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碩擡起頭冷冷的看了南宮彥一眼,他緩緩的撿起地上的劍。“朕要你付出代價,南宮彥你受死吧!”
南宮彥的腳一使力,地上的劍便回到了他的手中。手中的劍朝着南宮碩的方向,直直的刺去,然而,南宮碩卻也把手中的劍向南宮彥使去。白疏影跪在紫蓉的面前,整個人已經呆滯。
劍沒入了南宮彥的肩胛處,他痛得單膝跪在了地上。而南宮碩身後的玄武卻同樣倒了下來,玄武手中的匕首鏗鏘一聲掉在了地上。南宮碩這才明白,原來南宮彥並不是想殺自己。他只是想保護自己,而自己卻傷害了血濃於水的胞弟。
“彥,你爲何要這樣做。”南宮碩同樣跪在了南宮彥的面前,扶住跪在地上的南宮彥。南宮彥擡起眼,意味深長的看了南宮碩一眼。
“不管爲了什麼,首先,你是赤炎國的君,而我是臣。做臣子的保護君是理所當然的。其次,你纔是我的皇兄。到今時今日,你還看不清楚我的心意嗎?皇兄,舅舅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應該放下所有的仇恨了。不要在揹負着,你肩上的膽子太沉重了。”南宮碩沒有出聲,看着南宮彥的雙眼是這般的灼熱。
天牢的屋頂上,站着一位男子。“你們以爲這件事情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休想,靳大將軍不是白白犧牲的。你們南宮家的人,休想逃脫。”
看着男子穿着白衣,臉上帶着銀白的面具。南宮彥知道那是誰?他推開南宮碩,把劍從肩胛處拔出來。指向屋頂上的男子,南宮碩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卓開,這件事情我南宮彥陪你親自解決。”南宮彥已經顯得無力,腹部的傷口已經完全扯裂。
白疏影站起身,看了南宮彥一眼。她對着南宮彥露出淡然的笑,隨後掏出懷中的白綾腳尖輕點地面旋身飛向屋頂。“卓開,雖然你送了我雪蓮。但是,今天有我白疏影在你休想動他們。”卓開依舊沒有動,劍慢慢的開始出鞘。
正在這個時候,高壽帶着侍衛衝了進來。與他一起到來的還有靳欣柔,旁邊還有一位穿着斗篷的男子。
“卓開,不要在增加罪業了。”穿着斗篷的男子並未擡起頭,朝着屋頂上的卓開輕輕的說了一句。這聲音,不會的。不可能的,卓開有些動搖。
高壽知道斗篷男子的身份,所以爲了不泄露秘密他帶着侍衛離去。
“碩兒,彥兒你們跟母后來吧!這件事情母后會向你們解釋清楚的,剩下的就交給一塵大師吧!”南宮碩扶着南宮彥跟着靳欣柔離去,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得到解決。白疏影也從屋頂上下來,她跟了在南宮彥的後面。這情景,讓她沒由來的想起了大婚當日第一次進宮的樣子。而,如今他們之間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
白疏影沒有進去,而是站在華容殿外。靳欣柔讓宮女先帶白疏影去休息,經過晚上想必她也累了。
“碩兒,你舅舅沒有死。這一切都是母后安排的,爲了不讓天下人知道此事。母后纔會一再的保密。你舅舅的身份不能曝光,這是母后在替你贖罪。碩兒,一直以來皇位並不是母后逼你的。因爲,你生來就是天子。你父皇駕崩時,傳位的人正是你,而不是彥。從小,我們對你的要求很高。沒有給你過多的照顧,或者是保護。這不代表你父皇與我不疼愛你。要成爲一國之君,這背後的付出必不可少。相反,彥兒不夠定性。沒有你的深思熟慮,他就像是一隻翱翔在天際的雄鷹。要他稱帝,絕對不是適合的人選。宮中所發生的一切,所有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玄武,其實也是我的人。但,她真正的主人是紫霞國的軒轅靖。所以,碩兒剛纔彥兒所做的一切你都明白了嗎?包括罄貴人,她原本是陪葬皇陵的。然,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與她親近。所以,我纔會救下她。讓她去玉蝶宮,我知道她疼愛你的確是比我多。”南宮碩聽完靳欣柔的話,當場愕然。原來,所有的人都沒有背叛自己。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因爲自己太過於不相信身邊的人而導致的。
南宮彥頓時跪了下來,經過晚上這些事他徹底的想明白了。權勢再大那又如何,到頭來終究只是一場過眼雲煙罷了。“母后,彥兒想離開赤炎國。求母后成全。”靳欣柔笑笑,這個結果自己早就預料到了。
靳欣柔擡起頭,看了南宮碩一眼。想讓南宮碩去裁決這件事,他看着眼前的南宮彥緩緩的開口道。“彥,不管你去哪裡都好。要記住,赤炎國裡還有你的家,你的親人。皇兄做錯了太多的事,讓我一個人繼續面對孤獨這是對我最好的懲罰。”南宮彥沒有出聲,這個問題南宮碩的心裡應該比自己還要明白。
“皇兄,記住罄貴人的話。這就是你對她最好的回報了,至於我。這一切,我都不想再重來。請皇兄昭告天下南宮彥這個人死了。這一劍,我不會忘記。走到今天,所有的結局想必皇兄心裡比我還要來的明白。從此之後,赤炎國不會再有南宮彥這個人。有我在赤炎國的一天,皇兄始終寢食難安。我願意犧牲所有的一切。以後,你我之間不再是君臣,也非是兄弟。”南宮彥說完之後大跨步的走出了靳欣柔的寢宮,隨後便去天牢救花弄影。
靳欣柔看着南宮碩眼中痛苦的神色,覺得南宮彥做的對。一山豈能容下二虎,所以他離開是正確的選擇。不然,以後還是會重蹈覆轍。
“碩兒,以後母后也不會深居宮中了。母后想在靜心庵度過餘下的人生,這赤炎國的黎民百姓就交給你了。”靳欣柔緩緩的說着,不再看向南宮碩的雙眼。
這個結束雖然是最殘忍的,但也是南宮碩一手選擇的。
六年後
紫霞國 金河城
“你動作快點,自己去喝花酒也就算了。還要拉上我,等下回去我看你肯定要跪搓衣板跪到明天天亮。”白衣男子,搖晃着手中的紙扇對着眼前的損友抱怨着。
一身紅色衣衫的男子,朝着他翻了個白眼。隨即低下頭,聞聞男子身上的味道。“一股胭脂味,小心你晚上回去挨雞毛撣子。”兩個人互相嘲諷着,隨後相對一笑。
“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要是哪天我沒跪搓衣板還覺得家裡的巫婆有問題了。”花弄影摟住南宮彥的肩膀,略帶諷刺的自嘲着。
Wшw tt kan ¢ ○
南宮彥拿起手中紙扇朝着花弄影的手上重重的甩去,隨後整整自己的長衫。“做男人做成你這個德性,我真的是沒話說。還不快點想辦法,怎麼溜回家去。都出來一晚上了,要怪都怪這個軒轅昊不好。早知道,我就應該去深山老林裡。不該來這個紫霞國的,每次他微服私訪我們倆準沒好事。”南宮彥一邊說着,一邊和花弄影兩個人走到了家門口。
爲了不無聊,花弄影介意南宮彥與他買了相鄰的兩座府邸。隨後,便把牆打穿。這樣,就算是半夜兩個人也能湊一塊兒喝喝酒,說說心事。兩個人站在大門外,貓着身子想要推門進去。發現今天院子里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崗放哨,安靜的出奇。
“你小子快點啊,要是被發現我準會被巫婆扒皮。”花弄影露出一張苦瓜臉對南宮彥略帶抱怨的說着,南宮彥恨不得踹花弄影一腳。從前瀟灑的花弄影去哪裡了,怎麼現在卻成爲了老婆奴。
南宮彥突然大手大腳的推開大門,隨後拉着花弄影走了進去。剛走到院子中央,走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娘,爹回來了。準備好搓衣板,別忘記你還該給我一兩銀子,輸了不許耍賴。”花弄影頓時沒了聲音,造孽啊。自己以前欺負自己的老子,現在論自己的小子來欺負自己這個老子了。
南宮彥露出同情的眼神,拍拍花弄影的肩膀。隨後在看看他的膝蓋位置,意思很明顯叫他“節哀順變”。爭當他要進門的時候,晨兒卻走了出來。把雞毛撣子交到白疏影的手中。
“說,昨晚上哪裡去了?”南宮彥笑笑,朝着兒子揮揮手想叫他下去。不然,老臉都丟光了。
“疏影,不要動怒。還不都是軒轅昊害得,你那個好哥哥。每次微服私訪總是拉着我與花弄影,疏影能不能不要打。”白疏影看了一眼南宮彥,隨後點點頭。
南宮彥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口,緩緩吐出一口氣。好險,差點就要捱打了。然,白疏影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要我不打你,可以。但是,你要告訴我究竟那朵天山雪蓮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來,我每次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你總是給我打馬虎眼。今天,你不要是不說你就睡柴房!”
瞧見白疏影是真的生氣了,南宮彥還是沒有說出天山雪蓮的由來。最後,白疏影叫來晨兒。“晨兒,晚上你爹睡柴房你記得提醒娘。”晨兒低低的笑着,雙肩不斷的抽動着。原本小小的孩童,如今長高了很多。有些小大人的模樣了,他向來是幫助白疏影不幫南宮彥。“臭小子,吃裡扒外。”南宮彥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只因白疏影肯教他武功。所以,兒子處處與自己做對。
遠處的院落,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白疏影與南宮彥互相大量了一眼,夫妻倆不客氣地笑了出來。“晨兒,你去房間裡給你花叔叔去拿幾瓶上好的金瘡藥。想必,他晚上用得着。”晨兒看了南宮彥一眼,學花弄影平日裡的樣子翻翻白眼。
“爹,花叔叔自己就是大夫。”南宮彥聽完後,便走出了院落。
天卻開始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南宮彥快步的往梅園走去。等他走到的時候,一樹的紅梅傲然盛開。看着眼前的紅梅花,他笑了。又下雪了,還記得那年見到她也是下雪天。時間卻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快要忘記了從前的點點滴滴。
白疏影就知道南宮彥最喜歡來這裡,她慢慢的朝着南宮彥的方向走去。“疏影,你可有後悔嫁我爲妻?”白疏影擡起頭看了南宮彥一眼,隨即便笑着搖搖頭。
“疏影,你真的那麼想知道那朵雪蓮的來歷嗎?”南宮彥低頭聞向眼前的梅花,朝着身邊的白疏影說道。
南宮彥摘下一朵紅梅花,別在了白疏影的髮髻上。“我只是知道,在我找回雪蓮後,還能活着回來。我就對自己說,這輩子,今生今世。我南宮彥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身邊,爲了你我可以放棄所有。包括地位,包括一切的榮華富貴。”白疏影笑了,雪蓮的事情她早就聽軒轅昊說過了。只是,她一直希望能夠讓南宮彥自己說出來。
白疏影踮起腳尖,隨後吻上南宮彥的薄脣。南宮彥有些微楞,白疏影從來不會主動做這些事情。他的手圈住白疏影的柳腰,閉上雙眼跟隨着白疏影的節奏。
滿園的紅梅花悄然盛放着,南宮彥低下頭靠近白疏影的耳邊。輕輕的呢喃着,那句誓言讓白疏影流下了眼淚。
“疏影,我愛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天荒地老,我南宮彥對你至死不渝。”晨兒站在梅園外,看着南宮彥與白疏影之間的一切。他偷偷的笑着,隨後頭頂上便傳來一陣痛。
晨兒揉揉腦袋,隨後憤怒的瞪了花弄影一眼。“花叔叔,搓衣板跪完了。”花弄影氣極了,便追着晨兒滿院子跑。
爾筱墨站在院子裡,笑着看花弄影追打晨兒。南宮彥與白疏影也看着花弄影上演以大欺小的戲碼。雪越下越大,然而,他們彼此的心中都不再寒冷。
這段愛,這段情。經歷過滄海桑田,才明白這刻骨銘心的愛是爲誰而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