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烈如影看到一男一女走向那名白衣女子,男子手中拿着酒杯,女子手中搖着蒲扇,那白衣女子臉上,攸然出現一抹悲傷和害怕,難道他們要傷害她?
女子的蒲扇輕輕的拍打在那名女衣女子的臉上,指着那塊櫻花疤痕的地方,“這麼醜,也出來見人?”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那白衣女子驚恐的撫摸着小臉,似乎想掩蓋掉臉上的疤痕,眼睛怔怔的望着那一男一女。
“還敢出來吹風,這畫舫上風浪這麼大,你不怕把你的衣裳也吹走?”另一名男子捧着酒杯,挑釁似的盯着她,眼神似乎要剝光她的身子,看看她身子上是否也有這麼醜陋的疤痕。
“請兩位借過一下,我要下船。”白衣女子低着頭,模樣真是楚楚可憐。
這時,不知從哪裡飛過一隻瑩光酒杯,硬生生的擊在那男子的酒杯上,兩個酒杯相互碰觸,擦出巨大的火光,“啊……”那男子驚叫一聲,捂着流血撕爛的手在船上跳了起來,另一名女子則立即扶着他。
“啊……”畫舫上的妓女公子全都驚叫起來,此時,風颳得更大了,他們紛紛嚇得亂竄。
砂畫一怔,是烈如影,西塘國的二王子,他竟然真的過來幫自己了,他爲何這麼善良,她真的不忍心害他。
烈如影撿起被風吹到角落裡的白紗,走到砂畫面前遞給她,“小姐,外表的美與醜,並不是決定一個人品質最重要的因素,心靈美才至關重要。”
“謝謝公子。”砂畫接過白紗,瞟了一眼烈如影身後故意亂竄的女殺手,她們是想趁亂殺掉烈如影,可是她不忍心,她想叫他走,這樣的男子,應命不該絕。
“其實……你很美,櫻花花與葉互生,象徵花與葉契合之意,邊緣有芒齒,則又像拒人與千里之外,排斥生人一般。小姐你正如那櫻花般清麗,卻是那寒緋櫻奇異,寒櫻雖寒,只要氣候稍溫暖,寒緋櫻就會開出那淡紅色單層花瓣,極美,極美啊。”烈如影拍打着扇子,一絲不苟的盯着砂畫。
怎麼辦?砂畫有些心急,他這麼懂自己,像知已一般。竟然和她說這麼多話,根本不像烈如嬋口中所說的殺人如麻的魔王,這樣溫和善良的男子,應該不會行刺烈如嬋,她有些動搖了。
這是她第一次行動,雖然她極力佯裝鎮定,但額頭早也沁起細密的汗珠,小手也緊緊的捏在一起,她沒有殺過人,也沒有害過人,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公子,你見地真高。”她微微拂身,儘量裝着鎮定,以示謝意。
看着她略有些發抖的身了,烈如影更加愛憐,這樣一個女子,要經歷多少白眼多少挫折,才能堅強的存活下來。
“櫻花象徵着幸福、高尚、純潔和熱烈,而小姐,便是那種女子。”
“我……”砂畫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瞬間,她看到烈如影身後有一位女殺手,從懷裡抽着一把短劍,正欲行刺他。
“小心……”她還沒叫出來,烈如影后背就中了一劍,殺手行動十分迅猛,而他的侍衛,早被另外幾名女殺手擠住一團,根本擠不過來。
“我……”烈如影身受重傷,正想對砂畫說什麼,那女殺手看砂畫欲上來扶他,猛地一使力,就把他推向了波濤洶涌的漪蘿江。
“不要。”砂畫趕緊奔向船頭,江面已經被烈如影的血跡染成深紅色,他的屍體早已沉進江底,霎時,船上,侍衛與殺手的打鬥聲、妓女的驚叫聲紛紛涌來。
“快走,宮砂。”這時,一名女殺手拉過砂畫,“別愣頭愣腦的,爲主子辦事,就應該果斷。”
“可是……他不該死。”砂畫臉上淌出一串晶瑩的淚光,他像小將軍一樣善良,是她害了他。
“他不死,就是你死,就是大家死,就是主子死。”說完,女殺手敲暈了砂畫,在其他殺手的掩護下,帶着她逃離了畫舫。
雲嬋宮
“主子,二王子已死。”爲首的女殺手向烈如嬋稟報道。
烈如嬋拍了拍座椅邊上的扶手,“屍首呢?”
女殺手遲疑了一下,臉上沁出大粒汗珠,“由於當時場面很混亂,屬下怕宮砂姑娘阻攔,刺殺了王子一刀,看他奄奄一息時,就把他推下了幾丈深的漪蘿江,恐怕他的屍體早就被鯊魚咬碎了。”
“宮砂?”烈如嬋看着暈倒在一旁的宮砂,他了解她的個性,作爲一個殺手,心軟是她致命的弱點,他纔派了其他殺手幫忙,“你們做得好,把宮砂留下,退下。”
“是,主人。”十二名女子毫髮無損,可見武功高到哪種程度,烈如嬋對於弟弟的死,絲毫不痛心,爲了他的王位,這種事他做得多了。
“不要……”砂畫猛地驚叫起來,她做了一個很恐怖的惡夢,她夢見自己殺人了,滿手是血,她不要殺人。烈如影,對不起。
“你醒了?”
是烈如嬋的聲音。砂畫定盯一看,不知道何時她被殺手帶回了皇宮,烈如嬋正湊近她,玩味的盯着她。
“主人。”她連忙起身,他也退了起來。
烈如嬋盯着砂畫臉上那惟妙惟肖的櫻花疤痕皮,“不錯,雪宿的易容術越來越厲害了,你臉上這塊疤,根本看不出是假的。不過,完不成任務,它便消除不了,此生此世都要覆在你的臉上。”
“雪宿姐姐手巧,砂畫不介意。”砂畫回答道,她在宮砂苑裡常年居住,不知道外貌在平常人眼裡看來,是很重要的,她認爲心靈美就足夠。
“這個疤痕,你要好好利用,它會令衆人生厭,也會令衆人生憐。第一個任務,你完成得很好,現在,我要派給你第二個任務。”
我完成得很好?砂畫心中暗忖,自己不是差點壞了大事嗎?他爲何這樣說,他是想讓自己認爲,她已經是個殺人魔頭了嗎?
“主人請吩咐。”砂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