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藍宵露正在吃早點。
昨天晚上她回去皎月院時,果然看見白沐好好地回來了,她有種失而復得的驚喜,高興地拉住白沐直笑。
白沐也是上下看着她,關心地道:“小姐,你沒事吧?你的毒解了?”
藍宵露嘿嘿一笑,道:“嗯哈,解了!”
白沐奇怪地道:“真的?小姐你別騙我,昨天你全身冰冷,呼吸微弱,都嚇死我了,王爺還不肯給你請大夫。我也是着急,才頂撞了他。小姐,你的毒解清了嗎?別留個後遺症什麼的?”
藍宵露尷尬地笑道:“解清了解清了!”
“王爺還是給你請大夫了?這大夫醫術很高明啊,小姐現在又生龍活虎的了!”
“嗯,哼,高明,高明……”藍宵露咧咧嘴,高明得很,都快把她的身子骨給拆散了。她岔開話題:“別管我了。你沒受苦吧?”
白沐搖頭:“我只是被關在小屋裡不讓出去,他們沒打我沒罵我,除了沒人理我之外,倒也沒爲難。還給我送了一回飯!”
藍宵露這才放了心,暗暗道:“算他識相!”其實她也清楚,就算司城玄曦不識相,真爲難了白沐,她也毫無辦法。
這個晚上,因爲實在被折騰得太累,去找司城玄曦要人時精神又太過集中,藍宵露睡得分外香甜。
她本來計劃叫白沐幫忙抓一副避孕湯藥的,因爲天色已晚,快到宵禁的時候,藥鋪怕也關了門,再說和司城玄曦有言在先,畢竟現在身在燕王府,還是別惹他的好,也只好放棄。
她在內心祈禱,可千萬別中獎,要真中獎了,她可就什麼也做不了了。不知道司城玄曦哪根筋不對,要這麼爲難她。
早點是水晶芙蓉餃,雲片糕,白玉青芙湯圓。藍宵露在清羽院哪裡吃過這麼精緻的早點,看着這些精心製作的食物,她覺得燕王正妃這個身份還是有幾分好處的。
她想,要是娘在這裡就好了。
這個世界,她和雲青婉雖然只相處了一年多時間,但是,卻感受到深深的母愛,填補了上一輩子母愛的缺失。
看着這樣的早點,她真想讓娘也每天都能吃到。
這日子應該快了吧,等絲綢廠開始盈利,她就在湖州城裡再買一處宅子。
她心中又有一些新的點子,準備應用在桃花閣,只是對燕王府還不熟悉,而且,除了白沐,暫時沒有人可以用。她想有空的時候寫下來,到時候託人交給藍君孝,這個二哥對別的事不感興趣,對桃花閣的事情可上心得很。
司城玄曦和司城豐元已經來到皎月院門口了。
司城玄曦揚聲道:“來人!”
黃嬤嬤聽到聲音,忙迎了出來:“王爺,您有什麼吩咐?”
司城玄曦沉臉道:“王妃呢?叫她出來見過貴客!”
黃嬤嬤道:“王妃正在用早膳,我這就去請王妃!”
司城豐元忙道:“不必,讓弟妹安心用早膳吧,我這個不速之客,還是不要打擾的好。說到早膳,我還真餓了,五弟,你廚下的酒宴可備好了,咱們還是喝酒去吧!”
他知道藍宵露沒有事時,心裡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失落。
如果藍宵露有事,他會傷心惋惜,但聽說她沒事,他心裡竟然一樣並不是很開心,畢竟,她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的弟妹。所以,她沒事,於他來說,卻是多了一個隱患。
他所謂的想參觀燕王府,原本就是個託詞。
司城玄曦也不勉強,哈哈一笑,道:“請!”
兄弟兩人便去前廳了。
那邊黃嬤嬤已經一溜小跑地進了內院。
藍宵露已經吃飽,已經嗽過口,白沐在收拾着桌子,看見黃嬤嬤的表情,藍宵露道:“黃嬤嬤,有什麼事?”
黃嬤嬤笑道:“沒什麼事了,剛纔王爺陪着齊王爺到院門前了,王爺本來要老婆子請王妃出去見過齊王爺的,但齊王爺說不打擾王妃早膳,和王爺離開了。”
司城豐元?藍宵露淡淡應了一聲,他來幹什麼?
她很快明白,自己的皇宮之中中毒的事,怕是已經傳出去了,司城豐元這是來看自己死了沒有嗎?只怕讓他失望了。
藍宵露不想想這個人,昨天太累,都沒有練功,她對黃嬤嬤道:“叫她們都下去吧,我要睡覺了!”
黃嬤嬤一怔,這不才起來麼,怎麼又要睡了?她忙道:“王妃您休息,我帶她們下去。”她使了個眼色,和白沐一起服侍的春桃和秋露便跟着出去了。
白沐收好桌面後,道:“小姐,你休息吧,我在外屋,有事叫我!”
藍宵露擺了擺手,等白沐也出去後,她便爬上牀,開始練功。
牀上的被子,自然在昨夜就又收了起來,那種如在冰窖的日子,終於過去。房間裡暖爐一直燃燒着,雖然這個王妃名聲不大好,但是燕王府的下人們也不大敢剋扣什麼東西。
莫昌這個管家很得力,他吩咐下去,送來的都是上好的無煙無灰炭,整個房間裡溫暖如春。
藍宵露開始吐納吸氣,讓內息在身體裡運行。
至於司城玄曦怎麼招待司城豐元,司城豐元的用意是什麼,她一點也不擔心,更不想關心。
做完吐納功夫,又練完一套瑜珈,藍宵露覺得神清氣爽,昨天的疲累已經消了。
精力充沛的她頓時覺得無事可做。
司城豐元口中說要不醉無歸,但是他是個極謹慎又多疑的人,哪裡敢真的在燕王府裡喝醉?
只是酒過三巡,他便不再喝了,和司城玄曦道別而去。
司城玄曦自然也沒有挽留。
送走司城豐元,他便回到靜淵閣,北澤國的生意局面越來越好,他要加大力度。
論起富庶來,西啓國是四國之最,但是西啓的太子端木長安太難纏,局面至今打不開,讓司城玄曦有種老虎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西啓國太遠,即使他有心親自去談,也要顧慮方方面面。
有時候,他也很羨慕端木長安,端木長安爲人狠厲,能把以前的太子策劃周祥的宮變毀於一旦,還成功接管整個朝中的勢力,穩定朝局,這靠的,可不是一般的手段。
當然,主要原因是老皇帝昏庸無能,才讓他有這樣的機會。
而東夏國的形勢卻完全不同,太子黨佔據着三分之一的朝堂勢力,皇后又是個野心極大的女人,王貴妃也不簡單,皇上巧妙地在幾大勢力中平衡。
太子雖然平庸無能,卻因爲有皇后的背後使力,暫時穩當。
可這個地位暫時穩當的太子,平庸也就罷了,偏還心狠多疑,只怕兄弟們記掛着他這個太子之位,聯合四皇兄對他和二皇兄多方戒備。
二皇兄還好,畢竟雖然有賢王之名,卻並沒有軍中勢力,朝臣多是文官,王貴妃的勢力顯然也不如皇后一黨,太子雖然防他,卻也只是阻止他在朝堂之上有所作爲。
對自己卻不一樣,自己已經解了兵權,但烈炎戰神這個稱號,卻始終是太子的大忌。
他擔心如果自己再一次去西啓,只怕又會引來新一輪的追殺。
上次黑殺堂的事,他已經是極爲僥倖地撿了一條命,要不是雷鳴對自己過於自信,要不是那一劍的確兇險萬分,要不是當時有人幫自己止了血,沒讓自己身體裡血液流乾,他早已經兩世爲人了。
他不怕死,可是他還不能死,更不能死於兄弟鬩牆。
他還有要查清的真相,有要報的仇,以及要守護的三哥。
他的手指在北澤國的簡易地圖上指點着,計劃着走哪一條商道可以規避風險,減少成本。
最近的那條路可以省掉一半的運輸成本,但是,那條路上東夏和北澤的交界處,一直都有山賊出沒,不少商人經過那裡都丟了貨,有的反抗的甚至丟了命。
他在想,要不要把那條道的山賊收拾一下,肅清了道路,以後他的商隊也免得多繞一段路。
可據說那條道上的山賊狡猾得緊,人數又衆多,有近千人。東夏出兵剿匪時他們就跑到北澤境內,北澤出兵時他們又跑到東夏境內。
兩國雖然暫時不動刀兵,沒有爭戰,但是一旦出兵,總是會惹起不必要的麻煩。出兵少了,抓不到匪,出兵多了,又會引起鄰國猜測。
司城玄曦研究這條路有一段時間了,他認爲最好的辦法是由他帶着自己的親衛,親自走這條路。把匪引出來,肅清。
其實由荊無言帶隊也成,但是荊無言在北澤的生意沒有他的多。邊境地方多有不便,荊無言雖然也是嫉惡如仇的人,可這山賊以搶貨爲主,只要不反抗,還是很少傷人的。他又忙,自然也不會派人前去。
司城玄曦皺着眉,近千的匪,他不擔心,他是擔心除惡不盡,到時候匪徒們變本加厲傷害路人。
正在沉吟間,莫朗的聲音在門外道:“王爺,莫朗有事回稟。”
司城玄曦道:“進來!”昨天他讓莫朗卻查藍家三小姐的行蹤,那藍家三小姐的行蹤一定是乏善可陳,所以他這麼早就來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