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換好了多寨溝那繁瑣的衣服之後,岑溪才把昨天的新娘髮飾給散開,然後重新將一頭烏黑的長髮紮成高高的馬尾再輕輕盤起來,沒有用任何的化妝品,岑溪只是在臉盆裡清洗了一把臉,然後用毛巾擦了一下,不施任何粉黛的出了門。
凌雲風正站在門在和來叫他的阿龍聊着天,岑溪開門走了出來,阿龍一看到岑溪很乾淨的臉,一副憨厚的笑着:“大當家的,看我的眼光不錯吧,夫人真是一品絕色。”
岑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後挑眉看向凌雲風:“我這樣打扮不會給你丟面子吧?”
此時,看着岑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模樣,早已有些忘我,若不是岑溪跟他說話,恐怕他都能看傻了眼。
阿龍看着大當家的對夫人一臉滿意的樣子,心裡格外興奮,接下來和夏利的比試,他都志在必得了。
“怎麼?我這樣穿着打扮不成嗎?”看到凌雲風癡呆的表情,岑溪俊眉微緊,然後撫着華服前面的帶子說:“要是不行,還是讓阿娜姐來幫我吧,對於寨子裡的風俗,我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凌雲風看岑溪一臉失望的樣子,突然機械般的點點頭:“漂亮,真是太漂亮了。”說着,凌雲風便上前一把握住岑溪的手:“走吧,大家都在主寨等着咱倆呢!”
岑溪試着欲從凌雲風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但無論她怎麼用勁,凌雲風就是當沒有知覺般的死死握着她的手,岑溪看着凌雲風一臉壞笑的樣子,心下有些氣惱,她低下頭,擡起抓着自己手的凌雲風的手,下去就是一口,一排牙齒清晰可見,好在岑溪沒捨得用大力氣,所以沒有沁出血絲。
“啊!”凌雲風吃痛的驚呼出聲,然後觸電般的甩了一下手,但他的大手依然死死的抓着岑嫩白的小手:“別鬧,這是多寨溝的風俗。”
又是多寨溝的風俗,岑溪有些頭痛的看着一臉莊嚴的凌雲風,每次都在佔自己便宜的時候告訴她這些是多寨溝的風俗,多寨溝怎麼這麼多讓人無法忍受的風俗!
當岑溪被凌雲風拉着手來到大家口中傳說的主寨的時候,廣場上一大羣人在那裡穿着統一的服飾等着凌雲風和岑溪的到來。
岑溪突然感覺有一種,自己是當朝王妃的感覺,她邁着輕快的腳步在凌雲風的帶領下慢慢走到一個小露天涼亭裡,那涼亭大概有十二坪的樣子,亭子中間有兩個座位,座位後面就是一面白色的屏風,屏風上面貼着很多章就像古代皇帝的壁畫般的畫像,凌雲風帶着岑溪慢慢走到那涼亭上面,然後站在旁邊的兩個男人,手裡分別拿着一柱香遞給了凌雲風和岑溪,岑溪微笑着接過,卻不知道這些香火是做什麼用的。
“跟着我的動作來,把這香火插到祖先的香壇裡就好了。”說着凌雲風便把香火舉過頭頂,在那些先祖畫像面前鞠了三個躬,然後把香火插到祖先的香壇裡,岑溪也照着凌雲風的動作照着葫蘆畫瓢。
“禮成!”當岑溪把手裡的香火插到香壇的時候,突然一位穿着道士服約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高喊了一聲,然後下面響起了寨子所有兄弟們的歡呼聲:“恭喜大當家的新婚!”
這樣的話說了大概有五遍以上,那個穿着道士服的男人突然朝下面舉了一下手,那恭喜聲瞬間消失,凌雲風領着岑溪坐到那兩把椅子上,然後望了一眼下面寨子的兄弟,然後清了清嗓子:“兄弟們,我知道你們跟着我的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只是因爲別的寨子裡大當家的都有媳婦,我凌雲風沒有,但是,今天,在各位兄弟的幫助下,我凌雲風終於也有媳婦了,咱們以後可以大膽的迎接八寨溝夏利的任何挑戰!”
說完,廣場上的兄弟全都激動的高喊了起來,岑溪看着兄弟們氣志高昂的樣子,心裡長嘆一聲,這女人對於這多寨溝來說得有多重要啊!
“那咱們就來現場比賽一回吧!”說話間,一位身材高大,頭上戴着一頂金圈的粗獷男人擁着一位身材肥胖,約有二百多斤的女人從廣場慢慢走上涼亭。
看着那粗獷男人一臉的囂張,岑溪眉心一緊,有些不解的看向旁邊的凌雲風:“這個男人是誰?”
“夫人,他就是八寨溝的大當家夏利!”阿龍趕緊貼在岑溪的耳邊說道。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夏利,岑溪心裡有數了,輕蔑的笑慢慢浮現在她的臉上:“就找那樣一個女人,也能稱得上是個有媳婦的人!”
一聽她這話,凌雲風連忙小聲的解釋道:“在這裡,越是胖的女人越有口味,有氣質,只有胖女人才受寨子裡兄弟的歡迎!”
一條黑線畫過岑溪的額頭,她突然有些好笑的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夏利和他懷裡的那個胖女人望去,今天就讓他們寨子裡的兄弟看看,什麼才叫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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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沐陽坐在酒吧裡,靜靜的端着一杯酒,眼神恍惚的看着裡面鮮紅的液體,本來白天就不開業的酒吧裡,只有曲沐陽一個人,連服務員都沒有來,他只是把自己關在灑吧內,藉着從窗子裡透進來的微弱的一點兒光亮,看着手裡的高腳杯,眼睛裡迸射出的恨意,會讓任何一個在場的人心生膽顫,她居然敢騙他,她居然想讓自己替別的男人養孩子,岑溪,你果然是越來越大膽了,六年前的你,揹着我去找別的男人,六年後的你又讓我替你養你跟別的男人的孩子!你可真當我是傻瓜了,這樣想着,怒氣越來越大,曲沐陽一把將裝着鮮紅液體的高腳杯一把扣在了吧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鮮紅的液體順着那憶經開裂的杯縫慢慢流出。
曲沐陽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一組電話號碼出去:“喂,務必給我找到岑溪的下落!”
掛了電話,他又撥了簡靜如的手機過去,但裡面是冰冷而機械的電腦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着裡面熟悉而討厭的聲音,曲沐陽揚起嘴角,輕笑一聲,簡靜如果然是生自己的氣了,這會兒她不知道去哪裡找岑溪去了。回過頭去想想,曲沐陽對簡靜如就是有溫和的談過話,哪怕對她溫情一次也只是利用她來打擊岑溪,做給岑溪看的,而簡靜如明明知道自己不愛她,她還是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的身邊。,願意爲自己生兒育女,女人的心裡都在想着些什麼!
酒吧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強烈的光線讓曲沐陽緊緊閉上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的時候,卻只看到面前一團黑暗,黑暗中有一抹漆黑而熟悉的影子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曲沐陽緊鎖的眉頭,突然舒展開,這個地方是他和莊重的秘密基地,這個時間點連簡靜如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面。
“自己喝悶酒,也不叫我!”果然是莊嚴頹廢的聲音,他自從離開醫院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心過。
“以爲你又去找那個女人去了。”曲沐陽調侃一聲,然後從身後的酒架上摸黑拿起一瓶酒,然後直接用嘴將瓶蓋開啓,也不拿杯子,便遞給了剛坐在自己對面的莊嚴。
“怎麼不開燈?”莊嚴怕黑,尤其是怕這半明半暗的光,他說着又起身,走到吧檯裡面,然後探索着找到了燈的開關,按亮了吧檯裡明亮的燈泡。
曲沐陽剛剛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在這一抹光突然跳出來之後,他再次緊緊閉上了眼睛。
莊嚴快步從吧檯裡移出身子,然後坐到曲沐陽面前,拿起那瓶曲沐陽爲他打開的酒,也沒看一眼名字就直接對着瓶子吹了起來。
“她最後還是沒能回到你身邊?”曲沐陽同情的看了一眼莊嚴,這個花花公子一向以花爲名,但是卻從不動任何一個女人動情,哪怕是最早的時候自己把岑溪送給他,他也只是欲,卻沒有愛,好不容易遇到個讓他愛得死去活來的而且還比他大十歲的女人,人家卻再結新歡,將他拉進黑名單,這對於一個天天流連於萬花叢中而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來說,得是多麼大的一個打擊!
莊嚴苦笑一聲:“愛情不能用強的,強扭的瓜不甜。而且我能感覺得出來,她是有難言之隱的,所以,這一段時間,我好好的想了一下,我們之間確實是有真愛,所以,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我每天不停的去陸家泡她,直到她回到我身邊爲止!”
曲沐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一臉堅定的莊嚴,突然黑暗的眸子垂了下去,如果從一開始都是自己的錯,那該多好,這樣他也會有機會像莊嚴一樣,好好的,狠狠的,認真的去追一回岑溪,但是老天好像太能和自己開玩笑了,總是在他打算好好的和岑溪表白,更進一步關係的時候,她卻總是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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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利擁着他的老婆葉來香一臉傲慢的走到凌雲風和岑溪的面前,葉來香一臉不屑的看着身材嬌子骨瘦如柴的岑溪,氣勢凌人的一哼,然後依偎在夏利的懷裡:“親愛的,你確定要我和這樣的女兒比試?”
岑溪將兩手優雅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即便凌雲風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夏利夫妻兩人迎上去,她自己卻是依然保持着優雅的姿勢坐在椅子上,看着那肥娘們兒一臉的傲骨,臉上帶着一種諷刺。
夏利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卻是不善的:“比,當然要比,這可是你男人和另外一個剛討到老婆,而且還是那樣的媳婦的人的面子問題。”說着,不屑的眼神落在岑溪的身上。
凌雲風往後看一眼坐姿優雅的岑溪,強忍着肚子裡的笑意,他明白岑溪這是在給自己掙面子呢,他也不說別的,只是輕輕抱了一下夏利,走形式的來了個見面禮而已。
葉來香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臉閒情的岑溪,冷哼一聲:“凌大當家的,你家的女人就是這樣接待客人的嗎?”
凌雲風微微一笑,向葉來香點了一下頭,然後轉過身朝岑溪使了個眼色:“夫人,來見見夏夫人。”
岑溪一撇嘴:“對於我們的朋友,相來不會嫌棄我們對他們的態度,反倒是以我們爲敵人的人,纔會爭我們是如何待他們的!”說完這話,岑溪故意朝夏利擠了一下眼睛,有些頑皮的說:“夏大當家的是我們多寨溝的好友,肯定不會在乎我們這沒禮貌的接見之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