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正當三個人沉默的時候,花弄影帶着爾筱墨已經走進到了南院。

“這大下雨天的,你們居然還有閒情逸致欣賞雨景。”花弄影與爾筱墨一身同色系的紅色衣衫,往着南宮彥他們所在的方向緩緩前來。

南宮彥看着消失多日的好友,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花弄影瞥了一眼身邊一臉冷漠的爾筱墨,那眼神彷彿在說。小紫都已經抱了,難道你想反悔不成。

爾筱墨走上前去,二話沒說拉起地上的靳悠悠。和她一起進了房間,南宮碩正要上前阻止。花弄影卻快他一步,攔住了南宮碩的想要上前的腳步。

“皇上,相信靳家的冤假錯案。這些年來,您也肯定很想知道真相吧!如今,您有這個機會爲何還要阻攔呢?”南宮碩頓時沒有了聲音,這是他一生的軟肋。當年要不是自己年少輕狂,聽信了白中天的話。他也不會冤枉好人,錯失了自己深愛的女子。

靳悠悠看着爾筱墨從袋子裡掏出一些工具,她蹙起峨眉。“你想要做什麼?”爾筱墨一臉的冷然,沒有理會叫囂的靳悠悠。

她抓過靳悠悠的手,拿出銀針朝着她的手指一紮。一滴血完好的落入皿器之中,爾筱墨隨即發揮着自己的功力。血與水融合在一處,她用手指對準靳悠悠的額頭中間。皿器之中的血卻滴在了靳悠悠的眉心,隨後血漸漸的滲入皮肉之中。靳悠悠卻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好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她頹然的倒在了地上,爾筱墨收起自己的工具。打開門,讓門外的三個人進來。

“你到底把她怎麼啦?如果出一點的紕漏,朕要你陪葬。”南宮碩倒是有些心急起來,見到倒在地上的靳悠悠他倍加心急。

爾筱墨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站立在原地。“她中了巫術,被人封住了她原本的記憶。與這個名字的主人融合在了一起,所以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爲。還有,她的身子原本沒有這麼差。種下這巫術時間越長,她的壽命就會逐漸的減短。”南宮彥聽完之後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一直見到她臉色這麼蒼白。從她出現,到現在爲止。不管是做什麼?她都不是以前那個自己所愛的悠悠。她變得與以往的靳悠悠截然不同,性子更是南轅北轍。

南宮碩扶起地上的靳悠悠,隨後她卻轉醒過來。“這是哪裡?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李黛綾看了一眼南宮碩,她有些奇怪自己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快速的離開南宮碩的懷抱,隨後慢慢的站起身來。滿屋子都是她不認識的人,只覺得眼前的南宮彥是最熟悉的。“表哥?”南宮彥拉長着俊臉,沒有理會眼前的李黛綾。

“我倒以爲靳悠悠怎麼會變得如此兇殘,原來是中了巫術的假替身啊。我好奇這個世上究竟還能有誰能把易容術變得如此的出神入化。”花弄影說着便要上前去查看李黛綾的臉,沒想到最後卻被爾筱墨拉住了。

“她應該不是易容的,這種巫術被下盅的人。必須要生辰八字,還有金木水火土。全部都要與原主一絲不差,這樣才能完全盅惑她的心智。看來,背後下這個苦功的人,來頭不小。非富即貴,不然一般人是沒有這個能力找到她的。”爾筱墨朝着屋裡的三個男人分析着自己的想法,而三個男人聽完她的分析之後卻各自靜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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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彥走上前去,把玉佩拿到李黛綾的面前。“還記得這個嗎?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嗎?”李黛綾一見到南宮彥手中的玉佩,腦子裡的記憶一下子突然被喚醒。

“這是我們李家的信物,只要持着此玉就能在我們李家的分行當中行走自如。不過,我們李家已經在三年前敗落了。一夕之間,毫無徵兆。”李黛綾回憶起往事,好像自己沉睡了許久般。

南宮彥沒有心思聽她的前塵往事,他只想爲白疏影討回一個公道。“我不管你是誰,不論你背後的勢力有多麼的大。你害死我的正妃你就要爲此付出代價,今天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休想踏出承乾王府一步。”南宮碩完全的蒙了,他一直以來都認爲突然回來的靳悠悠有些地方不妥當。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那酷似靳悠悠的女子卻不是真的靳悠悠。

他以爲自己剛纔這樣做,能讓南宮彥受到打擊。從而,讓他造反,叛亂。這樣他便能輕而易舉,以正當的罪名拘捕南宮彥。只要南宮彥一死,那糾纏自己多年的噩夢便能徹底的消失。沒想到,最後自己還是失算了。現在這樣的局面,他該如何去處理?

沒有了籌碼,南宮碩便走出了房間。這件事情,他不想再去理會。通過今天,他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儒雅,溫煦的南宮碩了。

南宮彥沒有理會南宮碩的離開,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李黛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黛綾聽完南宮彥的話,突然淒涼一笑。“我的雙手已經沾染上了血腥,所以就算是我放下屠刀,我也成不了佛。既然如此,我便也不會求得你的原諒。容許我最後再叫你一聲表哥。”南宮彥閉上眼睛,突然轉過身去。

那張臉與悠悠是這樣的相似,可是卻不是悠悠本人。一直以來,爲了調查真相總是犧牲着白疏影。過往的那段情,已經捆綁了自己許久許久。看來,是時候好好的放下了。悠悠,疏影。此生,我南宮彥再也不會愛上任何的一個女子。因爲,我愛夠了。

“殘月,把她帶到情醉閣去。讓所有的男人蹂躪她,從哪裡來就滾回哪裡去。”殘月聽見南宮彥的命令,她快速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李黛綾淚如雨下,她根本就沒有了掙扎的理由。自己原本就是墮落在風塵之中的女子,要不是三年前被人所救。她也不會過了這麼長久的安逸日子,看來善惡到頭終有報。

她被殘月帶了出去,等李黛綾遠去之後。花弄影走上前去,拍了拍南宮彥的肩膀。“彥,你應該看開點。相信,悠悠與白疏影在天有靈也不會怨恨你了。這一切的孽債,現在是時候放下了。”花弄影難得正經的說着,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爾筱墨有些恍然,難道是自己身居在深山之中的緣故嗎?爲何,侯門世家的爭鬥是這般的殘酷。

天空中的大雨逐漸的小去,天慢慢的亮了起來。東方露出了耀眼的曙光,照耀在他們的身上,讓人睜不開雙眼。

一切雨過天晴,南宮彥轉頭看了一眼屋裡。發現桌上的遺留的玉佩,李黛綾並未帶走,他一把抓過桌上的玉佩沒有留下任何的交代,便急切的衝了出去。

情醉閣

殘月正要出來,卻撞上了迎面而進的南宮彥。“王爺,屬下罪該萬死。”南宮彥沒有理會殘月的道歉,衝進去一把抓過鴇母。

“李黛綾呢?”鴇母見到南宮彥一臉憤怒的模樣,她抖着手指指向樓上靠近最邊緣的房間。

南宮彥快速的鬆開鴇母的鉗制,隨後直奔樓上。殘月見到南宮彥緊張的樣子,她不放心便追了上去。等南宮彥打開房門的時候,發現李黛綾躺在地上。她的胸口處有好幾個傷口,最後看見她手裡的髮簪他才明白。

血,像是嚴寒之中傲然開放的紅梅。在潔白的磚瓦地上,散成了一地。南宮彥急忙上前扶起地上的李黛綾,他發現她抓在手的髮簪一直緊握着。

“本王要你贖罪,你竟然膽敢違抗本王的命令。”李黛綾無力的睜開雙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等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她的嘴角微微咧開。

“一命還一命……我李黛綾犯下的罪。絕對不會逃避,既然是活着要受盡煎熬。何不如,用死來結束這漫長的折磨。到了地府,我會向白疏影請罪。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把我的骨灰帶回紫霞國,讓我安葬在我爹孃的身邊。”她氣若游絲的說着,臉上的表情開始有些抽搐起來。

南宮彥沒有說話,最後艱難的點了點頭表示答應。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說什麼?把手中的玉佩交到她的手裡,隨後懷中的李黛綾頹然的放下雙手。

曙光從細縫之中透進來,光源裡有塵埃飄揚起來。而地上的血,正在慢慢的凝固着。南宮彥,抱起李黛綾亦步亦趨的走出了情醉閣。殘月一直跟在他的背後,李黛綾身上的傷口讓殘月震驚不已。她用自殘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這需要多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