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將來落網了,也只會追查到他的身上,只當是他們廠領導之間的爭名奪利。
那人答應了,而且制定了更周密的計劃,一切都由宋叔出面籌謀。
是他找的人,給簡爸爸車子剎車片動了手腳,也是他安排那個人在適當的時候將簡爸爸的車子撞一下,將已經做了手腳的剎車片弄成報廢的程度。
而且事後給肇事者一大筆錢,足夠他出獄後過很好的生活,那可是他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他自然很高興,即使坐十年牢,也是值得的,起碼老婆孩子能在外面過上好生活。
他雖然好吃懶做,不務正業,但卻是個顧家的男人,性格里的矛盾,恰好成全了這件事,他答應了。
他進去坐牢後,事情就這麼了了,簡爸簡媽去世,簡單車禍滾落山崖失蹤,女兒剛剛成年,忽然面臨這樣的打擊,自然是心神崩潰,又怎麼會想到車禍不是個意外。
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提起,甚至質疑車禍事件,他們自然也就高枕無憂了。
正如他們想的那樣,簡艾只是偶爾懷疑過,但卻從沒有往深處想,她爸媽都是良善之人,不會爲人結仇,自然想不到是人爲車禍。
就連駱承天當年都沒有察覺到什麼,只當是一起平常的車禍。
若不是這次,沈曼在機緣巧合下,捅出這件事,只怕會永遠塵封在歷史中了。
宋叔這幾年一直生活的痛苦自責中,畢竟他跟簡爸爸同事那麼多年,兩人交情也算不錯。
一想到車禍現場的慘狀,簡艾孤苦無依,痛苦絕望的模樣,他就感覺自己罪大惡極。
這些年他每日吃齋唸佛也不管用,都無法平息他罪惡的靈魂。
沈曼自從沈氏集團破產後,她試圖幫着爸爸恢復產業,並且不得已跟沈琪聯手,畢竟在這種時候,她們是親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能聯手重振家業,至於兩人的恩怨就留待秋後算賬了。
沈曼從沈琪那裡得到消息,知道宋叔曾經是某國營企業的高管。
他所在的廠子六年前,廠長車禍故去,廠子隨即被轉手他人,他就辭職出來了,一直賦閒在家,是個有能力的人,可以請他出山,幫助她們姐妹二人重振沈氏集團。
沈曼便親自出馬,來跟宋叔商談此事,在經過幾次碰壁後,宋叔終於被打動了,但是他依然不肯出山。
沈曼問他其中的原因,宋叔便告訴她,是因爲六年前那件往事,他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心裡有陰影,無法再打理公司事宜。
沈曼很感動他把這件事告訴自己,便想給他從中周旋,讓他在不影響自己聲譽的情況下,向苦主贖罪。
誰知查着查着,發現六年前的苦主竟然是簡艾的爸爸,而幕後買兇的人竟然是……
於是沈曼計上心來,找到沈曼,來見宋叔,讓宋叔親口告訴她當年那件事。
這樣既可以緩解宋叔對簡家的虧欠,或許重入商界也說不定,她現在急需要幫手。
還可以讓簡艾知道當年的真相,她的仇家竟然是……那這個事情可就熱鬧了。
這是沈曼的打算,宋叔懷着愧疚自責的心情訴說完往事,簡艾早已經泣不成聲。
她問,到底幕後之人是誰,宋叔告訴她,或許不知道對她更好。
他只想告訴她這件事,了卻他心頭的愧疚,稍微緩解一點罪惡感,但是對於她,還是不要知道真兇好,否則她會陷入更大的痛苦中。
簡艾不明白他說的話,爲什麼知道真相會陷入更大的痛苦中?
忍不住出聲問道:“宋叔,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還原當年車禍的真相,求你一點都不要保留的全部告訴我。”
“你查下當年你爸爸離世後,是誰接收了廠子,不就知道真相了嗎?”宋叔臉上表情很複雜,他低嘆一聲:“我累了,要休息了,今天舊事重提讓我心神耗費很大,以後不要來找我了,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會用餘生跟老簡懺悔,爲你祈禱平安。”
簡艾看着他,果然不再是剛來時看到的紅光滿面,但是她不想
放過這個機會,她還沒有完全弄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可是她知道,當年收購她爸爸廠子的是駱峰集團。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只當是駱承天對她照顧的延續,幫她安排好爸爸的廠子的後續事宜。
難道是駱承天或者駱家正安排的這件事情?
不,怎麼可能!不管駱家正還是駱承天都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肯定是宋叔搞錯了!她反應過來,衝上去抓住已經準備向裡屋走去的宋叔,大聲喊道:“宋叔,不可能,肯定不可能的!他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肯定是搞錯了,是不是?”
宋叔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痛苦的望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會這麼想,當年我知道你跟駱承天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即便是我把車禍真相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果然是如此。”
“如果真是他們,怎麼可能在我面前表現的那麼若無其事,難道良心上不怕受到譴責麼?”簡艾依然是不敢相信似的爭辯着,同時也在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相信這個事實。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應我已經說了我該說的,你回去吧,不相信可以當這件事沒聽過,快樂的過你的日子,至於你爸媽會在天堂祝福你還是痛罵你,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反正你是聽不到的。”說完,宋叔轉過身去,擡腳又要走,他臉上的羞愧已經完全轉變成憤怒。
“宋叔,那我再問你一件事,當年找你的那個人就是他們駱家的人麼?是老的還是小的?”簡艾再次抓住宋叔的胳膊,痛苦的盯着他,問道。
“至於是誰我不會告訴你的,反正是駱峰集團的人,這其中的道理難道你還不明白?他們會自己出手做這件事?就像當年我沒有直接參與一樣,他們更懂得保護自己,至於跟我交接的那個人,不過是做忠君之事罷了。好了,你回去吧,只當沒有來過我這裡。”說完,宋叔猛然一甩胳膊,掙脫開簡艾的手,快步向內室走去。
簡艾呆呆的站在這裡,她完全懵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