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沐陽來到醫院的時候,岑溪依然安靜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一動不動,臉上帶着氧氣罩,一臉祥和的躺在那裡,就像是被封印住了的公主,曲沐陽穿着無塵隔離衣,一臉心痛的坐在牀前,他想伸手摸摸岑溪的臉,動了動,終究是忍下了衝動。
燈光下的岑溪,面色全是於血塊,腫的像個大饅頭,曲沐陽感覺像是千萬把刀子在自己的心上插進來,又拔出去,動作緩慢,那種疼像是經過了漫長的世紀般,清晰而永恆,病房裡有專門的護士照顧岑溪,曲沐陽沒事只想和岑溪說說心裡話。
“岑溪,你快醒醒,不然,我真不敢保證把沐沐怎麼樣了!”一直強硬的曲沐陽,發現自己和岑溪說話的時候除了威脅便還是威脅,即便心裡面是俠骨柔情,但也表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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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害怕的縮在角落裡,看着簡靜陽一臉猙獰的笑,嚇的不敢哭出聲,他的身上已經被簡靜如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了,他害怕面前這個壞女人,她甚至比陸淇那個壞姐姐還要壞。
“哼,教訓不了岑溪,教訓一下她的小雜種也不錯!”簡靜如獰笑着拍拍手,眼睛裡射出一抹狠毒的光芒:“快點過來,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沐沐看着一步一步將要逼進自己的簡靜如,心裡恐懼萬分,他害怕的看着簡靜如朝自己慢慢逼近,身子不自覺的發起抖來,這個女人已經欺負了自己一個早上了,自己不但沒有吃一口飯,甚至連一口水也沒有喝。
沐沐很想岑溪媽媽,他不知道爲什麼媽媽會出車禍,躲在醫院裡,不讓自己見她,昨天開車送自己的叔叔去哪裡了?爸爸爲什麼還不來接自己?
“阿姨,我錯了,你別打沐沐,沐沐聽話,你讓沐沐做什麼,沐沐就做什麼。”沐沐看着簡靜如害怕的只有本能的放聲大哭,他希望眼前這個阿姨不要再這麼折磨下去自己。
“哼,你是錯了,錯就錯在不該是岑溪的種!”簡靜如伸出長得纖長指甲的手,從沐沐的臉上狠狠略過,沐沐痛的哇哇大叫,五道滲着血的長道子看起來觸目驚心。沐沐嚇得暈了過去。
簡靜如冷笑一聲。從桌子上端起一杯水,毫不憐惜的倒在沐沐的頭上,小子,我救過你一回,我心本善良,奈何被岑溪那隻狐狸精逼到了這個份上!
一杯涼水澆在沐沐的頭上,沐沐依然沒有醒,簡靜如冷哼一聲,轉身走出臥室,她要出去買只貓回來,沐沐臉上的傷痕她得找個始作俑者,給曲沐陽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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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大院。
陸淇和陸安正各自坐在客廳裡相望無語的時候,突然聽到管家來報說陸明龍從澳門回來了,兩人一聽,都快速的朝外迎了出去。
陸明龍這次去澳門很興奮。滿面春風的摟着一位長得很漂亮,卻看起來有些風騷的女人,樂呵呵的朝陸安和陸淇迎了過去。
“寶貝們,想我了沒?來,給你們介紹一個,這是你們的婉姨,阿婉,這兩個就是我最寶貝的兒子和女兒了。”陸明龍極其興奮的說,在失去了兩位妻子以後,小婉算是他中老年的一個伴侶吧。
“婉姨好。”陸安很禮貌的伸出手想去和婉姨去握手,當他把手剛伸出來的時候,陸淇突然衝到婉姨面前,揚起胳膊甩了她一個大嘴巴子:“我媽的位置沒有任何女人可以代替,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圖的我爸爸的錢!”
婉姨被陸淇的一個耳光打懵了,但一聽陸淇對自己的說詞,心下冷笑了起來:“我不怪你年輕衝動,但是有一點兒,我對你爸爸的確是真心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立字據爲證,你們陸家的錢財和我一分錢的關係也沒有!”
婉姨雖然被陸淇打了,但不像一般女人一樣受不了捂着臉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她還是臉上含笑,一副落落大方的表情去跟陸淇解釋,陸安把婉姨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都看在眼裡,不禁欽佩爸爸好眼光,能找到一個除了媽媽之外的好女人。
“淇淇,不能這麼沒有禮貌。”陸明龍有些生氣的喝住陸淇的動作,但陸淇只輕哼一聲,然後轉身跑回了屋裡,陸明龍尷尬的朝婉姨笑笑:“別放心上,孩子小不懂事,都是我平時沒有管教好。”
婉姨輕輕一笑:“我明白的,走吧,不會放在心上。”
陸安在前面帶頭作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和等爸爸陸明龍和婉姨走到前面時,他才放下胳膊跟着在後面走。
陸湛一口氣跑到樓上,從自己的房間裡抱着媽媽的遺像然後又很速度的跑下樓就站在婉姨的面前,卻不說話。
婉姨擡起眼眸看到陸淇媽媽的遺像時,眼底深埋的恨意不經意間一閃而過,她裝作落落大方的一笑:“這位應該就是你媽媽吧?真漂亮,看起來挺有大家閨秀風範的。”
陸淇依然是輕哼一聲,說道:“你知道就好,這輩子,我爸爸只愛我媽媽一個人,誰也別再想真正走進我爸爸的心裡面!”
雖然不贊同陸淇這麼幼稚的舉動,但又不好再插手這件事情,陸安只能陪笑着對婉姨說:“妹妹從小和媽媽感情很好,對於媽媽的突然離世,一直放不下。”
陸明龍再也忍不了陸淇這兩次三番的胡鬧,突然咆哮起來:“陸安,把淇淇帶到樓上去,關起來,三天不準出房門!”
陸淇一聽到爸爸第一次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來懲罰自己,當下心裡就憤怒起來:“你竟然爲了她來懲罰你親生閨女,我媽媽不會原諒你的!”
陸安爲難的看看已經憤怒至極的爸爸,再看一眼不依不饒的妹妹,頭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今天妹妹的確有些過分了,但是爸爸要是再關她禁閉的話,只能更加深了她的極端行爲,下一個傷害的人不知道是誰。
“爸爸,您看,咱們要不這樣,我先帶淇淇出去逛逛待,讓她散散心,您就和婉姨在家好好聊聊,也讓婉熟悉熟悉環境。”陸安一邊陪笑着和婉姨再見,一邊拉着不懂事的妹妹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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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陸淇一把甩下陸安的手咆哮道:“你拉我幹什麼?難不成你也想讓爸爸幫咱找一個後媽!”
陸安苦笑着搖搖頭:“這件事情就算不同意,咱們也不能像這樣沒有謀略的去反對吧,有用嗎?只能自毀你在爸爸心裡的形象,也給了那個女人,讓爸爸欣賞的機會。”
“那你有什麼辦法讓她走?我討厭她,我不想讓爸爸給我們找媽媽!”陸湛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閃着厭惡的光芒。
“這件事情咱們從長計議吧,更何況,這位婉姨看上去挺識大體的,爸爸年齡大了,咱們又不能老在他身邊,他給自己找個伴也不過分啊!”陸安挺爲人着想的說。
陸淇輕哼一聲:“我有的是辦法讓這個女人離開陸家!”
陸安的心一覺,臉色嚴肅道:“我警告你陸淇,你可不要做什麼傻事情!”
陸淇不再說話,飛快腳步回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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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言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感覺沒意思,自己這次回來或許就是個錯誤,於是,他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決定還是過起背行囊走天下的生活,無牽無掛的挺好,雖然是這樣想,但臧言知道,心裡一旦牽掛了就不會再放下,但,他只能試試了。
主意打定,臧言轉身走進了旁邊的一家賣各種包的店裡,他既然想重新開始,那就要買一個新的揹包,讓裡面的記憶只有自己。
進去之後,臧言一眼就相中了一款深黃的背靠背,問了價錢,臧言連價格也沒打,直接刷了卡揹着包走出店裡。
“臧言!”驚喜的聲音,讓臧言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是他日夜想逃避的聲音。
那個聲音的主人快速幾步跑到臧言的面前,一把熊抱住他,然後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裡,臧言難爲情的後退幾步,然後雙手按住陸淇的身體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一臉嚴肅的說:“請不要這樣,讓別人看到不好!”
“你說的別人指的是岑溪嗎?她……”陸淇的話還未說完,就閉緊跑幾步的陸安堵住了嘴巴,這個丫頭就是沒有心眼,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一點兒也不過腦子。
“放開我,幹嗎不讓我說!”陸淇一把甩開陸安的手,然後興奮的說:“岑溪被我撞死了。”
“什麼!”臧言一驚,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只覺得頭一陣暈眩,腿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強壓着心頭的悲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一臉開心的陸淇:“你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沒事,她跟你開玩笑呢!”陸安連忙給臧言打着哈哈,想再次把陸淇給拖走,無奈陸湛的性子是他無可奈性的。
“什麼開玩笑!”陸淇一臉不屑的盯着有些慌張的陸安說:“我撞岑溪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敢做敢當,你怕什麼!”
下一秒,臧言沒有忍住,伸起長臂死死的掐住陸淇的胳膊,一臉憤怒的盯着陸淇有些失色的臉問:“小溪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陸淇不屑的說:“她死了纔好!”
陸安連忙湊上去,阻止着臧言的衝動:“你放開淇淇,我告訴你岑溪在哪裡!”
“在哪?說!”臧言扼着陸淇咽喉的手一點兒也沒鬆。他雙目怒瞪着陸安問:“快點兒!”
“在D醫院裡,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
陸淇一臉憤恨的瞪着陸安:“是你救了她?陸安,你竟然揹着我去救那個賤人!”
陸安不再回答陸淇的問題,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是岑溪活不了,她也就早已不在這個世上,連累的不但有爸爸還有自己,曲沐陽這個人狠絕陰戾,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臧言瘋了一般朝D醫院跑去,他不知道就在自己出去散心的這幾天,她竟然差點命喪黃泉,陸淇這個可惡的女人,如果岑溪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一定不會放過陸淇的!
陸淇看着發了瘋般的背景,緊緊的咬了咬嘴脣,眼睛裡噴出一股狠毒的火光:“岑溪,你最好自己乖乖的去陰曹地府,不然再逼我動手的時候,我一定會打得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