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番外 樑上千夜,樑下賤男 24 完
老爺子心裡其實‘挺’悲傷的，這話怎麼說呢？
看到自家兒子和一個黑幫‘女’人‘混’在一起，好吧，雖然說這個黑幫‘女’人已經洗白了，但是心裡總免不了一番感慨。
早年，老爺子有一個好哥們，這哥們平時吊兒郎當慣了，萬‘花’叢中過，更是處處留情。
上級警告他多次，作爲兄弟的老爺子也勸了他很多次，少惹些風流債。可是他一邊聽着教訓，一面又繼續自己的風流情緣。
這真沒把人氣個半死的。
上級心裡這麼一琢磨，乾脆派那人去當臥底好了。
當臥底是‘挺’好的，可是這哥們‘混’着‘混’着，就和黑幫‘女’人‘混’出了真感情。
這下子倒好，是要繼續當臥底，還是反將組織一軍。
背叛自是不可能的，老爺子那哥們也算是人中豪傑，鐵錚錚的一個漢子。將全部實情告訴了他的黑道情人之後，就將槍‘交’給了‘女’人。
‘女’人也是‘混’黑道的，黑道上總講究一個“義”字。‘女’人開槍打死了自己的心上人之後，自己也跟着飲彈自盡了……
雖說最後任務是圓滿結束了，但是老爺子哥們的死去在他心裡總覺得是一個‘陰’影的存在，這麼多年來，老爺子很多次都會夢見他的哥們——
在天台上，他的哥們‘抽’着煙，眼神很深邃，飄得很遠很遠。
老爺子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遠方並沒有什麼啊。
“只有她才能讓我真正覺得開心，你不懂的……”
“呼！”本來還在熟睡中的老爺子再一次夢見了這個場景，這一次沒有以往的從容淡定，而是驚嚇地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
“呼呼……”他覺得心跳得有些快，止不住地喘息聲瀰漫在寂靜的房間裡。
良久之後，他終於想起了一件事，‘摸’了‘摸’身邊的被子，涼的。
已經多久了，大概快一個月了吧。
老爺子有些悲天憫人地想着，自家老婆因爲兒子的事情和他吵了一架。
老爺子也是脾氣倔的人啊。別的事他還能忍讓，可是在對待兒子的事情上面他也是絲毫不敢含糊。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顯，希望老爺子答應兒子和海沙在一起。
而且態度堅決到不像平時柔弱的那個司令夫人。強硬堅決到恐怕是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了。
老頭子當然不同意了，只要一想起自己哥們的事兒，他就心虛——要是以後自家兒子真的變成了他哥們那樣，誰還給他一個正常的兒子啊。
這下子倒好了，老太太和老頭子大吵了一頓之後，果斷搬回孃家！
起先，老爺子還能忍受，可是過了三天之後，老爺子就坐不住了，明裡暗裡地提示樑千夜，該去孃家接他母親回來了。
可是樑千夜現在就是和自家母親一條戰線的，不幫老太太幫誰啊。老爺子怎麼明裡暗裡地提示他，他就怎麼明裡暗裡地裝傻。氣得老爺子真想狠狠教訓一頓他，可是又找不到發泄的理由！
一個禮拜之後，老爺子不明裡暗裡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對着自家兒子就說：“去接你媽回來！”
樑千夜也不是吃素的啊，放下了筷子，特別真誠地看着老爺子，說道：“爸，不用你說，我今天就去外婆家了。本來想要接媽回來，可是媽說了一句，我聽不懂啊……”
“什麼話？”老爺子連忙放下了筷子，洗耳恭聽。
“咳咳。”一看魚兒上鉤，樑千夜的眸底有一抹促狹轉瞬即逝，“媽說，不懂風情的老頭子相處起來沒樂趣，還說了一句賊流行的，嗯，就是那個‘法海不懂愛’。”
放屁！老子怎麼會是不懂風情的人！
放屁！法海怎麼不懂愛了，他那是按照規矩辦事！
等、等一下，按照“規矩辦事”……
“……”想通了的老爺子臉‘色’騰地一下子變得鐵青了，擡頭就吼道，“臭小子，你‘蒙’我呢！”
可惜，對面的樑千夜早已經一溜煙兒跑遠了，只餘一個迴音縈繞耳旁——
“媽說了，你一日不答應我和海沙在一起，她就一日不回樑家！”
老爺子當即氣得鬍子都快歪了！
老子我這麼爲你們着想是爲了什麼，還不是擔心這個家庭會離散掉啊。怎麼一個個都和我唱反調來着。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老爺子還是會放下身份，很認真很認真地考慮着海沙的條件。
外貌，妖嬈就妖嬈了點吧。‘性’格，火爆就火爆了點吧。身份，敏感……就敏感了點吧。
總之率‘性’，敢作敢爲，豪放，這一點深得老爺子的心。
還有誰敢在明知道老爺子的身份後，還和老爺子拍案叫板的啊，除了她海沙還能有誰？！
半個月後，老爺子親自登‘門’拜訪，去了老太太的孃家。扭捏萬分地提出了一個條件——
要我同意海沙和兒子在一起也行，但是，海沙不能以樑家人的身份出現在公共場所！
結果，老爺子被老太太‘亂’棍打出！
想想這一個月來的遭遇，老爺子摩擦着手裡的被單，轉頭望着窗外的星空，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難道我真的是不解風情？難道我真的是法海？”
心裡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算我是法海，就海沙那個孩子，也絕對不會是白素貞啊。請問你見過你看過那麼剽悍的白素貞嗎！
腦海裡又響起了夢境中的一句話——只有她才能讓我真正覺得開心，你不懂的……
屁！又說我不懂！敢情你們都懂得比我多！
老爺子悶悶不樂地想着，那天樑千夜爲了海沙朝他下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自家兒子堅定地說着，從小到大我沒有求過你什麼，你說的所有事情我都會去認真地執行。但是，爸，這次我求你，讓我和海沙在一起。
對啊，自家兒子真的是自己的驕傲。從小成績優異，行爲乖巧。長大了之後，更是了不得的存在，年紀輕輕就爬到了少將的位置……
虎父無犬子。想他年輕的時候也沒有自家兒子那麼厲害啊……
那天自家的兒子跪在地上，還說，爸，沒了海沙的話，我真的會瘋的。
兒子真是的，不就是一個‘女’人，一份感情嘛，至於爲此神魂顛倒到瘋狂的地步嗎。
可是兒子接下來的話幾乎戳中了心坎，回憶起了自己最初的記憶。兒子說——
爸，我以前除了任務就覺得再也沒有自己可以掛心的，‘女’人，家庭，感情……這些字眼在我腦海裡的概念都是空白的。
對啊，想想之前，在沒有遇上老太太之前，他的生活似乎也是空白一片，任務，除了任務依舊是任務。但是老太太的出現，給他枯燥無聊的生活中注入了一絲生機……
自家兒子對待情人的感覺大概就像他對待老太太的感覺吧。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兒子的話是那麼堅定地迴響在耳側——海沙不一樣，她帶給我的不一樣。
這麼一想，心裡似乎就有了動搖的跡象。
老爺子搖搖晃晃地下了‘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舉杯啜飲，他在想——
海沙其實不錯的。
自己身上是有缺點的，人老了，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也許思想真的陳腐老舊了也說不定。
可是沒有人和他提起過這一點啊。
所以他一直以自己的想法蠻橫地要求着別人。
換個角度想想，也許在年輕人眼裡，那麼妖嬈的海沙纔是讓人喜歡的。
而且，有一個溫順謙卑的兒媳‘婦’似乎比有一個敢愛敢恨的兒媳‘婦’要來得沒勁多了。
“啪。”茶杯被重重擱在了桌面上，老爺子當下就做了一個決定！
兒孫自有兒孫福，要相信兒子，相信樑家不是那麼脆弱的！
當一個月後結束，第二個月的第一天開始時，老爺子將老太太接了回家。不久之後，樑千夜就大刀闊斧擺平了軍隊裡面的那些風風雨雨。
然後，某人終於心滿意足地抱得美人歸，進樑家家‘門’前，海沙挑了挑眉，對老太太說，神情格外理直氣壯——
“我海沙雖然之前走‘私’軍火，還參與幫派鬥爭。但是，在我眼裡，每一條生命都有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所有自認爲自己做事一向光明正大！至於販賣毒品這樣缺德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
幾句話說得老爺子和老太太傻了眼，說得滿堂喝彩掌聲陣陣，說得老爺子和老太太最終反應過來時，撫掌大笑。
這就是他們的兒媳‘婦’，自信，囂張，可是又不失率‘性’的可愛！
“請問，我可以進樑家嗎？”海沙提着裙角，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高堂。
他們沒有舉行西式婚禮，全憑老太太喜歡，按照中國傳統的形式辦了婚禮。請來的不是樑千夜那些忠心耿耿的部員，就是BlueMoon至死不渝的手下，當然還有一些摯友啦。
比如腹黑的司徒旭和戈靈，比如成功抓捕罪犯迴歸的Vinsen，比如司徒旭和戈靈的兒子司徒徹。
人不算是非常多，但是樑千夜和海沙非常滿意，不要太過隆重的婚禮，這樣就足夠了。
有家人的祝福，有朋友的關心，就足夠了……
“可以。”老爺子和老太太異口同聲高喊道。
接下來就傳來更爲雷動的掌聲了，在掌聲裡，樑千夜攬腰抱起跳過火盆的海沙，低頭用力地親‘吻’着——
他們終於走到一起了……
淚水滑進彼此的口中，他們知道，那是幸福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