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好,你和孃親究竟是什麼關係?你們以前就認識,對嗎?”
聽蕭權提起,御好也不打算隱瞞,一邊把玩着他的手指,一邊回答道:“我和孃親在三年多前便相識了,如果不是後來嫁給了你,也許我該稱你一聲師兄纔是呢?”說到此處,御好不由得感慨命運的奇妙,如若當初自己以這樣的身份和他相識,他們是不是還會相愛?
“師兄?”蕭權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父親在家書中提到的那個聰慧至極的小師妹啊,我原以爲她應該是個行走江湖的小丫頭呢,不想竟然是你。”
“蕭權,你有沒有覺得命運其實很奇妙,我們之間明明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卻到如今才真正看透彼此的關係。”
彼時,御好尚且不知,這纔不過是上天和她開的玩笑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
“御好,我現在感覺好幸福。”蕭權緊緊摟着細碎的感慨着的小女人,無限的滿足,“御好,你幸福嗎?”
“嗯,我很幸福。”御好埋首在他的懷裡,細細體味着他的萬般柔情,這世上再沒什麼事能比靠在他的懷裡安睡更幸福的事了。
“侯爺,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恩?”蕭權似是猶豫了一下,放在錦被下的手輕柔的撫上御好的小腹,認真的道,“咱們三年抱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你看怎麼樣?”
御好笑着捶了捶他的胸膛:“你想得倒美。”
蕭權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脣邊吻了吻,認真的道:“御好,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想和你有好多的孩子,等我們老了,兒孫繞膝,我們就坐在你最喜歡的桂花樹喝茶品茗,彈琴吟詩,你說好不好?”
“好。”御好憧憬的應了一聲,清麗的眸中盈滿了晶瑩的淚水,兒孫繞膝,彈琴吟詩,多麼美好的誓約啊。事實上,她想先要一個女孩,如此便也不需要太過計較孩子是不是嫡出,因爲她會把自己所會的統統交給她,讓她做一個聰慧機敏,色藝雙絕的女子,一旦是個男孩,必然是要爭奪世襲侯爵之位的,庶出的身份只會讓他尷尬怨恨,她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場面。
“在想什麼?”看到懷中人兒出神的模樣,蕭權不由得有些擔憂,深怕她陷在什麼不好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蕭權,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坦白。”御好艱難的啓齒道。
“嗯。”他已經大概能猜出她要說什麼了。
“其實我會武功,身手還不錯,我們曾經交過手,你還誇我輕功不錯。”
“嗯。”他此前聽秦瀏說過那件事,後來細細分析,再想起在江南之時,御好曾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推入湖中,前後一聯想便什麼都明白了,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並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會些身手,保護自己,可他並不覺得她會只隱瞞了自己這麼一件事,“還有什麼?嗯?”
“以前我經常和你說謊,假裝柔弱和你撒嬌,那都是爲了博你憐惜罷了,其實我很倔強,很固執,我從來不和別的男人撒嬌。”
“嗯,我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他甘之如飴,他喜歡她的聰慧,狡黠,只要是她有的,他都喜歡。“還有呢?”他
希望她可以和自己坦白和折顏之間的那件事,哪怕和秦瀏調查的消息不一樣也沒關係,只要她說,他就信她。
看他一副瞭然的模樣,御好不免有些心慌慌,想了想,努力回憶道:“第一次和你上牀其實我不樂意的,我是被皇叔逼的。”
“不願意?”蕭權捏着她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捏的御好有些疼。
御好明顯感到蕭權有些生氣了,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不該挑戰他作爲男人的尊嚴的,思及此,御好忙伸着柔滑的小手安撫似的蹭蹭他的腰際,笑得有些討好:“別生氣嘛,後來我都是心甘情願的,你知道的,其實我很喜歡我們在一起的感覺。”
被她柔軟細膩的小手撫摸得有些難耐,蕭權忙按住了她的手,揚了揚眼角:“這些不用你說,我很有信心。”
御好扯了扯他的嘴角:“自大狂。”
“是誰說很喜歡我疼她的,嗯?”蕭權僅剩的些許不悅早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不是憐惜她懷着身孕,他早就想狠狠的再愛她一次了。
“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御好猶豫了半天,鋪墊了半天,就是爲了和他坦白這最後一件事。
“御好,我也有件事和你說。”蕭權突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說的很是認真。
“你說。”
蕭權沉默了一會兒,終還是脫口道:“御好,你原諒螓兒好不好?”
“原諒她?”御好心中微微一澀,他竟在這種時候要她原諒墨螓卿。
“御好,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如今有了身孕,便忘了那段過去好不好?”
他說的很有道理,她也相信他是爲了她好,可是胸口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窒悶:“我做不到。”
“御好……”蕭權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終只是喚了她一聲,不再說下去。
“我有些累了,睡吧。”御好拉了拉滑落在胸口的錦被,轉了個身,淚水滑落在枕上,頓時濡溼了一片。
身後傳來蕭權微微的嘆息聲,御好心中愈發緊澀……
一夜未眠,清晨蕭權起身的時候,動作一如既往的輕,深怕打擾她了一般,可是御好還是醒了,只是閉了眼不願睜開。
她的內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掙扎無助過,她不喜歡墨螓卿,非常不喜歡,如果當真答應蕭權放下這份仇恨,她便不能再將墨螓卿送給折顏,如果那樣,她真的不甘心,其實從頭至尾,她都不是一個好人,不是嗎?從一開始她就有一個天大的陰謀瞞着蕭權,如果不是昨晚被蕭權打斷,她也許會說出來,可是如今,無論如何她也沒勇氣再開口,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蕭權知道了她和折顏之間的交易,他會怎麼想?事實上,蕭權對墨螓卿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要深。
眼臉上突然一片柔軟溫熱,蕭權好聽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你醒了,你若是不願意,昨晚的話就當我沒說,不過千萬不要再哭了,看你眼睛腫成這樣。”
蕭權說着,俯身又在她的另一側眼上落下一個吻:“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別忘了,我們是最彼此最親密的愛人,我不希望你難過,好嗎?”
溫熱的淚水盛不住留了出來,
御好緩緩睜開一雙清麗紅腫的眸,靜靜的看着榻邊的男子,沙啞着聲音道:“我原諒她。”
“好。”蕭權臉上並未她想象的欣喜,他只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被角,“你再睡會兒,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晚上給你帶回來。”
御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這算什麼意思,拿吃的討好自己嗎?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蕭權溫柔的笑笑,問道:“我聽人說懷了孩子的女人都會想吃特別的東西,你就沒什麼想吃的嗎?”
御好這才知道他是在惦記這個,心裡一暖,遂拉着他的衣角撒嬌道:“可我要吃的東西真的很特別呢,我怕你不好意思買?”
見她撒嬌,蕭權顯得心情很好:“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娘子要吃的,夫君哪有辦不到的,說吧,想吃什麼?”
“冰糖葫蘆。”果然,御好話一出口,蕭權的表情就愣在了那裡。
“你要是丟不下衛彰侯爺的身份,就不要買了,其實吩咐小廝去買也是一樣的。”御好故作無所謂的表情,心裡卻憋了一肚子的壞水,要她原諒墨螓卿,他總該付出些什麼纔對。
“你喜歡吃冰糖葫蘆?”蕭權面帶溫柔笑意問御好。
“侯爺是覺得那東西粗陋嗎?還是覺得御好這等身份不該吃那東西?”兒時,宮裡的那些教習嬤嬤總是這麼教導她,什麼身份,儀態,總說天家帝姬就該吃些精緻的點心,哪能和那些宮外的孩子一樣。如今蕭權會這麼驚訝,她倒也不奇怪。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蕭權坐在了榻邊,將御好摟在懷裡,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際,“其實我幼時也很喜歡吃,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我只是沒想到你也喜歡,你放心,我晚上就給你帶回來,京中德華門街市上那個賣冰糖葫蘆的人是我兒時的玩伴,你要吃多少都可以。”
御好不敢置信的看着蕭權,原來他也喜歡吃冰糖葫蘆,御好突然就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彷彿又近了一步,這個時刻帶給自己驚喜和溫暖的男子,此生若能和他相守到老,還有什麼好求的呢?
“我終於知道最近朝堂上怎麼總會有些年輕官員請假了。”
“嗯?”御好不解蕭權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
“嬌妻在懷,哪個人還願意上朝呢,大冷天的站在朝堂之上真不若抱着嬌妻一直待在家裡,哪怕只是說說話也是好的。”
聽了蕭權的話,御好躲在他的懷裡心滿意足的笑笑,卻還是催促道:“快些去上朝吧,我可不想做紅顏禍水。”
“嗯。”蕭權應了一聲,卻不打算動身。
御好擡眸去看他,順着他炙熱的目光看去,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寢袍凌亂的裹着,從他的方向望去,正好可以看見胸前那一片柔軟細膩。
御好忙掙脫他的懷抱,滿臉通紅的斂好衣衫,推着他的胳膊:“快去洗漱換衣。”
蕭權壞壞的笑笑,附在她的耳邊小聲問:“我還沒問你,我若是給你帶了冰糖葫蘆,你怎麼謝我呢?”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御好臉羞得愈發紅了,垂了頭,低喃道:“早些回來,我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