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周圍的氣氛有些怪異,白疏影一口沒有一口的吃着菜餚。吃了兩口,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食不知味,心裡一直想着南宮碩剛纔的那句話。爲什麼,突然之間把成親的時間改變了呢?!

南宮彥看着白疏影有氣無力的樣子,桌上的食物都是山珍海味。怎麼會沒有食慾呢?還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

遠處傳來的羊肉味道,令白疏影大作嘔。她失禮的撤離席間,跑了出去。

好像要把胃吐出來似的,掏出手絹擦拭着自己的脣角。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南宮彥,她並沒有說話。

“你這樣的症狀,有多久了?”南宮彥看着白疏影的樣子,心裡的猜測隱隱升起。

白疏影不明白南宮彥的意思,她頓時覺得無力,感到腳有些發軟,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疏影,你醒醒。疏影……”南宮彥抱着白疏影,往自己以前的寢宮走去。在他還沒有成人之前,皇宮裡也有他自己獨立的寢宮。

一場宴席因爲白疏影的離席而結束,靳欣柔也跟着離開。“還不快去請御醫,楞着做什麼?”南宮彥對着門外的宮女大聲的吼着,急躁樣子讓人有些害怕。

靳欣柔在靳悠悠攙扶下,也來到了南宮彥的寢宮。

“彥兒,這是怎麼回事?疏影生病了嗎?”南宮彥並沒有回答,這個原因他也不是很肯定。

“母后,一切要等御醫來了才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南宮彥坐在白疏影的身邊,眼裡的擔憂是這樣的明顯。

靳悠悠安靜的站在靳欣柔的身旁,然後蹲下身看着靳欣柔。“姑媽,您不用太過憂心。相信,疏影姐姐會沒事的。”聽靳悠悠這麼一說,靳欣柔倒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急切。

花逸夫被宮女領進門,看見靳欣柔也在他第一個反映就是要下跪。“罷了,罷了。花御醫,你還是去看看疏影的病症吧!”花逸夫領命,快速的走向白疏影的牀邊。

在花逸夫沒有進來之前,南宮彥已經放下了牀上的紗帳。花逸夫,把着脈。臉上的神色,一會兒喜一會兒憂。

“回稟太后。王妃娘娘有喜了。不過………”聽完花逸夫的話,靳欣柔的臉上露出喜悅之色。連原本還是臉色難看的南宮彥,也突然之間臉色好轉。

“不過什麼?”南宮彥走了出來,拉過花逸夫的手急切的詢問着。

“剛纔老臣替王妃娘娘把脈的時候,發現她的身體很虛弱。如果,老臣沒有說錯的話。王妃娘娘在懷孕之前,應該中毒,還受到很嚴重的傷。”靳欣柔完全不知道白疏影經歷過這些事情,她一直以爲當初答應南宮彥這門親事。是想用白疏影的柔情,去感化他內心的仇恨。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今天的地步。

“花御醫,不管多少名貴的藥材。你只管開口,哀家不惜一切的代價。”靳欣柔看着遠去的花逸夫,眼睛瞪向南宮彥。

“悠悠,你先出去一下。姑媽有話要和你表哥談,等下再和你商量大婚的細節。“靳悠悠朝着靳欣柔盈盈一拜,順從的聽話走了出去。替,他們合上厚重的宮門。

靳欣柔起身,本想甩南宮彥一耳光。看到,他那張面容自己怎麼也下不了手。“彥兒,你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嗎?當初,母后同意你這門親事。其實,也是用心良苦。沒想到,你一直都沒有明白母后的用心。”南宮彥沒有答話,轉頭看向躺在牀榻之上的白疏影。那沉睡的容顏,蒼白的臉色。體內,已經孕育着他的子嗣。

“母后,是兒臣該死。希望,這一切我還能盡力去彌補!”靳欣柔微微嘆氣一下,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先帝,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臨終前的交代。一直以爲,我做錯了。看來,這次是你做錯了。

“好了,天也晚了。今天,讓疏影在宮裡休息吧!明天,她醒了之後再做打算。對了,和悠悠成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不經靳欣柔的提醒,南宮彥倒是壓根忘記了這件事情。

燭臺上的紅燭在不斷的搖曳着,南宮彥轉過身。“母后,七年都已經過去了。我想娶悠悠只是我的任務,舅舅最後臨終前的遺憾吧!”靳欣柔並沒有說話,聽着南宮彥的話。她非常明白。一個女人的下場註定是這樣的可悲,縱使男人對自己的愛再多,再深厚。隨着時間,這些都會慢慢的流逝。

在這個深宮庭院,居住了大半輩子。命這個東西,自己早已經參悟出道理來了。爭奪了一輩子,女人之間的戰爭永遠是魚死網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殘忍啊!

靳悠悠一直都沒有走遠,她始終站在門外。聽見南宮彥的話,她冷冷的嗤笑一下。

看來自己回來還是對了,什麼山盟海誓,什麼天長地久。這些,不過是一時之間的承諾而已。南宮碩,這場遊戲你贏了。我的結局已經註定了,不過我並不難過。來日方長,區區一個白疏影我還不放在眼裡。

“白疏影,你以爲你能安然無恙的誕下這個孩子嗎?做夢,我可以讓你中毒,可以讓你受傷。我同樣也可以取你孩子和你的性命。把我逼急了,你也討不到任何的便宜。”咬着牙齒,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狠起來。

南宮彥推開宮門,着看站在門外的靳悠悠:“表哥,天也晚了。我扶姑媽去休息吧!疏影姐姐,就交給你照顧了。”

靳悠悠說的無比自然,扶過靳欣柔走出了南宮彥的寢宮。看着遠去的她,南宮彥的心中竟覺得自己有些愧對悠悠。

一直以來,自己是這樣的愛悠悠。可是,爲什麼她回來。自己反倒沒了當初那份熱忱的思念情切呢?難道,真的在不知不覺之中愛上了白疏影。

他正欲轉身想要步入寢宮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對着門外的丫鬟低頭交代了幾句。

緩緩的朝着牀榻的方向走去,正要坐下發現白疏影有些甦醒的樣子。“疏影,醒了嗎?”

悠悠的睜開雙眼,看見南宮彥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顏。白疏影有些不習慣,正要起身卻被南宮彥制止。“小心點,你現在有了身孕慢點來。”

身孕兩個字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白疏影怎麼也不相信,楞楞的看着南宮彥。“這是真的嗎?你是不是說,我有了孩子?”

南宮彥以爲白疏影高興的傻住了,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子。露出笑,對着她使勁的點着頭。“是真的,你要當娘了。怎麼?開心的不知所措了?”

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南宮彥都要成親了。爲什麼,突然之間上天賜一個孩子給她呢?原本可以這樣無牽無掛的活下去,那麼,現在自己該如何是好呢?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安生了。雖然,沒有見識過王族裡的陰謀爭鬥。可是,這些年來在白家她就已經受夠了那些明爭暗奪的日子。

“能不能不要孩子,可以嗎?”南宮彥的臉色大變,以爲白疏影對自己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爲什麼?她總是要以這樣冷漠的口吻來面對自己呢?這樣的她真的好殘忍,難道是在報復自己嗎?

宮女推開門進來,把食物擺放在桌上。然後,退了出去。南宮彥走到桌邊,像是發瘋了似的掀掉桌上的托盤。

“白疏影,你做夢,沒有經過本王的允許,你不能自作主張拿掉本王的孩子。要是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惟你是問。”說完,他憤怒的拂袖而去。

望着地上那一片的狼藉,還有南宮彥對自己所說的話。白疏影躺在牀上,放聲大哭。“孩子,娘無能。娘保護不了你,所以你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雙手摸上自己的腹部,這一切的幸福來的太快,消失的也同樣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