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涼小意打死是不相信的:“怎麼可能,陸沉,放輕鬆,你最近太緊張了,精神壓力有些大。”
陸沉張了張嘴……他妹的精神壓力大!
一口氣憋在心裡,他快瘋了!
“陸沉,小寶平時是有些小調皮,大寶小寶也只是比一般的孩子智力上高一些,但你說的那些事,聽着怎麼都不可能。”
一雙桃花眼眨啊眨啊眨,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嬌小女人……這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她這個當媽的還以爲自己的兒子是普通人!
深吸一口氣,“涼小意,這兩小王……小子乾的壞事,那叫一個罄竹難書!你不相信?你居然不相信!?”
涼小意怒了:“陸沉,我看你最近是真的太累了,你回家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再來,這裡有我。”
陸沉又差點兒氣炸了。
擡起手指,指了指涼小意,又指了指:“你!……你!”反正這當媽的就是認定了這事兒是他陸沉胡說八道的。他算是看出來了,那兩個混蛋小子平時肯定很能夠裝模作樣,騙過他們的媽!
今天真是鬱悶死了,一大早上公司就鬧得雞飛狗跳,這會兒他找上罪魁禍首他們媽,把實情都告訴了她,結果呢,人家媽媽根本不信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能幹出這些事情來。
這特麼真是啞巴吃黃連,有理說不清。
陸沉煩躁的撓着後腦一撮毛,心裡鼓着氣兒:“那成,我先去解決公司裡小王八蛋招惹出的事情。晚點兒再來。”說着擡腳就走。
涼小意聽着陸沉嘴裡“小王八蛋”這個詞兒,心裡有些不是味道。雖然她覺得陸沉就是胡說八道,她兒子也就是比普通的孩子稍微聰明早熟一些,哪兒能幹出那樣的事情來,可是聽陸沉話裡的“小王八蛋”,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味。
陸沉下樓,走到停車場,剛要拉開車門,前面走出一道小身影,稚嫩的聲音透過陸沉的耳膜:“小王八蛋?”
陸沉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前面那個可不就是小王八蛋之一嗎?
小王八蛋之一正對着自己似笑非笑:“陸叔叔,誰是小王八蛋?”
身後又是一道聲音:“對啊,笨蛋陸沉,誰是小王八蛋?”
“……你們怎麼來的?”陸沉扭頭看去,小王八蛋之二正在他身後,話剛問完,一道靈光一閃而逝,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和今天這兩個小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全部聯繫在了一起,一道猜測躍然於腦海,陸沉驚愕的睜大眼睛:“你們跟蹤我?那麼說……公司裡的事情,是你們故意乾的?”
“bingo!”涼之珩打了一個響指:“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陸叔叔,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爲什麼我媽咪會在醫院裡照顧那個人?”
陸沉聽着這話,瞬間擰了眉,沒好氣的喝道:“不要一口一個‘那個人’!他是你們的爹地!你們的親爸!”
涼之珩已然厭煩的皺起眉頭。但是涼之言就沒有那麼好的定性,小臉上難見的出現一道冷笑……這道冷笑出現在一個小孩兒的臉上,鮮明又打臉。
“爹地?親爸?”涼之言冷笑着:“我們從小就沒有爹地,只有賽維叔叔充當着爹地的角色,我們都快以爲爹地就是賽維叔叔。後來那個人出現了,他出現了,然後媽咪會哭了會笑了,後來呢?後來他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不愛媽咪,他愛的是另一個人。我和哥哥都想要給他機會,都想要原諒他。可是他總是讓媽咪哭……你說這樣的人,是我們的爹地?”
小小的人兒,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還愛使壞,一副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是誰又能夠想到,這麼小的人,將許許多多的事情藏在心裡?
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大人們總是覺得小孩子不懂事不記事。可是小孩子有時候卻是不願意說。
小小童音的質問,彷彿一記重錘落在陸沉心上。每一聲質問,都是那麼沉重。
可是,可是並不是這樣啊!
陸沉擡擡手,指指住院處的那棟樓,指指蘇涼默的病房所在的樓層:“你們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那裡躺着嗎?”
陸沉沒有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兩兄弟說:“你們的‘媽咪’出差的那天晚上,你們嘴裡的那個人就被救護車送過來了。他用自己的命換了你們媽咪的命。”
陸沉說着,開了車門,率先坐上去:“走,跟我走。你們想知道的,我全部告訴你們。你們不想知道的,我也會全部告訴你們。”他眼圈紅了,不能這麼不公平!不能讓姓蘇的笨蛋一個人擔着惡名,擔着一切!這對他不公平!
反正,反正姓蘇的這次就要成了植物人了!
全世界那麼大,有那麼多的腦外科醫生,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救得了他!聯繫上那麼多人,最後都委婉的拒絕了!
姓蘇的,我不能讓你真成了植物人,還要被你生的這兩個小王八蛋記恨一輩子!
自從出事以來,他和涼小意雖然什麼都不說,可是他們兩個人隨着時間過去,一天比一天的絕望,這種絕望,他們兩個人都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因爲都清楚都明白,什麼都不說的話,裝作還有希望的樣子。一旦說破了,他或者涼小意,大抵會崩潰。
這是他和涼小意之間不需要明言的默契,可是陸沉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涼之珩和涼之言會突然冒出來。
“你帶我們回我們的家幹嘛?”涼之言問道,車子越來越靠近他們的家了。“吱嘎”一聲,車子穩穩的停在了車庫裡。陸沉下車,“走吧,我帶你們上去看看。”這裡,當然不是涼之珩涼之言的家,而是蘇涼默買在他們家對面的別墅。
兩兄弟心情有些怪異,他們正跟在陸沉身後,上了二樓,陸沉推開二樓的一扇門,走到窗邊:“你們搬過來之後,你們嘴裡的那個人,天天都會守在窗戶邊,等待你們媽咪接你們放學回家,直到你們進了家,纔會離開。但就算是這樣子,他每天守在窗戶邊,只看一看你們母子三人,都會很滿足,然後安靜的離開這裡。
我勸他不要來了,不要再打擾你們的生活。他答應了我。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偷偷瞞着我自己一個人來這裡,就是那天晚上,他來了這裡,很晚了,你們媽咪出門,他怕你們媽咪出事,偷偷跟在你們媽咪身後,馬路上一輛車疾馳而來,然後,砰的一聲,你們媽咪被推開了,而他,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