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千雪帶着鳳戀雪越過守衛森嚴的城牆,悄然飛入府衙後院。
二人也不知道嚴諾具體關押在那裡,又不能抓人來詢問,怕打草驚蛇,只能憑着感覺尋找。
二人來到一處亮着燭光的房間,聽見有人說話,急忙飛身上屋頂,揭開瓦片,就着燭光窺視着屋內的一切。
屋裡有一黑一藍兩個女子坐在桌邊,喝着茶談論着。
只見黑衣女子憤怒的說:“這個岱欽太不像話了,今天居然放走了那個鳳臨的將領,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驕傲自大,獨斷專行,我非上報太女,要求她嚴懲岱欽不可。”
藍衣女子眼中閃着陰狠的精光,淡淡的說:“你不要忘了,女皇可是很信任她的,而且她是欽定的元帥,你我必須服從她。”
黑衣女子嘲笑着說:“哼,女皇信任她又怎麼樣?除非她不犯錯,一旦讓我抓住她的把柄,我就會讓她永無翻身之日。我看她還怎麼拽?”
藍衣女子急忙打開門,四處看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才關緊房門,悄聲的說:“你小聲點,被她聽到了,我們就完了。”
黑衣女子滿不在乎的說:“怕什麼?我可是未來太女妃的親姐姐,就算她聽到了,又能拿我怎麼樣?你就是膽子太小,怎麼能做大事啊?真不知道太女派你來跟着我做什麼?”
藍衣女子陰沉着雙眼,狠洌的看了她一眼,瞬間隱去眼中的憤怒和輕視,裝作膽怯的說:“是,是,是,我是膽小了些,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小心點總不是壞事。”
聽到這裡,千雪明白了這就是對岱欽不滿的副將當中的兩個人,而且還是太女的人,看來夜姬和太女之間也是面和心不合哦!有意思!
千雪靈機一動,低聲附在鳳戀雪的耳邊輕語。
鳳戀雪急忙點頭,悄聲飛下屋頂,落在房門前,故意踢碎了房前的花盆,轉身疾馳隱去。
屋裡聽到聲音的兩個人慌忙的站起來疾步來到房門口,打開房門,警惕的四處查看。
而千雪就在兩人出房門的那一霎那,輕盈的飛入房中。
這時傳來幾聲貓叫,二人並未看到什麼,也就放下心來,悻悻地對視,這纔回屋關緊房門。
二人回到屋裡,端起茶繼續喝着。
黑衣女子憤憤的發着牢騷:“孃的,打了那麼久的仗,連點葷腥都沾不到,連貓都思春了。看着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兒,讓人心裡直癢癢,卻只能看不能吃,憋死老孃了。這個岱欽,總有一天,我非親手宰了她不可。”
藍衣女子卻輕蔑而嘲笑的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喝着茶不語。
突然,藍衣女子擡頭睜大眼睛,驚呼:“這茶。。。。。。”就看到對面的黑衣女子早已閉着眼睛趴在桌上,而她的眼前站着一紫一黑兩人蒙面人,還沒看清楚她們的樣子,就閉上眼睛趴在桌上了。
千雪鳳目深邃,輕聲的說:“戀雪,帶上她們。”
鳳戀雪點點頭,夾起藍衣女子就緊跟着千雪悄然離去。
千雪命令將士將兩人用繩索捆綁在一個營帳裡,不許任何人進去,轉身帶着鳳戀雪來到千月的營帳,千月和傲風在擔憂的等在那裡。
看到千雪回來了,急忙拉着她的手,關切的說:“雪兒,沒事吧?”
千雪揚起自信的笑臉,溫柔的說:“你看我們這樣象有事嗎?”
千月這才放下心來,點點她的俏鼻,寵溺的說:“你這個小妹啊!”
四人坐下來,千雪微笑着神秘的說:“我們沒有查到大姐關押的地方,不過,卻有意外收穫哦!”
千月二人很驚奇,急忙問道:“雪兒,快說說。”
千雪將自己聽到的話告訴了千月,還將兩個人被抓來了的事告訴了千月。
千月沉思着,許久,眼前一亮,看着千雪,驚喜的說:“雪兒,明天我們可以用她們來交換諾,這樣就能救回諾了。”
千雪點點頭,冷靜的說:“交換是要交換的,不過在交換之前,我們還要做一件事。”
三人驚疑的看着千雪,不知千雪想做什麼?
千雪低聲的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三人,三人聽了直點頭,這可是一箭雙鵰的事哦!
翌日,千月命人將擒獲兩個夜狼副將的事告知了岱欽,提出讓她用嚴諾交換兩個人。
在等待岱欽答覆的這段時間,千雪命人將摻有解藥的飯菜送到了那兩個人的營帳,救醒了她們,而她卻和千月等人藏在營帳旁邊,故意大聲的說着話,讓她們足以聽見,又讓她們不覺得是刻意的。
千月看到千雪的微笑,意會的用她們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雪兒,這次將她們交換嚴諾,能成功嗎?”
千雪笑了,壓低聲音,淡淡的說:“絕對沒有問題。”
劉雅麗擔憂的說:“小妹,你說那個岱欽能同意嗎?她們也只是副將而已,而她抓住的可是我軍的左先鋒,回去能得到夜姬的封賞啊。”
千雪搖搖頭,忍住笑,低聲的說:“本來岱欽是不同意的,用兩個副將的命換鳳臨一員大將的命,她覺得不值得,打算借我們的手殺了她們,回去就說她們戰死沙場了。”
聽到這裡的兩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殺了岱欽,奈何是在鳳臨軍隊營帳裡,藍衣女子拉住了暴躁的黑衣女子,示意她聽下去。
千月無聲的微笑着,接着擔憂的說:“後來,岱欽又怎麼會答應交換了?”
千雪神秘的說:“這可不能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衆人急了,劉雅麗急切的說:“雪兒,你就說說嘛,我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千雪裝作萬般無奈的說:“我說了,你們可保證不能說出去。”見衆人點頭,接着說:“後來我們商量好,先將她們交換,然後她開城門放我軍入城,我軍保證不殺她。等她回到夜狼,再上報夜姬說是這兩個副將受了太女的命令通敵叛變,私通鳳臨,打了敗仗,這樣就能一舉消滅太女一黨。夜姬本就有意要殺了太女,這正合她心意,她絕對會同意的。”
衆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讚這是個好主意。
而聽到這個秘密的兩人嚇得臉色發白,渾身哆嗦,心裡憤恨:這個岱欽真是不可貌相,人面獸心,好歹毒啊!黑衣女子嚇得癱倒在地,如果太女完了,那她們一家也完了;而藍衣女子卻瞬間冷靜下來,爲了太女和自己的前途,她必須想好對策,阻止岱欽這樣做。
千月等人卻笑眯眯的輕聲離開。
這時岱欽那裡傳來回音,答應在兩軍對壘的中心點交換。
千月命令侍衛押解着臉色蒼白,目光陰狠的兩人到達交換的地點。
岱欽帶着四個軍士押解着頹廢沮喪的嚴諾等候在那裡,看到出現的千雪等人,微笑着點頭,心裡更加佩服這個叫千雪的姑娘,竟然能在那麼嚴密的守衛下劫走兩個夜狼副將,真是不簡單啦!
千雪看到毫髮無傷的嚴諾,知道岱欽遵守了諾言,很是敬佩,回以同樣的微笑,點頭示意。
本是惺惺相惜的微笑,在得知秘密後的兩人眼裡,卻變成了私通的證據,心裡更加怨恨岱欽。黑衣女子憤怒的看着岱欽,而藍衣女子目光深沉,眼中有着算計。
千月等人將兩人的神情看在眼裡,心裡輕笑,故意走到岱欽的面前,親切的說:“元帥,謝謝你遵守諾言,讓我軍將領毫髮無傷。這是貴軍的兩個副將,完璧歸還。”命令侍衛將兩人送到岱欽面前。
岱欽不明就裡,微笑着也將嚴諾親手送到了千月的面前,淡淡的說:“本帥一言九鼎,說到做到。這位千雪姑娘,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擒住我軍兩位副將,倒是讓本帥很佩服,改日一定要好好切磋切磋。”
千雪抱拳,敬佩的說:“好說好說,千雪也十分敬佩大帥的爲人,他日一定陪大帥好好聊聊。”
說完,示意千月帶着衆人回營,臨走時,不動聲色別有用意的看看了岱欽身後的兩人,微笑着。
那兩個人看到岱欽跟鳳臨的將領如此熱絡,早就深信不疑,再加上千雪臨去時的微笑,讓她們更加確定岱欽跟鳳臨將領私通要置她們於死地,甩開軍士伸來想扶着她們的手強忍着回去了。
剛回到千月營帳的嚴諾,“撲通”一聲,生生跪在千月等人的面前,滿臉羞愧的說:“月,小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命令,驕傲自大,導致那麼多將士無辜慘死,而自己也被擒,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死去的將士們!我錯了!請月執行軍法,重重嚴懲,我心甘情願。”
衆人看到如此決絕的嚴諾,怒其不爭,卻也心疼她受如此大辱,紛紛爲她求情。
千月對她的擅自行動也是很憤怒,但想到她也知道錯了,得到教訓了,平靜的說:“左先鋒驕傲自大,擅自做主,害得將士們無辜慘死,本該斬首示衆;既然她知道錯了,也要求嚴懲,改爲重打五十軍棍,以儆效尤。”
衆人見千月如此說了,也不好再求情了,站立兩旁,心裡敬佩千月賞罰分明,不徇私枉法。
衆將士聽到左先鋒回來了,很高興,都圍了上來,看到左先鋒趴在地上,旁邊站着手執軍棍的侍衛,明白瑞親王要責罰左先鋒,紛紛跪下求情。
嚴諾看到將士們爲她求情,感動的熱淚盈眶,不住的說:“將士們: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驕傲自大,不停號令擅自做主,害死了那些無辜慘死的將士,我對不起大家!求大家不要爲我求情了,這是我必須承擔的後果!”
千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將士們,也很受感動,但軍法無情,威嚴的說:“所有的人都起來,不許再求情!左先鋒不停命令,擅自行動,害了無辜的將士,就該受到軍法處置!以後有誰再擅自行動,一律軍法處置,絕不容情!聽明白了嗎?”
衆將士站起來,齊聲說:“聽明白了!”
千月冷靜的說:“執行軍法!”
軍棍毫不留情的落在嚴諾的身上,不一會兒,就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嚴諾咬緊牙關,拼命忍住沒發出任何聲音,臉色蒼白,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她的臉頰滴落在泥土裡。
衆人看了很是心疼,都擔心着她。
終於五十軍棍打完了,嚴諾強撐着,對衆人微笑,頭一歪,昏了過去。
千月急忙命令侍衛將嚴諾小心的擡進她的營帳,吩咐御醫趕快搶救。
御醫小心的揭去嚴諾身上的衣衫碎片,每揭一塊,嚴諾就顫抖一下,衆人心疼得不得了,拼命忍住眼淚。
好不容易將碎衫片揭完,御醫急忙爲嚴諾消毒上藥,輕輕地爲她包紮好,就告辭去開方煎藥了。
千月輕輕嘆息,心疼的說:“你這又是何苦?”
這時,鳳千浩突然闖了進來,看到臉色慘白,虛弱無力趴在牀上的嚴諾,一步一顫的輕身走到牀前,心疼的緊咬着毫無血色的朱脣,滾燙的淚水簌簌的流下來,淚眼模糊。
千雪見了,拉着想要說話的千月,示意瞭然的衆人離開,將空間留給她們。
來到營帳外,千月急切的說:“雪兒,你剛纔爲什麼要阻止我?他是我七皇弟,我不能讓他壞了自己的名聲,以後怎麼嫁人?再說母皇那裡我怎麼交代啊?”
千雪看着急切的千月,微笑着說:“這樣不是更好?女有情,男有意,我們就成全她們吧!女皇那裡,我會去解釋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衆人也紛紛勸解着千月,成就一樁美好姻緣多好!
千月見衆人也都樂見其成,也不好說什麼,嚴肅的說:“以後要是諾辜負了七皇弟,我可饒不了她!到時候,你們可不要再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