冥羽進屋坐坐,但是不能夠那樣做,萬一被人看見了不好,或者是沈元亨突然間回來,那她不是百口莫辯了嗎?
所以,她的臉上掛着笑容,她顯得很是陌生:“對不起,冷先生,我和我老公正在享受新婚的樂趣,不想招待客人,你如果有事兒的話,改天再聯繫吧。”
若蝶嘴上說着拒絕的話,但是心裡面卻滿滿的都是難過,她不想這樣對冷冥羽,看着他臉上呈現出來的難過,她也跟着難過了起來。
但是她卻不得不冷漠地將房門給關上,只是他的力氣比她的大,他很是用力地推着房門,不讓她將房門關上。
“就喝一杯茶。”他衝她露出了懇求的目光。
他提到了茶,這讓若蝶感覺他們真是心有靈犀,她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要喝茶,所以纔在陽臺上泡了茶。
“好吧。”若蝶淡淡地道,然後帶着冷冥
羽上了二樓,二樓的陽臺上,還擺放着茶具,她重新泡茶,動作有些生疏,小心翼翼的。
冷冥羽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安靜地看着她,當她將新泡的茶遞給他的時候,他接了過去,聞了一下,輕輕地啜了一口,隨即道:“好茶。”
沒有過多的評價,讓若蝶有些失落,但是重點不在於茶,她放下紫砂壺,盯着冷冥羽問:“你來找我,有事兒?”
話剛剛落下,就被他給徑直反駁:“來找你,就一定要有事兒嗎?”
被反問的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只能夠沉默了起來,而冷冥羽顯得是那般地過分,他突兀地道:“若蝶,我想你了。”
這話啊,撞擊着她的心,讓她的心充滿了歡呼雀躍,其實,她也想他,就在他來之前,她還滿腦子都是他。
現在聽見他說他也想她的話,她卻有了一種罪惡感,她已經嫁人了,她的老公是沈元亨,她不能夠對不起沈元亨,絕對不能夠。
“冥羽,我已經嫁人了。”即使心裡面的感覺和他的一樣,但是她嫁人的這個感覺卻不是能夠否定的,她冷着聲音衝着她很大聲地警告。
她已經嫁人了,就算再怎麼地愛冷冥羽,他們之間也是沒有關係的了,以前有,但是現在和以後是不會再有的了,這就是擺放在他們面前的現實,無法逾越的現實。
“沒關係,我不介意。”冷冥羽竟然來了這麼一句,他的聲音不但,但是話語卻是鏗鏘有力。
他不介意,他不介意就沒有關係了嗎?若蝶被他的這句話給惹得很是生氣,她的火氣很大,她很大聲地衝他喊:“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冷冥羽,我已經嫁人了,請你自重。”
她不想如此冷漠地對待他,可是一想起他在她的婚禮上,一點兒也都不作爲的樣子,她就難受。
面對她如同是吃了火藥般的火氣,冷冥羽卻顯得十分地平靜,他平靜地將她倒的茶喝完,然後將空杯子往她的面前遞了過來,讓她再倒一杯。
她可沒有閒情逸致再和他喝茶聊天,如果他是個女的話,她就算是和他呆到晚上也沒有問題。
但偏偏他不是,若蝶充滿了擔憂,怕被別人看見,怕沈元亨突然間回來,她充滿了顧及,所以不能夠隨心所欲地和他呆在一塊兒。
他將他遞過來的杯子放下,然後冷漠地道:“冷先生,我不想讓我老公誤會,請你離開。”
她冷漠的話,讓冷冥羽嘆了口氣:“你老公公司出事兒了,現在正在焦頭爛額,他沒有空來管我們,就讓我陪你坐一會兒吧。”
若蝶蹙着眉頭,她不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冷冥羽是怎麼知道沈元亨的公司出事兒的。
她隱隱約約地覺得不安,小心翼翼地試探:“你怎麼知道元亨的公司出事兒?”
“都是做生意的,消息自然靈通。”冷冥羽淡淡地道,見她不肯給他倒茶,他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然後輕輕地在品茶着。
若蝶心裡面的懷疑撤銷了,是的,生意場上的事情,消息確實都是很靈通的,她一開始還懷疑是冷冥羽在做些什麼手腳,但現在,她選擇相信。
“冥羽,我們已經不再有可能了,你還是走吧。”話題最終還是轉到了這裡來,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又怎麼能夠和一個男人單獨在一塊兒,而且還不是在公衆場合。
“好吧。”看她一臉爲難的模樣,冷冥羽嘆了口氣。
他失落地離開,她一直都在二樓的陽臺上望着他離開的背影,他們不可能了,已經不可能了,不可能的話語不停地在她的心裡面重複着,一遍遍一聲聲,不肯停息,刺痛着她的心。
可是又能夠怎麼樣呢?她都已經嫁人了,又能夠怎麼樣呢?
和若蝶同樣痛着的人是冷冥羽,他不知道自己的這盤棋到底是對還是錯,若蝶的婚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裝得那般平靜,讓自己表現地她根本就一點兒都不重要。
在她給他敬完酒之後,她是那麼地難過,所以,他在她的婚禮上,喝得爛醉如泥。
醉酒了之後,就不會那麼地痛苦了,也就不會去想那麼多的事情了,可是酒醒過來之後,卻又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昨天晚上,若蝶和沈元亨有沒有洞房花燭夜?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冷冥羽所擔心的,他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硬生生地推給了那個男人,該發生的事情,是他無法阻止的。
他來找若蝶,除去了想念若蝶之外,還想要知道,她和沈元亨有沒有肌膚之親。
他們之間已經是名正言順,就算有,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他又能夠做什麼呢?只能夠苦守着自己給予的痛,慢慢地品嚐。
冷冥羽心情極度地不好,回到家之後,他十分地生氣,想着若蝶對她的冷漠態度,想着若蝶稱呼沈元亨爲老公的甜美聲音,他就氣惱。
氣極了的他一拳頭徑直砸在了玻璃窗戶上,窗戶玻璃嘩啦一聲碎裂成了無數片,玻璃渣子直直地掉落在他的手,一瞬間,他的手被血液染紅,他痛得倒抽了口涼氣。
不遠處的傭人看到這幅畫面一下子就慌了起來,焦急地給張醫生打電話。
張醫生爲冷冥羽清理傷口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嘆着氣,顯得十分地難過。
清理完傷口,張醫生突然間衝冷冥羽問:“冷少,你是不是在爲若蝶小姐結婚的事情難過?”
之前來這裡給冷冥羽看病的時候,總是會看見他和若蝶在一塊兒,張醫生覺得他們很是般配,而昨天晚上被若蝶叫過去給新郎看病,這倒是讓張醫生訝異了一下,那新郎竟不是冷冥羽。
對於張醫生這問題,冷冥羽倒是也不奇怪,張醫生經常進出他的家,自然一是看到過若蝶的。
冷冥羽沒有否定,而是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張醫生望着他,充滿了勸說:“冷少,既然若蝶小姐已經嫁人了,你也別這麼地消沉,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你自己的幸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