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殤我帶你回家
“小人知錯!”那一身黑袍之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黑巾蒙面之下的臉卻沒有半分認錯之意,帽檐投下一片暗影,遮住那一片晦暗之芒的三角眼。
“知錯?呵,怕不是吧。”華服男人一撩袍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從上而下俯視着腳下那一團黑影,任何人看見這一團黑影都會感覺從心底裡生寒發冷,那彷彿來自地獄最晦暗最骯髒的角落,被任遺忘,連地獄之鬼都會憎惡嫌棄。
“小人該死。”腳下之人仍舊匍匐於地,聲音非常謙卑的道。
“哼,該死,你倒是真的很該死!那場大騷動是怎麼回事?”華服男子依舊藐視的盯着腳邊之人。
“小人請了暗夜門的人準備去做掉丞相府三小姐和七殤,竟不想整整一支暗夜小隊竟全數被滅。”
“全數被滅?”男子一怔,眼神有片刻失神,卻瞬間變得銳利非常。轉過身又坐回藤木椅上,一手撐腮,看着前方跪着的人,“仔細道來。”
“是···”黑袍男子斂下所有情緒。
落影正在自己房間拿零嘴兒逗着烏金玩兒,烏金本來揮舞着兩隻肉呼呼的小爪子,一臉的認真,想抓住落影手上的東西,卻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瞬間坐起變得機警起來。
“怎麼了?”落影奇怪地問道。
‘吱吱吱’烏金激動的叫喚了起來。
“什麼?很濃的血腥味兒,有人在附近廝殺麼?”落影不淡定了,唰的站起身。
‘吱吱吱’烏金一下子跳到落影肩膀。
“你想去看看,那好,我和你一起去,我跟你一樣也有種不好的感覺。”說完落影已經閃身出了房間,半路上遇到送來茶點的緋兒,便叫上他一起來到木子涵的房間。
“影兒這是怎麼了,如此着急?”子涵略微驚訝站起身,他了解落影,她從不是會慌亂失措的人,無論遇到何事都處變不驚。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你和緋兒去我爹爹孃親那裡,一定要照顧好他們,我去去就回。”落影說完也不管沐子涵明不明白,轉身就飛了出去,子涵才張開嘴還沒來記得多問一個字兒,落影一身碧袍早消失在了小院兒裡。
身旁緋兒覺得事情不妙,也隨即追了出去,遠處還飄來緋兒的囑託,請神醫一定要照顧好丞相和夫人,聲音還在人早已消失無蹤,子涵猜測這個叫緋兒的人,武功一定不凡,他也不再多作考慮,先不管是怎麼回事兒,他馬上收拾好他那些瓶瓶罐兒罐兒,向前院兒走去,敲了敲門進了丞相大人的房間,若真有什麼事的話,這些瓶瓶罐兒罐兒也許還能抵擋一陣子吧。
落影出府不久也感覺到了一股強大地殺氣,濃烈的血腥味兒,她憑着自己的感覺向着一個方向直奔過去,施展輕功飛檐走壁,不敢耽擱半分。身後一身粉色羅裙的緋兒也追了出來,落影早就知道了,只是現在她沒有時間去解決他的問題。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像不遠處直飆而去。
‘吱吱吱’烏金在落影肩膀上突然尖聲高叫了幾聲。
“你說那裡有七殤的氣味兒?”落影本就不安,聽到烏金的話更加着急,烏金的鼻子,就跟雷達一般,她完全相信,像是問它又像是問自己,落影也沒等烏金的回答,更加加快步伐,直衝雲霄,想要更快到達。身後的緋兒不知道落影到底怎麼了,但是,跟了這麼久他似乎也能隱隱感覺到前方有股強大的殺氣。
當落影趕到的時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片山林全部染上了紅色,屍體連同身體某些部位的殘骸散落整整一片山丘,鮮紅的血液順着土坡衝出一道道裂口涓涓的往下淌,千百條血流流進溝壑,匯聚在一起成了一條血河。這是怎樣的慘烈!
那片樹林裡傳來打鬥聲,落影不再遲疑,直接解下了碧鏈緊握手中,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衝進了樹林裡。肩頭的烏金也已經呲牙咧嘴,弓起了脊背,利爪全開做好了戰鬥準備。身後好不容易追來的緋兒,也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這簡直是屠宰場!擡眼看前面的人兒,似乎對這一切都忽略不見,一心只向着樹林深處衝去,他更加擔心了,也跟着衝進了樹林。
等到近處了,落影一下子紅了眼眶,在那一羣殺手中間,站着渾身是血的七殤,依舊穿着那天他離開時那身勁裝,那是她送給他的,此時的他可以說是狼狽不堪,墨發凌亂,一斤上全部是刀尖劃裂的口子,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臉,就連雙眼都失去了焦距變得渾濁,傲然的身子卻依然挺立,寒劍不離手,整個人似乎失去了意識,就像被操縱的人偶,卻知道不停衝出重圍,向着落影來的方向前進,一遍一遍,衝破重圍又被逼退,再一次衝破重圍卻被逼退得更遠,這一路他都是向着她的方向,像一個無畏的鬥士,斬殺一路阻礙,纔來到這裡。
他知道她在等他,帶着她要的消息,所以纔會這麼拼命,但是,在她心裡他纔是最重要的,他活着比什麼都好。
落影青絲微揚,小臉寒冰一片,美目微瞪,緊抿雙脣,運用所有內力舞動碧鏈。該死,這些人統統該死,敢傷她的人就得承受必死的代價。此刻的落影就像失去了理智,也許真的是被此時的七殤刺到了眼,傷到了心。她不管不顧的衝進包圍圈,內力瞬間將周圍幾人震飛出去,她一路破關斬將,橫掃一切擋路之人,很快來到了七殤身邊,一邊抵擋如虹的攻擊,一邊去拉七殤的手。
此時的七殤完全失去了意識,僅憑他多年殺手的本能,高超的技藝在於身邊的人們周/旋,落影更是心疼,去牽他的手輕聲道,“七殤,我帶你回家!”
彷彿魔法般,七殤有了反應,他停止打鬥,轉過身看向面前之人,雙眼有那麼一瞬間恢復清明,看清來人,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罕見的笑,猶如雪蓮初放,開在了他的嘴角,卻在下一秒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