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被逼嫁人 第121章 狗眼看人低

“臭丫頭,亂說話,看我不打死你!”看藍宵露臉上輕紅,哭笑不得又羞又惱地瞪着她,白沐吐吐舌頭,嘻嘻一笑,把水放到洗臉架上,把妝臺上的一塊玉佩拿過來給她系在腰間,道:“三少爺,你畢竟是位大家閨秀,不是真正的少爺,出門要小心!”

藍宵露知道她這是一片真誠的關切,笑道:“放心吧,我是出門談生意。白沐,我給你找的書你可不準偷懶,幼藍現在幫我打理湖州的生意,以後我還指望你幫我打理別的呢!”

白沐想到藍宵露抱給好的兩大摞書,一陣頭皮發麻,乾笑道:“啊,呵呵,幼藍可不是看的書,我還是希望跟着小姐,讓小姐言傳身教!”

“這個嘛,嘿嘿!”藍宵露心想要是叫你知道我現在做的什麼生意,你不嚇得轉頭就跑纔怪,“幼藍是沒辦法被我的逼得獨當一面,你還是先從理論學起,以後有機會讓你大展身手的!”

“好吧,我聽小姐的!”

藍宵露笑道:“這纔對嘛,你得自強自立,自力更生,活到老學到老,以後才能跟着本小姐吃香的喝辣的!”說着自豪感油然而生,不免極是得意地一挺胸,但是想到幼藍的提醒,又趕緊收起。

出清羽院後,藍宵露直去明溪院,藍君孝對藍宵露的態度雖然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但明溪院於丫頭下人們來說,仍然是個避之不及的所在。藍宵露輕車熟路,路上一個人也沒遇見。

藍君孝曾經帶這位“路公子”到明溪院作過客,並且吩咐只要路公子來到,任何人不得輕慢。因此,藍宵露來時,就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這時的藍君孝,還在牀上會周公。昨天藍宵露在清羽院寫計劃書,藍君孝可是從早上出門,一直到晚上纔回,訓練那幫姑娘,一點也不輕鬆,口水都快說幹了,累得筋疲力盡。

正睡得香甜,耳邊一個聲音突然道:“銀子,好多的銀子!”

他腦子一激靈,頓時坐起,四下亂看:“哪兒,在哪兒呢?”半夢半醒間,一個少年笑盈盈地站在牀前,定神一看,這不正是三妹嗎?

他揉着眼,打着哈欠道:“三妹,你幹嘛?”

藍宵露走到桌前坐了,手指輕敲着桌面,似笑非笑地道:“藍二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這培訓才進行了一天呢,難不成你還想睡到日上三竿再去嗎?”

“那也太早了吧?”

“二哥,培訓至關重要,不能鬆懈,不能懶散,我給你的時間可只有十天,十天沒看到成效,可沒工資的,沒有銀子可拿哦?”

聽到銀子兩個字,藍君孝徹底醒了,從牀上一蹦而起,大聲叫道:“金四,快,侍候本少爺洗臉更衣,金四,睡死了?還不快點!”

藍宵露悄悄地笑,走出門去,在前廳等候,不到一盞茶時間,藍君孝已經收拾停當,兄妹兩人出藍府。有藍君孝陪着,她不用翻牆,大搖大擺地進出藍府,下人全沒想到這個看着似乎有點面熟的少年公子,就是他們家三小姐。

桃花閣門口,條幅已經換成:“培訓重地,閒人免進。暫停營業,擇日重開”!右邊門前豎着一大塊木牌,貼着紅紙,寫着:“招廚師,招樂工,招教習,招舞娘”,下面各有小字寫着招聘條件。

藍宵露點點頭,路虎這個人,頭腦精明,反應迅速,執行力強,倒是個好幫手。

藍君孝看她站在門口不動,問道:“你不進去?”

藍宵露笑了笑,道:“這十天,我可全權交給你,十天後我來驗收成果。我還有別的事,你進去吧!”

藍君孝覺得這個三妹身上的秘密挺多,一定又去談什麼大生意,看來自己選擇跟着三妹混是選對了,於是喜滋滋地進去了。

等桃花閣的門重新關上,藍宵露這纔回過身,往齊王府方向而去。

從藍府出來,往桃花閣向左,往齊王府卻是向右,方向完全不同。她陪着藍君孝來到桃花閣,又繞路去齊王府,不過是不想讓藍君孝知道她去赴約。當初她用極小的聲音說給張百之聽,就是不想讓他捲入這件事。

齊王府門前,藍宵露看着那對威嚴的石獅子,又看看踱銅的大門,門楣上“齊王府”三個字氣勢凌人,高門府第,氣派不凡。

她心情是複雜的,之前一直不想與顧飛正面相見,即使司城豐元找到她,她也以元宵的身份裝癡賣傻,但是司城豐元那種勢在必得的架勢,讓她覺得,逃避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攤牌是必須的。

太子昏聵平庸,藍宵露也聽說了幾件太子的事蹟,對他並不看好。

目前剩下的成年皇子中,最出挑的皇子就是他和燕王,據說燕王在護送西啓太子端木長安回國的途中遭遇狙殺,生死不知,十有八九已經不測,那他就是最得人望的了。

奇怪的是,他不去爭他想爭的,倒是心心念念與自己過不去幹嘛?

走到門前,兩個門房上下打量着她,藍宵露的衣衫並不華貴,相反還有點普通,看起來像個寒門士子。門房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輕視,左邊那人道:“你是誰,來幹嘛?”

司城豐元在京城有賢名,他的門房,當然不會是凶神惡煞之輩,甚至早得到告誡不可對任何人無禮,壞了齊王爺之名。但是他可以阻止下人的言語無禮,卻不能阻止下人們心中生出的輕視和狗眼看人低之心。

藍宵露拿出拜貼,遞了過去,道:“在下來訪齊王爺,煩請通傳!”

“齊王爺是你說訪就能訪的?要是是個人就來訪王爺,王爺人人接見,豈不累死?”那人沒好氣地說了句,也不接拜貼,只睥睨地看着她,顯然把她當成了某些攀高門抱粗腿期望走捷徑的讀書人。

“這麼說,每天來訪齊王爺的人還不少?”

“那是自然,我們齊王爺是什麼人?你這樣的人我見着多了,是想求官吧?求官也得有個求官的樣子,這麼不懂事,怎麼求官啊?”那人上下打量藍宵露,見藍宵露仍然沒有一點表示,心裡直鄙夷。

藍宵露冷冷一笑,道:“好吧,既是你不肯通傳,那我就告辭了。”說着,也不再遞貼子,轉身就走。

她不想失信於人,又想早晚得攤牌,這才親自上門,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不是她不守信,是人家門房不給通傳,那可怪不得她了。

門房怔了怔,見多了被擋住後苦求的,塞好處的,失望的,無奈的來訪者,這位倒是奇怪,好像比他們還傲氣,還不屑一顧。

不過,他們是齊王爺的門房,縱使這個人好像挺傲,可看那一身衣著,也不會是高門之子,擋了就擋了,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這時,張百之匆匆來到門口,道:“趙春,趙良,今日會有貴客來訪,你們仔細着,別怠慢了。記住,那貴客叫路三!”

門房立刻應道:“是,張爺您就放心吧,咱們絕不會怠慢貴客的!”

這時,藍宵露已經快走到轉角去,張百之無意中看見,覺得這背影有點眼熟,隨口問道:“那人是誰?”

趙良撇嘴道:“不知道哪裡來的窮酸,一家普通衣服,架子倒挺大,說是來該齊王爺,讓咱們給打發走了!”

張百之心中一跳,心想不會這麼巧吧,忙問道:“你是說,他說來訪齊王爺?”

“可不是,遞張貼子就想見王爺,定是求官的,還傲得很,我看呀,是不知天高地……”

“糊塗,要壞了大事,我唯你們是問!”張百之心裡一咯噔,喝斥了一聲,趕緊拔步就追。兩個門房面面相覷,不就是一普通窮酸少年書生,張爺這是怎麼了?

張百之心中卻是暗暗叫苦,前天擺那麼大陣仗沒請到人,回去之後他自然是如實以告,一是知道王爺手段,不敢瞞着,二是想看看王爺的態度。

如果王爺暴跳如雷,罵那路三不識擡舉,那下次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把當時的情形一說,王爺居然笑了,他哈哈笑道:“路三啊路三,好一個路三,不錯,不錯!”

張百之當時心裡吃驚,卻還是恭敬地道:“王爺,要不要在下再去請請?”

司城豐元搖搖頭:“不必,她說後天來,那必定後天會來,咱們等着就是!”

當時他想,那可是齊王爺,誰敢誑語放齊王爺鴿子,可很快,他就看出齊王爺這兩天的心不在焉,他去書房稟告事情的時候,不止一次看見他不是對着那畫像出神,就是對着那半幅對聯發呆,他心裡揣摩着,暗暗吃驚。 Wωω⊙тт kǎn⊙℃o

今天一早,就來交代門房,沒想到,似乎還是晚了。

快步追到轉角處,前面兩丈餘遠處那施施然的身影,可不正是那個路三?張百之忙叫道:“路……公子留步,路公子,請……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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