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翩然而去的身影,薄冰面上一陣無奈道:“還看什麼看,人都走無啦,麻煩mr墨推我進浴室,還是隻能自己動手啊!”
墨雋脣角勾起一抹譏諷:“薄助理,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肩膀受傷,不是腳受傷。”
“不是我說,墨雋過河拆橋,小心以後沒好報。”
“我從不相信因果循環的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墨雋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薄冰氣得吹了吹額前的碎髮,呼一下站起來,大步走進浴室,砰一聲鎖上門,對着鏡子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
看着鏡子吹彈可破的肌膚,薄冰暗暗鬆了一口氣,微微轉過身,撩開長髮,背上一道從肩胛一直延伸到腰上的疤痕,瞬間破壞掉所有的美好。
這就疤痕,廉江像一條長長的肉色蜈蚣趴在上面張牙舞爪,猙獰恐怖,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僳。
薄冰把洗漱臺上水龍頭開關,往熱水的方向一擰,把毛巾丟了進去,用牙齒毛巾的一角,再用沒有受傷手,飛快地擰乾毛巾。
動作熟練無比,就好像經常練習一樣,輕輕鬆鬆擦着身體,熱毛巾敷在身上,有說不出的舒服,腦子也開始理理凌亂的思緒。
其實她根本沒打算讓任何人幫忙,因爲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道傷疤。
這道傷疤下面塵封着太多她的過往,是一段正在慢慢淡化的記憶,或者說是一段令人不恥黑暗的歷史。
浴室外面,墨雋剛蓋好被子,小傢伙就一個翻身,手腳並用地抱着他的腿,似乎很享受他身上的熱度。
墨雋乾脆把小傢伙拎到身上,讓他趴在自己的胸口上睡,小傢伙似乎很喜歡這個姿勢,不一會兒很就睡得口水橫流。
墨雋無奈只好拿着紙巾時不時幫他擦擦口水,聽到他說着含糊不清的夢話,忍俊不住輕笑兩聲,拍拍小傢伙的屁屁。
牀頭上的手機忽然震了震,墨雋拿起來一看,眼中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若無其事地閉上眼睛。
gx省法醫部的解剖室內。
四具男性屍體擺放在解剖牀上,整整齊齊排成一列擺。
這四具屍體高大,身高都在一八零以上,體形彪悍,都是典型的西方人種。
其中三具是眉頭中彈一槍致命,只有一具是被刀子之類的利器刺破心臟而亡,不過也是一刀致命。
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或許應該說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死亡倒地,可以想象殺他們的人有多麼強大,最少不是他們能對付。
這樣結果讓有人都震驚不已,據調查結果得知,這四人都是國際刑警們正在全力通緝的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他們四人不隸屬於任何組織,只要給得起錢,無論是誰都敢殺。
四人身上不知揹負了多少條人命,全球都在通輯他們,現在這樣也算是落網。
經過現場分析,還有各種取證後,最大的着嫌疑人就是昨天晚上,揹着孩子從電梯中走出來的女人——薄冰。
根本鑑證結果顯示,無論是射殺三人的槍,還是刺殺一人的刀都在薄冰身上出現過使用,並且還當着特警面前拋棄這兩樣兇器,法請已經從上面套取到她的指紋。
只是現在,因爲某些原因,他們還不能動薄冰,不過可以做些簡單問話。
省刑偵局的局長張照站在解剖室外面,捏着下巴,淡淡道:“這個薄冰的身份不簡單,一舉不一動都影響整個南華市的經濟發展,省委特別交待過你們在處理這件案時,一定要格外地小心,注意社會影響。”
此時,站在他身的正是程天亞和雷雨,兩人馬上敬禮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兩人跟薄冰都算有交情,這差事辦起不算難,估計她也快醒了,程天亞卻忍不住停下腳步道:“張局,沈廳長那邊有什麼話嗎?”
張照斂了斂目光,在官場上打滾了幾十年,自然知道程天亞要問的是什麼,淡淡地道:“年輕人,做好你們的本份工作,別問太多這些事情。”
“是,我失言了。”
程天亞馬上立正敬禮後,張照這是在警告他,帶着雷雨匆匆趕到醫院,並且接來到薄冰的病房,就看到一個奇怪的畫面。
薄冰正半躺在病牀上,用沒有受傷的不停地翻着手機,而另一張牀上,墨雋也同樣半躺着,小傢伙正趴在他的胸口上睡覺,口水流得正歡暢。
乍一看過去,父子二人似乎睡得非常沉,不過如果你真的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因爲熟悉都墨雋的人都知道,他眼睛睜着跟閉着眼睛完全沒有區別。
看到二人同時出現,還都是一身警服,薄冰就知道他們是來問昨天晚上的事情。
放下手機,薄冰若無其事地半躺在病牀上,一副你們有什麼問題你們就問吧,非常合作的好市民態度。
雷雨拿出張照片遞給薄冰:“這四個人,你認得嗎。”
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四人的傷口,薄冰若無其事道:“本來不太認得,不過看看傷口,就知道這四人應該是昨天晚上,被我在30樓電梯門口外殺死的那四個人,這四人不讓我靠近電梯,還準備對我開槍,爲了我家小明我只好搶先出手,幹掉他們。”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四個人確實是你殺的。”雷雨向薄冰確認一次。
“是,他們是我殺的。”
薄冰毫不猶豫承認,因爲只要鑑證那邊一對比,第一個嫌疑人就是她,與其否認不與坦白從寬,免得日後一堆麻煩事。
放下照片,薄冰含笑道:“昨天的事情怎麼樣,除了這四個人外,沈大廳長擺出跟上戰場打仗似陣仗,到底抓到多少人,不過以他的行爲,就算是兇徒全部落網,估計也是功不抵過。究竟是什麼人這麼重要,讓沈大廳長公然棄老百姓的性命於不顧啊。”語氣中充滿譏諷。
程天亞無奈道:“上面對這個事情,依然是高度保密。”
“好吧。”
同樣的答案,薄冰提不起勁,有些無奈:“不是我說,關於沈萬華爲了立功,不顧市民性命,最後還爲了掩飾自己的瀆職行爲,下令射殺我的事情,你們可有據實上報,如果你們不報,本小姐就直接告到中央。”其實已經告到中央。
“證據。”
程天亞不鹹不淡地飄出兩上字。
薄冰小嘴馬上不滿的一噘,程天亞悠然地道:“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若沒有實質的證據,這些就全都是你的片面之詞,別說省委不會相信,就連市委和我這裡都不會相信。”
薄冰聞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是我說,別怪我沒事先跟你打招呼,既然正當途徑不能對付沈萬華,你們就別怪我使點歪的。”
雷雨剛出聲勸止,程天亞卻悠悠地道:“只要你行爲不危有社會發展、社會穩定,不傷害無辜的人們羣衆,我們不會干涉你的行動。只是,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你自己可要把握好這個度。”
“放心,我只針對一個沈萬華。”她可沒心思爲去挖他的根。
雷雨措撓撓頭,有些尷尬地道:“那個薄小姐,雖然你已經坦然承認那四個人是你殺的,不過就樣回去我們怕是不好向張局長交待,你能不能再多提供一些關於昨天晚上的詳細情況。”
“沒問題。”
薄冰就把昨天晚上回到酒店後發生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不過簡涵和白翊在房間裡面激情ooxx那段就直接跳過不提,最後包括小明發燒,自己有持槍證,戶籍在哪裡,在哪唸的書,並且接受過一些訓練的事情,都一一地說過一遍後,總算讓事情變得合情合理。
談完正事後,雷雨驚訝地問:“薄小姐,你的槍法是怎麼練出來的,也教教我吧。”
薄冰抱着一邊手道:“當你也有了想保護,或者說是值得你用生命保護的人,你的能力就會被無限提高。”
雷雨不解地問:“你的意思是……”
“母愛的力量是偉大的。”
程天亞代薄冰回答,不過這個女人當時也真大膽,爲了孩子,居然連沈萬華都敢劫持。
“果然高手在民間啊!”
張照看着程天亞他們帶回來的薄冰口供筆錄,忍不住開了句玩笑:“這個薄冰年紀輕輕,就能成爲跨國大集團mc創始人mr戈登的助理,監管着整個亞洲地區的mc公司,而且爲人又如此低調,這小女子很不簡單啊!有機會一定要見上一面,認識認識。”
程天亞動了動嘴脣,暗道:“你最好別見。”猶豫了一下,就聽到張照道:“年輕人做事幹脆點,有什麼話想說便說。”
聞言,程天亞淡淡地道:“是,我們在給薄冰問話的時候,薄冰也問了一下,關天沈廳長在處理她的事情上,採取了錯誤處理方法導致她受傷,最後還下令射殺她的事情,上面打算如何處理,什麼時候能給她一個交待,也算是給mc公司一個交待。”
唉!張照輕輕嘆一口氣:“這件事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這個事情,已經超過了我的責權範圍,不在我這個層面。此事的真實性也需要調查,你心裡應該也很清楚這前前後後、裡裡外外的關係,可不是那頭一句話說了算,年輕人慢慢來,不急。”
程天亞馬上上點點頭:“這個我明白,不過既然當事者問起了,我總得給她一個說法,不然以薄冰的性子,真鬧起來也不好處理,mc公司的社會影響力極大,處理不好會造成大隱患。”
其實心裡早就知道會,他會什麼也問不出,不過想試探一下這些人的口風。
此事一拖就半個月,這個半月裡薄冰在風池的細心照料下,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再過兩三天就可以出院。
這幾日來,墨家兩位活寶天天都看一回薄冰纔算完事,薄冰也在他們一陣猛補下,明顯感到腰上長出了肉膘。
“eva女士,你今天髮髻梳得真漂亮。”小傢伙一看到墨老夫人,就大大誇贊一番,老太太的臉上頓時笑開花,一個誇小傢伙有眼光,還拿眼睛朝墨老先生這些瞟了瞟。
墨老先生從墨鏡上方看一眼自己風騷的老伴,不屑地道:“嗤,一個老太婆有會有什麼好看,笑得那厲害,也不去照照鏡子,皺得跟朵菊花似的,還在哪裡傻樂屁。”
“你懂個屁。”
墨老夫人白了老伴一眼,坐到薄冰身邊道:“這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小臉兒也更漂亮,等過兩天你出院,我跟大華聯手,做一桌子菜爲你接風。”
“謝謝eva!”
薄冰也不矯情拒絕,只是簡涵和白翊自那晚離開後,就一直也沒聯繫上他們,她有些擔心而已。
莫非那天晚上那些人,其實想對付的人就是簡涵和白翊,他們已經被人綁架走,直到後來墨雋打到泰國mc公司那邊問過。
結果是簡涵雖然一直不在公司,不過每天都有通過電話、電腦指揮他們處理公司的事情,薄冰懸着的心才慢慢恢復原位。
只是他們爲什麼一直關機,這些事情一直纏在她的心頭,倒讓她沒有太多時間理會沈萬華的事情,畢竟那個事情不急,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他。
醫院的一角,還是那一汪池水邊,沈醫生面向池水,在背後站着一個戴着鴨舌的男人,因爲背對着,沈醫生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只聽男人冷聲道:“你爲什麼還不動手。”強大的氣場,讓沈醫生不停地顫抖。
沈醫生極力讓自己保持鎮靜,爲自己爭辯道:“不是我不想動手,而是根本沒有機會動手。”
白天薄冰身邊有人守着,晚上又有一個墨雋陪在身邊,她根本沒機會下手,何況她也不知道薄冰的實力如何。
男人目光頓時陰鷙無比,聲音又多幾分寒氣:“這個我不管,總之我不想薄冰活着踏出醫院,反正不是她死,就是你自己死,你自己選一個結局吧。”男人拋下一句狠話馬上離開。
男人一離開,壓迫感馬上消失,沈醫生跌坐在地上,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反抗,只能下意識地抱緊自己。
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現在卻被逼着成爲殺人的惡魔,她想不通這是爲什麼,爲什麼?縱然千萬個不願意,心裡卻清楚她已經沒有退路。
還有兩天,薄冰就要出院,一旦薄冰踏出醫院大門,死的就是她自己。
伸手在口袋摸索一下,掏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刀刃上閃着陣陣寒光。
只要用這把手術刀輕輕一劃,就能把薄冰咽喉劃破,瞬間奪命,但是她必須製造一個機會。
蹲在池子邊上,經過一番細細思索後,終於讓她想到了一個很好辦法,迅速離開水池邊,飛快往住院部跑。
還沒走到薄冰的病房門口,就聽到一陣陣歡快的笑聲,腳步不由放緩,緩緩走到門邊,悄悄往裡面看一眼。
病房內,性感妖豔的閔敏在墨老夫人面前比劃自己身上的衣服道:“eva,我跟說呀,人生在世,必須性感。”
閔敏扯扯自己身上少得可憐的布料,拉着墨老夫人的手,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樣道:“性感這東西,跟年齡沒有任何關係,改天我陪你去挑衣服,保證讓墨老先生他壓力陪增,寸步不離跟在你身邊。”
墨老夫人臉上一陣羞紅,連忙擺擺手道:“你這樣子的衣服,我可不敢穿出門,再年輕二十年還差不多,還是等過些日子讓ice陪我一起去挑,她的眼光我信得過。”
沙發那邊,薄冰正跟墨老爺子下圍棋,冷哼一聲道:“你要是敢穿成那樣,我馬上跟你離婚,就是半路上遇着也假裝不認識,老不要臉的,真是丟人丟到大西洋。”
墨老夫人馬上跳起來道:“什麼丟人丟到大西洋,我有說要穿嗎?”
“你心裡想穿。”
墨老爺子大聲叫道,就聽到小傢伙奶聲奶氣道:“太爺爺,你還沒跟我說說這步的棋的意思呢。”
“乖寶貝,別急,太爺爺馬上給你講。”小傢伙一出聲,老爺子哪裡心思理老伴的事情,趕緊手把手地教起來,一門心思都系在這寶貝疙瘩上面。
此時小傢伙正膩歪在薄冰懷裡,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棋子在棋盤上面擺來擺去。
兩人每走一步,小傢伙必然要問個爲什麼,是什麼意思,弄得薄冰和老爺子一盤棋,下了一個早上都沒有下完。
門外,沈醫生看到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內心不停地掙扎,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說真的,她並不想殺薄冰,他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只是她若不殺薄冰,就會有人殺她,這是一命換一命的交易,要麼死麼死活。
站在門外掙扎猶豫了半天,沈醫生還是沒有勇氣踏進那道門。
薄冰眼尖,早就看到沈醫生一下站在門外,遲遲沒有走進來,低聲對老子爺道:“墨老先生,我有事出去一下下就回來,讓小明先下着。”
兒子早就手癢,果然小傢伙兩隻眼睛一亮,馬上興奮地道:“媽咪,你放心去,我一定會幫你下好這盤棋。”
老爺子也爽快地道:“也好,就讓我們倆進行一場男人間的較量。小傢伙,來吧。”
走出病房,薄冰關上門,含笑道:“沈醫生,你怎麼站在門外,快進來,今天我同事來看,帶了不少好吃的東西,你也進來嚐嚐吧。”
經過這幾天相處,沈醫生對薄冰也有一定了解,知道她除了囂張點人還挺好的,猶豫了一下道:“薄小姐,我遇到一些問題,聽說你有朋友在公安局工作,就想跟你單獨談談,看能不能請他們幫幫忙。”
呃!薄冰微微猶豫了一下,沈醫生馬上道:“真的是很要緊的,不然我也不會厚着臉皮來找你。”說到這裡她都快哭出了。
薄冰見她這樣,輕聲道:“走吧,找個地方坐下聊聊,我總要了解了解情況,能幫我一定會幫你。”沈醫生抹了一下眼淚,點點頭。
兩人一起走出住院部,沈醫生看看四下,都醫生、護士、病人來來往往,小聲道:“這事情有點兒特殊,有關係到我的聲譽,我們到偏僻一點的地方再談,免得被人聽到傳出去,我只怕也沒有臉再待在醫院。”眼眶微微有些紅。
“隨你。”
薄冰沒有意見,任由沈醫生帶着走。
兩人越走越偏,路上遇到的醫生、護士、病人也越來越少。
最後兩人走進一個又老又舊,雜草叢生的大院,這裡應該是區醫院的舊院區。
沈醫生並沒有停下腳步,而繼續往裡面走,一直走到最裡的一幢舊樓下面才停下腳步。
見沈醫生停下腳步,薄冰也停下腳步,就聽到沈醫生輕輕道:“薄小姐,這裡是醫院最隱秘的地方,十天半天個月也不見得有人會來這裡,這裡是醫院最安全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我可以放心做我想做的事情。”
這番話,聽着讓人有些毛骨悚然,薄冰卻淡然地打量一眼面前這舊樓,似乎是正在研究這幢樓的歷史。
這個大院,這些舊樓應該已經報廢多年,到處雜草叢生,門窗都已經陳舊腐爛不堪,風一吹就能聽到它們發出吱吱吖吖聲。
估計在下面用力跳幾下,這些門窗都會掉下來,果然時很偏僻很荒涼,是殺人滅口乾不法勾當好地方,犯罪分子必先之地。
薄冰站在沈醫生旁邊,打量一週後,笑眯眯地道:“不是我說,若不是你帶我走這一趟,我還不知道到堂堂區醫院還有這樣破舊的地方,想必這裡就是區醫院的前身吧。不過我聽說呀,這樣的地方,往往會生出很多離奇的故事,比如說是鬧鬼什麼的。”
薄冰忽然側過頭,看着沈醫生:“對了,沈醫生,你相信這個世上有鬼嗎?”
沈醫生馬上垂下頭:“我是學醫的,我相信科學,鬼神之類的東西不過蒙蔽人心的東西。”
薄冰搖搖頭,習慣地翹起雙手,面對滿目的荒涼道:“你錯了,其實這個世上是有鬼的,鬼就在你的心裡。”
沈醫生眉頭一皺,薄冰似乎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現在沈醫生的心裡就住着兩個小鬼,這兩個小鬼啊,一個在對你說殺掉薄冰殺掉薄冰;另外一個小鬼又在對你說不要殺她不要殺她……”
不等她說完,沈醫生的面色驟然一變,跌退兩步穩住身體。
驚訝地看着薄冰,面上強擠出一絲笑意:“你多想了,殺了你誰幫我解決問題,你說是不是?”一隻手悄悄放到白大褂的口袋中,把藏在裡面的手術刀藏到手上。
薄冰看着她譏諷地笑了笑:“真的是我多想了嗎?你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風池找人幫我洗澡、洗頭時,醫院的護士、護工們在知道我的情況後,全都拒絕了他的請求,只有你還是滿腔熱情地要幫我洗澡、洗頭。”
墨雋一早知道醫院裡可能也會有人要暗害她,故意讓風池到處找人幫她洗澡洗澡,目的就是爲了試探。
風池之所以會被拒絕,不是他的人品有問題,而因爲但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剛剛做完手術不久,並且失血過多病人有多虛弱,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除非是這個人是另有目的,不然絕不會有人答應風池的請求,眼前這位沈醫生就熱情得有些過了頭。
見陰謀已經被揭穿,沈醫生也不再爲自己辯解,沉着臉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還要跟我來,就不怕這裡有埋伏,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沈醫生心裡有一種被薄冰戲弄的憤怒,發泄似的大聲叫道:“薄冰,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人想殺你,他們都恨不得吃的肉,喝你的血。”
薄冰不以爲然地笑笑,一派事不關己的神情:“我知道啊,我一直很知道都有很多人想要殺我,可是他們這些人不是還沒有開始,就是開始了卻沒成功,結果死得很慘很慘。”
沈醫生神情微微一沉:“你不怕嗎?”
“喲,不是我說,沈醫生,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看到沈醫生凝重的表情,薄冰卻異常興奮,繼續自誇自贊。
“不是我說呀,到目前爲止,那些沒有開始動手的人依然活着,動手的都已經失敗,失敗的都已經死掉,你不過是他們其中一個而已,反正殺人這些事兒,多你一個不算多,少你一個不算少,我有什麼好怕的。”
說完後,薄冰狀似戒備地看着對方道:“動手吧,敢單槍匹馬對我出手,就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大本事。”脣邊卻掛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若有若無的譏諷笑容,眼前的女人還不值得她戒備,不過裝裝樣子而已。
果然,沈醫生看到薄冰面上的戒備,心裡暗想或許她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強,緩緩舉起起手中的手術刀。
看到她手上的手術刀,薄冰噗嗤笑一聲出來聲,譏諷地道:“不是我說,你該不會是把我當成太平間裡躺在牀上,任你宰割的死人吧,居然拿一把這麼小的手術刀來對付我,你覺得得一把破手術刀能殺我嗎?”一把手術刀在對方手中玩不出什麼花樣,不過她在手中就不一樣。
“能不能殺你,試過不就知道了。”沈醫生給自己壯壯膽。
“好大的口氣啊!”
薄冰眼中頓時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盯着薄冰的笑容,沈醫生眼眸中卻不見一絲波瀾,神情沉靜得像一潭池水,卻深不可測,緩緩擺起架式。
只是不等她擺好架式,就見薄冰的身影一晃,沈醫生就覺得一道冰冷劃過,冰冷的刺痛馬上鑽上心關頭。
待沈醫生回地神,原本拿手術刀的手無力地垂下,手腕上正在不停流血,一臉驚悚地看向薄冰,顫着聲音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呵呵……
薄冰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
把玩着手術刀,盯着沈醫生痛苦的表情,薄冰笑眯眯地道:“沈醫生,殺人是犯法的。”
雖然她只是那麼隨意地給了姓沈的一刀,不過一刀就已經足夠了,手筋被挑斷,沈醫生已經廢掉一隻右手。
廢掉一隻手的人,根本就是廢物。
從理論上是來說是這樣,不過自從見識這風池的醫術後,薄冰卻不是這麼想。
閒熟地把玩着手術刀,薄冰魅惑地一笑:“想必你已經看過我的病歷,你瞧我的手傷成那樣還能恢復如初,一定很神奇吧,只要你說出是誰讓你來刺殺我,我也可以讓風池醫好你的手,不然……一個醫生沒了手,是什麼後果,你心裡很清楚。”
沈醫生自己也是學醫的,薄冰有沒有騙她心裡一清二楚,手廢了她根本沒有回那個家的希望,而且她殺不成薄冰也只有死路一條,神情一片黯然,聽到薄冰的話後心裡又有一絲希望。
“你說的是真的?”
沈醫生有些心動,能活着誰願意死。
“當然。”
薄冰淡然一笑,不加思索道:“這全可都是風池的傑作,身爲醫學界的人,你應該聽說過首都的風氏世家,他們的醫術可是醫學界的神話。”
首都風氏世家,以醫爲名,是有名的醫學世家,除了當下最常見的醫術外,他們還有很不外傳的秘術,最起碼斷骨作筋這些事情他們不會放在眼內。
沈醫生馬上驚訝提張大了嘴巴,然後不敢相信地看着薄冰。
薄冰見她這樣,微微一笑道:“你想得沒錯,你別瞧風池長得看似一副未成年人的模樣,他可是風家的大公子,首都x醫院的副院長。”誰讓那小子明明跟墨雋同年,偏偏長了一張娃娃臉,到處賣萌撞騙。
剛說完話,沈醫生突然詭異地一笑:“誰說是我殺你了,我不過是負責把你引到這裡來,然後由他們殺你。”
這話還沒有說完,薄冰就聽一聲極細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連忙往旁邊一倒,子彈正好打在旁邊的地面上,剛剛還一臉可憐兮兮的女醫生正飛快地往外面跑。
薄冰眼中露出一絲寒意:“不自量力,自尋死路。”手中的手術刀咻一聲飛出,破舊大院中馬上響起沈醫生淒厲的慘叫聲。
已經知道對方的藏身點,薄冰藉着雜草的掩護,迅速來沈醫王身邊,用手圈着沈她脖子冷聲道:“我好心要放過你,你卻聯合別人一起對付我,不給你點教訓,我不姓薄冰。”
擡手,猛一下拔下幾乎沒入大腿中的手術刀。
臂上微微一用力,沈醫生馬上覺得自己快窒息,沒回過神,耳邊就響起是薄冰譏諷的聲音:“出來吧,我知道你藏在那裡,狙擊槍都不能傷到我,區區一把手槍有什麼用。”手術刀往沈醫生另一隻手上一劃,又是一聲慘叫聲響起。
過了半晌後,拿槍的人還是不肯現身。
沈醫生身上已經多了好幾個傷口,傷口劃得不是很深,不過沈醫生悽慘的叫聲確實夠滲人的。
因爲薄冰每次都劃在神經末稍最集中的地方,痛得沈醫生恨不得一頭撞死了事,忍不住大聲叫道:“你動手殺了我吧。動手殺我了吧。”
這番話自然不是對薄冰說,而對藏在大院中偷襲薄冰的人說。
想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薄冰微微一笑,貼在沈醫生耳邊道:“對了,沈醫王,我查過你的資料,你是單親家庭長大,母親在你沒畢業時就去逝,上面只有一個年邁的老外婆,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你死,她死,還是他死。”
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往藏人的地方指指,薄冰不停地誘惑着沈醫生:“三個只能選一個哦,做人不可以太貪心。”
砰……
槍聲再度響起,這一槍不是打在地上,也不是打在薄冰身上,而是沈醫生的腹部,血很快就染紅了她的白大褂。
沈醫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槍聲響起地方,一道深色的高大身影正朝他們這邊緩緩走來,槍口對準了沈醫生身後的薄冰。
薄冰擡起頭,看着眼前隱藏在黑色風衣和黑色鴨舌帽中的男人,不以爲然地笑笑:“不是我說,我道是誰要幹掉我,原來是你。以你的腦子,怎會想出這麼愚蠢的辦法,還自己親自動手,風險會不會大了點。”隨便在她的藥中做點手腳多簡單啊!
男人一臉無奈道:“你以我想對付你,可是有人逼着我這麼做,我不得不答應。”
原本還想指望姓沈的丫頭,沒想到薄冰早就看穿她的詭計,將計就計把他引到這邊,乾脆一起殺人滅口。
聞言,薄冰眉頭一皺,最近是怎麼回事,那麼多人想要她的命,忍不住問:“反正我也逃不掉,就讓我死個明白吧。告訴我,要你殺我的人究竟是什麼誰,爲什麼要殺我掉。”
男人緩緩扣動板機:“這個問題,你還是死後去問問閻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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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早就能更文的,誰知道哪個天殺的竟然突然斷電三秒鐘,害得人家快修改好的文沒有了,只好重新修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