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校長不淡定了,她張大了嘴,看看秦陸,再看看那潔。
皇甫軍校?
那個傳說中專門生產精英,和外界與世隔絕的皇甫軍校?
那個門檻高得讓某些富二代也望塵莫及的皇甫軍校?
小潔已經錄取了?
校長的臉色變了好幾變,最後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該難過呢,還是該替那潔開心。
秦陸輕咳了一聲她纔回過神來,勉強一笑:“那很好!小潔,老師替你高興了啊!念什麼科目啊?”
她望着秦陸身上的軍服,心想她不會也要和男人一樣去當個職業軍人吧!
那潔有些羞怯地說:“軍醫。”
校長又吸了口氣,誰不知道在皇甫軍校醫科大出來的,就像是捧着金飯碗一樣!
她的神情有些複雜地看着那潔,她是知道的,這孩子生下來就苦,沒有父親,母親又那樣。
現在,算是她最好的歸宿了吧!
校長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給她辦了手續,爾後摸了摸那潔的頭:“去和同學們道個別吧!”
她又擡眼看了看秦陸:“秦少爺,小潔就勞你多照顧了!”
秦陸微笑:“這個自然,她是我的妻子!”
校長不再說話,只是看着他們走出她的辦公室。
到了外面,秦陸攬着她的肩,輕問:“你想去嗎?”
那潔知道他擔心什麼,於是便說:“有幾個,平時挺照顧我的,我想和她們說一下。”
秦陸點頭,“那我在門口等你!”
她仰頭,注視着他的眼,爾後輕輕地走進教室裡。
她進去後,本來有些喧鬧的教室裡一片寂靜,因爲昨天的事情後,那潔丈夫的身份完全曝光了,誰也沒有想到那潔嫁得會如此顯赫。
之前,誰說她嫁了個老頭子的,誰說她被人包養的?
扯蛋!
人家的丈夫年輕又英俊,是h市裡最炙手可熱的單身漢。
他們的目光全落在那潔的身上,那潔有些不習慣他們的目光,但是她向來也是一個清冷的人,所以面上倒是看不出來。
陳心怡見了她,連忙站起來,朝着門口一指:“又送你來上學啦?”
語氣有些欣羨,但是卻是真誠的!
那潔抿脣淡淡一笑:“不是!來辦手續的,心怡,我轉學了。”
陳心怡愣了一下,爾後纔有些大驚小怪地說:“那潔,爲什麼?”
她有些困惑,“事情不是弄清楚了嗎?”
她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劉雅婷,目光中有些鄙夷:“是有些人存心嫁禍,你何必放在心上呢!”
那潔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心裡也有些不捨她,但是她希望自己能早點結束學業,她不想一輩子依附在秦家,依附在秦陸的保護下。
當然,這些她是不會和秦陸說的。
那個男人,看似溫和,其實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
——從劉雅婷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她是沒有半分置喙的。
她順着陳心怡的目光看向劉雅婷,她的眼裡少了往日的驕縱,有了些黯淡。
她一言不發地瞪着那潔,而教室裡也鴉雀無聲。
久久地,劉雅婷終於說話了:“那潔,我不會道歉的!”
那潔抿着脣,也開了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劉雅婷目光變得怨懟,她望着外面的秦陸,又回過頭看着那潔:“即使你生活得再如意,再幸福,也不能改變你偷了別人的幸福這個事實。”
她的語氣裡有着不甘,那潔有些無語,覺得她有些走火入魔了。
是你先不要的,而且秦陸也表明不會喜歡她,爲什麼她還這麼篤定這份幸福原本是屬於她的呢!
那潔沒有說話,劉雅婷覺得她心虛了,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竟然伸出手,猛然一揮——
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劉雅婷會這麼做,也以爲那潔肯定要捱打了,可是下一秒,她們呆住了。
因爲被打的是劉雅婷。
她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潔,那潔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則剛剛纔揮了她一巴掌——
“這,是我欠你的!現在不欠了!”那潔冷冷地說着,然後用力放開她的手。
時間靜默着,誰也沒有說話。
劉雅婷似乎也被震住了,竟然沒有還手。
最後,秦陸靜靜地走進來,看了看他的小妻子,攬着她的肩,開始往外走,“都好了吧!”
那潔這時才覺得腿有些軟,渾身都無力。
這是她第一次打人呢!
秦陸感覺到她的重量,有些低低地笑着:“剛纔不是挺暴力的嗎?繼續啊!”
他的取笑讓她有些羞惱,不假思索地就掄起小拳頭,往他身上招呼着——忘了這是教室,忘了所有的同學都在看着。
於是秦陸不幸地捱了她幾下,非但沒有惱,還伸手攬得更緊。
“晚上回家,讓你打個夠,現在不要讓同學笑話了。”他嘆了口氣地說着。
那潔有些凌亂了,這話,纔會讓人笑話好不好!
她和秦陸並肩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她看了看陳心怡,忽然掙開秦陸的手跑了過去。
秦陸淡淡地看着,沒有阻止。
那潔跑到陳心怡面前,凝視了她一會兒,忽然伸手拿下肩上的那個胸針…
陳心怡沒有反應過來,那潔就直接別到了她校服的領口上。
不等她說話,那潔就有些快地說:“別拒絕,也不要認爲我炫富!我只是送你一樣你喜歡的東西!”
她看着陳心怡,沒有說出口的是,多少次,她因爲交不出飯錢,陳心怡將自己的飯分給她一半,兩人就坐在教學樓的頂層,一邊曬太陽,一邊吃着飯!
這份情誼是多少錢也換不來的!
那潔抿着脣,微笑着看着陳心怡,陳心怡也是個直性子,知道那潔的心思,而且那潔現在也不差這個,就心安地收下了。
她沒有想到,日後家裡的變故,正是這個胸針讓她脫離了困苦。
那潔注視着她,忽然伸手抱着她,抱得很緊!
陳心怡不太習慣這種煽情的場面,有些僵硬地說:“又不是生離死別,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的不是嗎?”
那潔只是抱着不說話,這時,秦陸走了過來,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懷裡,衝着陳心怡點了下頭,就拖着那潔離開了。
坐上車,他看着她紅紅的鼻頭,用手颳了刮她的小臉:“這麼大了,還哭!”
她想也不想地說:“我就是愛哭。”
說完後,她就呆住了。
什麼時候,她用這般自然的語氣和他——撒嬌了。
是的,剛纔她就是撒嬌,再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