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門是拍到手心都發麻,黎叔已經聽到他的聲音,原來是紀家的表少爺過來了。
也沒有往因爲不是聽到段昭安兩兄弟的聲音還對紀錦生有不滿,依舊是慈祥地笑着給紀錦給了門,“表少爺過來了,快進屋裡坐坐,夫人也……”
習慣性會彎腰請客人進來的黎叔留意到大院門口的臺階之下,敞開式小花園玄關裡還有人站着,擡頭便看過去……,便看到一張顏如冷月,淺笑如暖和,眉目俊美的男子正含着淺笑看着自己。
黎叔整個人一震過後,兩手已經是顫抖起來,“大少爺,……大少爺……,大少爺回來了。”這位一輩子都爲段家盡忠的忠僕激動到淚如雨下,已快六十有五的他頭一回是在段昭榮他們面前如此失態。
段昭榮已是一個箭步走上來,親自攙扶住身體微顫的黎叔,“我回來黎叔。”沒有說幾年不見,您還好嗎之類的話,哪樣的話太讓人悲傷了。
他只說他回來了,淡笑的口吻彷彿是在說着他不過是出去執行任務,離開的時間稍長了一點。
沒有什麼失蹤,沒有說什麼下落不明,……彷彿他段昭榮離家七年,不過是所有人的錯覺。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黎叔哪敢讓自己伺候的主子扶着,哪怕是拿他當長輩敬着的少爺也不成,站好了,拿袖子輕地壓了壓眼角,“失態了,失態了,讓少爺們見笑了。”
站在後面的顧晨輕地捏了捏段昭安的手,輕聲道:“我已經做好黎叔激動到要暈過去的準備了,還在想,黎叔要高興到暈過去,家裡頭的老僕人是不是該先跟他們說一聲,做個心理準備讓大哥再回家。”
一個二人都要高興得暈過去,段昭榮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來休息,就得要忙着照顧家裡頭的忠僕了。
她那偶爾的孩子氣一向是讓段昭安無奈,牽了她的手,淡笑道:“黎叔年輕時,是他護着當時身懷六甲的奶奶殺出一條血路,進山躲了匪徒。”
言下之意就是說黎叔可沒有哪麼脆弱。
顧晨對段家的往事還是知道挺多的,但對發生在老忠僕身上的事,她是真不太知道了。
如此說來,黎叔年輕的時候也是英勇非凡,老了,也是不可小窺呢。
紀錦瞧出不太對勁了,扶着紀夫人小心翼翼地進了屋子裡,悄聲問,“怎麼黎叔他老人家……一臉不知道昭榮哥回來的表情呢?”
“你這傻孩子,昭榮本來就是今天才回來。”紀母也回味了過來,心裡想着,可真能忍,都到家門口也沒有給家裡來個電話,透個信什麼的。
怕擔心家裡的老人一下子歡喜過頭,……反而出什麼事吧。
紀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個兒是挺高的,可這心性哪能比得上昭安,昭榮,得,也不說這位兩位了,就說年紀相當的顧晨吧,自家這兒子站在她面前,除了個高壓人之外,真沒有其他可取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