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趕往鄉村還得小心路面上的結冰,謝景曜自詡車技不錯,一路也是開得極爲小心謹慎,生怕來個車輪打滑出事故。
凌晨二點半從酒店出發,一夜未眠的兩人在清晨六點才趕到鄉村裡。
卡特爾醫生應該也是一夜未眠,他看到有車子進來,便立馬打開門,“先生,布恩先生打了鎮定劑已經入睡,他的畫在默理醫生手裡。”
他們是在監控裡看到布恩先生在做畫,幸好一直盯緊,當布恩先生畫完後,最發生不太對勁的是默理醫生。
“上帝保佑,還好默理醫生髮出了布恩先生的異常,把畫搶了回來。”卡特爾醫生飛快地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來,“從傍晚三點開始,一直到凌晨一點,布恩先生便沒有離開過畫室,一直是在做畫。”
“……我們衝進去時,布恩先生準備要來撕畫。”所幸,做油畫的都是無紡畫面,而不是紙章,就算是想要撕掉也不可能是一下能完成的事。
默理醫生道:“很幸運,我們把畫搶了回來,並沒有讓布恩先生撕掉。”
應該說是連畫架都一起搶了回來,但,因爲是搶,讓本是精神狀態出現波動的布恩先生受到更大的刺激,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病情在那一瞬間出現了惡化。
除了打鎮定劑讓他鎮定下來,無別他法,最後,又服用了一定劑量的安眠藥這才哄着布恩先生入睡。
畫,靜靜地鋪在畫架上,燈光影着,竟是濃郁的血色畫。
血色,陰影,金色……,蜿蜒的線條,便是粗粗一看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陰鬱。
那些蜿蜒的線條是扭曲着,是在掙扎着,濃重的陰影充滿了壓抑感,多看一眼,胸口都覺得異常沉悶,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整幅畫都是血色,跟鮮血一樣渲染了整個畫面,恐怖、陰冷……無端地讓人生寒。
“有沒有看出什麼?”
十分鐘過後,謝景曜側首低低地問起久久未發言的顧晨,看了這麼久怎麼都沒反應,是不是沒有看出什麼?他,自己是沒有看出來什麼。
卡特爾與默理兩位醫生雖然聽不懂謝景曜說什麼,但下意識地都擡頭看着顧晨,想知道,唯一能看出畫中奧秘的女子是否有看出來些什麼。
手裡拿着鉛筆的顧晨是微微地抿緊了嘴角,她,確實是看到了一些他們沒有看出來的畫面,心裡因爲太過震驚,所以才遲遲沒有反應。
這幅畫,是迄今爲止布恩先生所最長的畫,藏中的畫中畫所表達出來的東西……自然更多了。
隨着顧晨的落筆,謝景曜連呼吸聲都是繃緊了許多,一筆,二筆……,很快,在鉛笑的勾勒下,第一個畫面出現在衆人眼前。
“嬰兒?”卡特爾醫生驚訝地開了口,有些不可思義的又重複一句,“嬰兒?爲什麼?”
她也想知道爲什麼,爲什麼會有嬰兒出現。
接着,鉛笑再次勾勒,這是一個側躺在地下的女人,之所以說她是女人,因爲,她有一頭長長的頭髮,側影很美,哪怕只是一個側影,亦覺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