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晨兒的那聲外婆,讓女子感到驚訝不已。難道,他是小姐的…….?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小姐豈不是還存活在這個世上。

“請問,你與我家夫人究竟是何關係。”女子依舊不依不饒的問向憶初,希望她能夠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然而,憶初卻選擇了沉默。

女子不經意間瞥向她手指上的指環。那指環是這樣的熟悉。不,一定是小姐。“小姐,是奴婢啊。奴婢是小荷啊,小姐你不記得奴婢了嗎?”女子急切的拉住了憶初的手,憶初仍舊是面若冰霜。

“姑娘,請你自重。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家小姐。晨兒,我們走。”她說完之後便要轉身離去,卻被小荷攔住了去路。

眼前的女子除了冷漠了一點,面容與自家小姐不一樣之外。聲音,所有的言行舉止都與小姐是一模一樣。憑着自己與自家小姐相依爲命這麼多年。她是萬萬不會搞錯,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眼前那酷似小姐的她在五年後變得這樣陌生,竟然連對自己都這般的冷漠。夏雪所說的那場大火,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話,那眼前的小姐難道也換容了不成?

憶初有些不耐煩,把晨兒放在一旁。正要向小荷使出掌力,卻被突然出現的紫蓉及時阻止。“住手,憶初。這掌下去。你保證後悔一生,她是你相依爲命的奴婢小荷。”聽見來人的說話聲,小荷有些驚訝居然還有人識得自己。

“我不記得什麼小荷,也不想知道小荷是誰?”憶初抱起地上的晨兒,轉身就要走。小荷衝上前去快速的伸出手,拉住了憶初。

她掀起自己的衣袖,手腕上的那道疤。縱使五年過去,卻還是依舊的觸目驚心。“小姐,還記得嗎?我們被關在柴房的那天,你發燒。但,那時候的你又口渴。奴婢無奈,只好用自己的血來救你。五年了,奴婢一直都在等。等我們相遇的這天,五年來奴婢吃盡了苦頭。卻一直咬着牙,苦苦支撐着。爲的就是在我死之前,能夠再見上小姐一面。”小荷的手一直緊緊的抓着憶初的手腕,她生怕自己一鬆手憶初會消失不見。

“疏影,你相信蓉姨。小荷,的確是你畢生最親的人。你們倆一起在王府渡過了許多的苦難,她一直對你都是不離不棄。疏影,你醒醒吧!”紫蓉的臉上露出隱忍的神色,她萬萬沒想到當初自己用醉生夢死救回了眼前的憶初,卻害死了一直堅強活着的白疏影。

憶初像是瘋了般,放下手中的孩子。一把甩開小荷的鉗制,雙手捂住自己的頭。“閉嘴,不要再提白疏影這個名字。她不是我,我不會活的這麼沒用。被自己心愛的男人在背後捅一刀,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抗。”紫蓉轉過頭去,眼眶有些微紅。

小荷看着眼前的憶初,她激烈的反映令小荷百思不得其解。晨兒大着膽子,一把抱住憶初。“娘娘,娘娘……不疼不疼,晨兒給娘娘揉揉。”憶初的情緒突然有些好轉,慢慢的放開捂住自己頭的雙手。

“小姐,如果你不認奴婢。奴婢也不會怪你的,畢竟以前的事情我們誰也不想再提。不過,奴婢今天能夠見到小姐這便足夠了。五年前,奴婢被夏雪挾持。當晚我被她帶出王府,她把奴婢推下了山崖。要奴婢死無葬身之地,最後我僥倖逃過一劫。不過,原本的容貌盡毀。爲了,活下去。我不惜,以身試毒。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小荷便要活着找到你。”小荷一邊說着,一邊摸上自己的臉。這張新面容,給自己帶來了重生。

憶初安靜的聽着小荷所說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竟然相信她所說的這一切。難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婢女?憶初爲了讓小荷死心,她伸出手慢慢的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等小荷,看清楚她人皮面具下的面容時。臉上的淚,卻落了下來。這張熟悉的容顏,五年來在自己的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五年了,這漫長的等待,遙遙無期的煎熬。在今天,終於將全部都要結束了。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奴婢,終於找到你了,這五年來奴婢無不時刻的思念着你。牽掛着你。小姐,奴婢是小荷啊。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小荷直接抱住了眼前的憶初,臉上的淚掉的更加洶涌。

憶初快速的推開小荷,隨後戴上自己的人皮面具。“姑娘,我再說一遍。我不是白疏影,也不是你小姐。”隨後,她牽起晨兒的小手消失在西郊上。

紫蓉站立在小荷的身邊,身邊的小荷眼睛一直看着離去的憶初。紫蓉用衣袖擦了下自己的眼角,隨後暗自嘆息了一聲。

“小荷,你不要怪她。在五年前,她就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記憶。現在在她的記憶裡,只有南宮彥這個名字。當初,我花了很大的心力才救回了她。但是,救回的時候。疏影已經對生不再抱有任何的眷戀,要不是爲了孩子。五年前的她恐怕早已長眠地下了,見她那般生不如死的樣子。我自私的做了一個決定,讓她喝下醉生夢死。好讓她忘記前塵所有的人與事,只記得現在的自己只爲了報仇而活。”小荷這才明白,爲何剛纔憶初對自己一副冷淡的樣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小姐,絕不能再次錯過。“蓉姨,你帶我回玉蝶宮吧!奴婢相信,只要奴婢無微不至的照顧小姐。假以時日,肯定能夠再次喚醒她的回憶。”紫蓉暗自沉思着,小荷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讓從前的人與事,頻頻的出現在憶初面前。相信,上天會有奇蹟的。

紫蓉走到郭玉蝶的墳墓前,她蹲下來用手擦拭着墓碑上的塵埃。“師姐,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希望南宮彥能夠重新喚醒疏影心底的愛。”小荷站在紫蓉的背後,白疏影會變成這樣她也意外。看來,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集市

憶初牽着晨兒,娘倆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晨兒有些好奇,東摸摸,西瞧瞧。隨後,他站到了一個糖葫蘆的小販面前。憶初一路想着小荷與紫蓉剛纔的話,她有些走神。突然,一輛手推車朝着晨兒的方向使來。

坐在縱橫樓上的男子,眼看着手推車要撞上晨兒。想也沒想,馬上運用輕功飛身而下。抱起險些要被手推車撞上的晨兒,憶初這纔回過神來。

“放下手中的孩子,不然你休想離去。”男子面無表情,隨後轉過身看了眼朝着自己叫囂的憶初。把抱在自己懷中的晨兒,放了下來。

這聲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像,真的很像。五年了,疏影你難道真的忍心再讓我一直等下去嗎?男子眼睛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憶初,晨兒牽過男子的大手。

“娘…姨,叔叔救了晨兒,姨不要兇叔叔。”原本想喊憶初爲孃的晨兒,馬上機靈的改口。對憶初澄清男子的好意,並非是想傷害自己。

此時,從縱橫樓裡追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來到男子的身邊。“彥,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小寶又該着急了。”被叫做彥的男子,正是南宮彥。

花弄影發現南宮彥並未聽見自己的話,他也擡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站在花弄影身邊的爾筱墨,拉拉他的衣袖。

花弄影被爾筱墨拉着走遠了幾步,爾筱墨對他低頭說了一句。花弄影頓時玩心大起,馬上抱起地上的晨兒。憶初快速的追上前去,花弄影用晨兒當擋箭牌。憶初根本就無法下手,趁着亂子。他手一伸,憶初臉上的人皮面具就這樣被撕了下來。

等憶初擡起頭來的時候,花弄影忘記了逃。南宮彥也是,兩個人同樣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兩個人發現她的左眼角處有着一隻銀白蝴蝶的印記。這一幕,讓南宮彥倍感震驚。自己期盼了多久?日夜無盡的思念。五年的相思煎熬,這五年來自己沒有一天不再想她。

“疏影,真的是你嗎?”憶初聽見男子喚自己疏影,她並未有任何的反映,仍舊是一臉平靜。隨後伸手接過花弄影手中的晨兒,她從懷中掏出自己的長綾。單手抱住晨兒,另外一隻手揮舞着手中的白色長綾。

她手中的長綾猶如一條靈活的水蛇,朝着花弄影的方向襲擊而去。南宮彥一伸手,抓過花弄影這才避免某花的臉不至於被弄花。

“姨,不要打了。晨兒會擔心的,姨……”憶初沒有聽從晨兒的勸慰,手中的長綾依舊靈活的揮舞着。

南宮彥並未躲閃,他抓住了長綾的另外一端。“疏影,你不記得我了嗎?疏影,我是南宮彥。”南宮彥三個字,像是一道詛咒喚醒了憶初體內的恨意。

她快速的放下晨兒,隨後單手一收。長綾回到了她的手中,憶初掏出自己的劍朝着南宮彥進攻而去。

“南宮彥,你拿命來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大街上已經亂成了一團,晨兒並未害怕站在一旁擔心的看着憶初。

“疏影,你真的不記得了我?”南宮彥還是不死心,繼續的問着這個問題。憶初沒有空閒聽他的廢話,劍向南宮彥橫掃而去。

“閉嘴,白疏影早就死了。這輩子,你再也見不到她。”晨兒一直記得憶初總是在他的面前,提起南宮彥這個名字。有時候,做夢她都會喊出來。他擡起小腦袋,發覺自己並不是很討厭眼前的南宮彥。

眼看着劍要刺傷南宮彥,晨兒突然哎呦一聲。憶初停住了手裡的動作,朝着晨兒的方向奔跑而來。“晨兒,你怎麼樣?”

“姨,我們回去好不好。晨兒累了,想回家。”憶初收起手中的劍,抱過晨兒便要走。南宮彥正要追上去,卻被花弄影攔住。

晨兒靠在憶初的肩膀上,眼睛一直未曾離開過南宮彥。南宮彥也看着憶初肩膀上的小晨兒,他總覺得這個孩子有些奇怪。究竟是哪裡奇怪,便也說不上。

熱鬧的大街,隨即又恢復正常的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