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棄妃休夫 第328章 太子妃

司城玄曦心情很不爽,他想,這個女人一定在雲隱村玩得樂不思蜀了吧,卻不知道,她闖下這樣的禍,逃離西啓的皇宮,不過是簡單的一步,後面的事情,才真是難以控制的。

她怎麼會這麼愚蠢?覺得受了冷落,藉口回門,纏着荊無言去西啓玩,她以爲是這麼好玩的嗎?

看他怎麼收拾她。

和他同來的,是洪煜和韓聲,他們輕裝簡從,一路快馬加鞭,而莫永,時封等人,與他分成兩路,掩人耳目,按正常的速度回國。

端木長安既然設下這個局,總不會這麼輕易地任他走,路上必然不那麼安然。莫永帶着人假作他還在同路,吸引注意力。

司城玄曦帶烘煜二人,是因爲他們之前到過雲隱村,熟悉路,而且,知道雲青婉住在哪裡。

荊無言和藍宵露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司城玄曦三人便到了。錯過得很徹底,只不過,他們不知道,仍然按原計劃,去拜訪雲青婉。

既然是女婿上門,總得有所準備,司城玄曦打發韓聲買了些禮物,這一路風塵僕僕,但既然有兩個認路的嚮導在,也免了走冤枉路。

其實來到村口後,司城玄曦對這一片也並不陌生,他曾在這裡經歷過生死一線。村口那條溪邊,他被雷鳴一劍穿胸,而後,雷鳴爲此還特別找他切磋以論輸贏。

洪煜二人領路,向雲家舊居走去。

白沐不會騎馬,沒能跟着藍宵露一起回去,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的,所以當雲青婉等人走時,她並沒有跟着。

自從離開藍家後,雲青婉對下人一向溫和,從不過問她們的行蹤。

白沐還留在後面望着村口的方向,心想小姐去了西啓,一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可惜五天時間匆匆,每當提到西啓時,不是她,就是荊公子,總會把話題轉開去,以致於讓她們幾個心癢不已,也佩服不已。

小姐這膽識,的確是不同於一般,女子應該就這樣。

她一邊想着,一邊走着,偶爾一回頭,就見村口又有馬蹄聲傳來。

白沐心喜,莫不是荊公子和小姐忘了什麼東西,去而復返了?她忙迎了過去。

她得問問,小姐什麼時候派人來接她。

村口沒什麼人,馬跑得很快,白沐一擡眼,就見來的是三匹馬,而且馬上是三個男人。白沐不禁失望,原來不是小姐啊。

離得太遠,她還沒看清馬上人的臉。

既然不是小姐,白沐便失了興致,蔫蔫地轉頭要走,可是就這麼一會兒,馬兒已經跑近,白沐覺得前面那個人很面熟,不由又看了一眼。

這一眼,白沐頓時呆了,下意識地,她轉身就往村子裡跑。開玩笑,小姐可是騙出了門,而且還去西啓這麼久,這時候王爺來,不會是興師問罪的吧?難道王爺是要來責罵夫人教女無方,縱女亂跑?

這可不得了,她得趕緊報告夫人去。

白沐那裡一跑,司城玄曦已經發現她了。

雖然白沐在司城玄曦面前露臉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她是藍宵露的貼身丫頭,而且當時,她不知道藍宵露中毒後真相,以爲他不肯給藍宵露請大夫,還頂撞過他。

這丫頭看見他就跟見了鬼似的大驚失色轉頭就跑,看來藍宵露真的在村子裡。可是,他有這麼可怕嗎?司城玄曦皺皺眉,腳一磕馬蹬,那馬立刻加速。

兩條腿的人怎麼跑得過四條腿的馬,何況白沐還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丫頭,馬兒很快攔在她前面。

白沐臉色刷地變得蒼白,抖着聲音道:“王……王爺!”

“原來你還認識我!”司城玄曦冷冷道。

司城玄曦是京中有名的冷麪王爺,加上現在心情不爽,看白沐的眼神十分銳利,那可是戰場上和敵人刀槍箭林中拼出來的冷麪王,一個眼神的威力,不下於一把刀。

白沐腿腳發軟,語不成聲:“王…王爺…不…奴婢……奴婢什麼…什麼也不知道!”

看她嚇成這個樣子,司城玄曦又皺了皺眉,淡淡地道:“帶我去見雲夫人和你家小姐!”他沒心情和個小丫頭一般計較。

這話一出口,白沐的臉更白了,她趕緊道:“小姐不在,我…不…不知道雲夫人…住…住哪裡!”

這麼凶神惡煞的,要是帶他去見夫人,她可不做這賣主求榮的事。誰不知道燕王爺是戰場上踏着敵人鮮血和屍骸走出來的?要是他惱恨小姐,一個不爽,傷害夫人怎麼辦?

司城玄曦當然不知道這時候白沐在想什麼,也不相信她說的藍宵露不在的話,冷哼道:“你在這裡,你家小姐會不在?少廢話,帶我去見雲夫人!”

“我不知道雲夫人住哪裡!”白沐已經豁出去了,決不帶他去見夫人,所以話倒是說得順溜了。

司城玄曦被這麼個小丫頭頂撞,臉色更黑了,目光更厲了,白沐明明嚇得發抖,身子都在瑟縮,卻還嘴硬地說不知道雲夫人住哪裡。她這是把他當三歲小孩嗎?

要是雲隱村別的村民這麼說,倒有可能是真的,她身爲藍宵露的丫頭,雲夫人在哪裡,她會不知道?

好啊,難怪這麼膽大,說去西啓就去西啓,真是有主必有僕,從這個丫頭身上,可見一斑!

洪煜這時已經忍不住了,不知道是爲白沐解圍,還是不滿她的嘴硬,道:“小丫頭,你別睜着眼睛說瞎話了,我們不是第一次來。雲夫人的住處我們都知道,你以爲真要你帶啊?”

白沐只是不語,心想我纔不會被騙呢。你們要是來過,我怎麼沒見過?她心中暗暗焦急,要找誰去報下信,讓夫人和雲香她們先躲起來呢?

司城玄曦的耐心終於耗盡了,他看了洪煜一眼,簡短地吩咐:“帶路!”

洪煜指着路,道:“一直往前走,右轉,再直行半里左右,有一幢舊房子,門前有一株老榆樹的就是。”

白沐臉上變色,洪煜說的一點兒也不錯,看來他們真的來過,而且知道路。這可怎麼辦纔好?王爺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夫人一直性子弱,怎麼招架得住?

司城玄曦已經繞過白沐,往前走了,不過馬兒只是緩步前行。洪煜經過白沐的時候,似笑非笑道:“小丫頭,你叫白沐是吧?還不跟着一起走麼?”

白沐的臉色垮了下來,她還想等他們走之後自己趕緊回去通風報信,這人這麼說了,就是要監視自己,看來不跟着走也不行了。她心急如焚,哎,一會兒夫人該怎麼辦啊?

司城玄曦走得很慢,仍然是沉着一張臉,白沐戰戰兢兢地跟着,心裡又是擔心又是忐忑不安,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的處境,也不是擔心得罪了王爺以後她會不會再次被王爺關起來,只擔心夫人會被王爺傷害。

這裡離雲家舊居並不遠,只一會兒就到了,司城玄曦等人下了馬,牽馬而行。舊居門前,雲香正在晾衣服,見到遠處白沐竟然帶着三個牽馬的人走過來,不由奇怪。

白沐趕緊衝她使眼色,眨眼睛,可惜她這表情雖然怪異,雲香卻並沒有明白過來。

倒是洪煜在一邊看着好笑,道:“白沐,你臉上不舒服麼?”

白沐心裡悲嘆一聲,又急又無奈。她想,死就死吧,只要夫人沒事。想到這裡,她一咬牙,衝雲香急聲大叫道:“雲香,這幾個人是來找夫人麻煩的,你們趕緊走。”

這一聲叫得大聲,倒把司城玄曦和洪煜等人叫得一怔。

雲香臉色也變了,就要進屋通知去。

洪煜哭笑不得,看了自家王爺一眼,見王爺的臉更黑了,還帶着幾分好氣又好笑的神色,只得揚聲道:“京城燕王爺來拜見雲夫人!”

本來司城玄曦貴爲王爺,來拜見一個平民,這顯得很怪異,但是,這個人既然是王妃的親孃,便是女婿拜見岳母,那就不一樣了。

白沐大聲道:“雲香,別聽他的,他們是對夫人不利的!”

雲香腳下一遲疑,仍準備進去通知夫人避開,突然屋內一個溫婉的聲音道:“白沐,別亂說話!”隨着聲音,舊居里走出一位身穿普通青布衣服,頭髮雖然梳了個朝雲髻,卻沒有半點珠飾的女人來。

這女人三十歲左右,臉色平靜安恬,笑容清淺而溫和,正是雲青婉,相比當年在藍府裡的怯懦寡歡,現在的她靜如幽谷中一支蘭,寧如藍天邊一片雲。

雲青婉對司城玄曦福身一禮,道:“不知燕王爺光臨,有失遠迎!”她自多大知道,燕王司城玄曦就是宵露嫁的人,雖然論輩她是長輩,可對方貴爲王爺,這一禮還是要有的。兩人一前一後而來,她覺得有些不妥,又見白沐神色緊張,心知一定有些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宵露對她說謊了?她並不幸福?雖然她知道,宵露的遭遇雖然不是她的錯,卻也的確很難讓男人沒有芥蒂地接受。

宵露騙她,那是不想讓她擔心啊。

可即使是這樣,他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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