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一隅,這裡視野開闊,風景秀美,乍一看,並無特殊。
一處和風院落,佔地近百畝地。
圍牆之長,繞院落一圈,若是沿着圍牆外緣步行,少則三刻鐘,多則一個多小時。
這裡是日本三大黑道組織山口組的大本營。
院中有院,院落中一處小院,一男子墨發披肩,長相出奇的美,眉眼之間,卻透着一股陰冷。
“佐田君,”榻榻米上,一個西裝筆挺,利落的男子,剪着板寸頭,一身的利索,此刻正雙膝跪在榻榻米上,將手中的一份資料袋遞給上座的柔美男子:“佐田君,這是您吩咐我調查的資料。”
佐田山一郎看了一眼恭敬雙膝跪在榻榻米上的屬下,“放下吧。”
那位屬下“嗨”的一聲,就恭敬的放下資料,很有眼色的退出了這個屋子。
佐田山一郎喜歡屬下稱呼他爲“佐田君”,所以他的屬下自然迎合頭目的喜好。
人走了,佐田山一郎覷了一眼檔案袋。伸出手去拿了過來,細長的指尖一挑,檔案袋的口袋自然打開。
從裡頭抽處一疊紙張。
十分隨意的瞄了一眼,突兀地,眼眶瞪大了一些。
“啊……蘇涼默啊?那個男人?”佐田山一郎如有所思,自言自語:“有趣。”
陰柔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玩味。
重新將紙張放進檔案袋裡,佐田山一郎不疾不徐地收拾起檔案袋,甚至將檔案袋重新封塑好,站起身,放到了身後的保險櫃裡。
擡手“啪啪”拍了兩下,門被推開。走進一人,彎着腰,垂着頭:“佐田君。”
“去請阿暖小姐來,就說……我想見她。”
“嗨。”
……
溫晴暖,佐田山一郎口中的“阿暖”,在這個山口組的大本營中,她有幸分到一處風景甚好的小院落。
溫晴暖手中拿着ipad,目光如蛇盯着手中ipad中,視頻的畫面。就像是歌曲單曲循環播放一樣,溫晴暖自從那一天偶然間看到這個視頻之後,就已經無數次回放這個視頻。
現在,她閉上眼,不用看,都能夠將視頻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在心裡。
“嘩啦”一聲聲響,溫晴暖驚了一下,回頭去看,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什麼事?”溫晴暖問,手指卻狠狠陷入掌心中,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阿暖小姐,佐田君請您過去,佐田君讓我傳達,他想見阿暖小姐。”
溫晴暖肩膀微不可查的一顫,幅度很小,十分的隱秘,她擡起頭,看向門口看似恭敬的那人,盡力讓自己神態謙和:“知道了,轉告佐田君,就說阿暖換一身衣裳就過去了。”
等到那人走了,溫晴暖自嘲的一笑……恭敬?恭敬的話,就是門也不敲,直接推開拉門,闖進來嗎?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在這裡的幾年,從一開始的不滿呵斥,到後來的遷怒在心,再到現在的心知肚明……她就是佐田山一郎馴養的一個玩寵!
說玩寵都是好聽的,估計在這山口組的組員眼中,她“阿暖小姐”就是一個被佐田山一郎養在後院的母狗!
寂寞時逗一逗,不需要時丟在一邊。
溫晴暖閉上了眼睛……她怎麼會到了如今這個田地!
腦海裡,除了童年時候家境尋常,這之後的十多年,她過的是錦衣玉食。她明明該是名媛淑女,怎麼就成了一個需要看一個變態的臉色過日子的玩寵?!
她也曾是天之驕女!s市最有臉面的名媛!現在呢?
現在呢!
涼小意!都是你!
眨眼間,溫晴暖自怨自艾悲苦可憐的臉,瞬間猙獰萬分!
爬起來,她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站在衣櫃前,挑了又挑。精心打扮一番……她要去討好那個變態了!
殊不知,她在這間自以爲安全的臥室裡,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全都落在另一個屋子裡的男人眼中。
佐田山一郎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視頻中的溫晴暖,對身邊一個貼身護衛說:“見過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嗎?喏,這就是了。”
“佐田君說話高深莫測,屬下聽不懂。”
佐田山一郎點點視頻裡的溫晴暖:“你瞧瞧,恨我恨的要死,嫌我嫌的要命,瞧瞧,一邊嫌棄的要命,一邊細心的挑選衣服,精心的打扮,來討好我……你說說,這女人,心理一套,嘴裡一套,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這種女人玩多了,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貼身護衛不解了:“既然佐田君這麼不喜歡這個阿暖小姐,爲什麼要留着她在身邊?佐田君,她是能夠留在您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個女人呢。”
其他的女人,該死的死了,活着的也早就墮落不堪。五年前,佐田君帶回了這個阿暖小姐,大家都在猜測,這個阿暖小姐能夠在佐田君身邊呆多久。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若是說佐田君很喜歡這個阿暖小姐,似乎也不對,如果有一點喜歡的話……那麼佐田君就不會毫不顧忌的在下屬們面前打開視頻,任由心愛的女人的身體,被下屬們看到吧。
佐田山一郎脣角扯動一下:“呵呵,無聊時候逗弄一番,找個人來噁心噁心自己,也不失爲一個減壓的好辦法。”
佐田山一郎想看這個齊集這個世界上女人所有惡劣品性——虛榮、遷怒、自以爲是、惡毒、陰險、冷血、小人的女人,言不由衷的討好自己厭惡的人,自以爲是的以爲自己僞裝的很成功。
z國有句成語叫做‘忍辱負重’。他很想看看,這個女人在明白她的‘忍辱負重’一點兒效果都沒有,自以爲的好演技能夠將他耍的團團轉,其實根本就是個跳樑小醜,唱着獨角戲。他想看看那個時候,這個自以爲是的女人是什麼表情。
一定,很精彩。
爲了讓這一幕更加精彩,他不建議,花更多的時間。用的時間越多,到時,這個女人會更加抓狂。
下屬一陣愕然,過一會兒,翹起大拇指:“果然不愧是佐田君。想法就是有深度。”
“佐田君,您叫我嗎?”說曹操曹操到,溫晴暖正跪在門口的木榻榻米上,隔着一扇門,輕柔的開口詢問。
佐田山一郎“嗯”了一聲,道:“進來吧。”一邊不疾不徐關掉視頻,手機,順勢丟在一旁。
推門被拉開,溫晴暖眉眼溫馴,“佐田君。”半露額頭,欲露不露,說不出的小意情柔。
“我的阿暖來了,來這裡,嚐嚐我剛泡的茶。”佐田山一郎招招手,他穿着黑色的和服,仰首,見到溫晴暖,從容而笑,透着半世繾綣。彷彿之前的那些話,不是同一個人說的。
一個小意情柔,一個半世繾綣……當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