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東走到白淺希面前,神情有些憂鬱的看着她:“心心她應該不是故意的,我代替她跟你道歉。”
白淺希怔愣的看着付晨東,做錯事情的是童心,可是付晨東卻在替她道歉。而且是自然而然就說出口,就像是童心的事情是他負責的,所以就連道歉也是他來做。
在付晨東轉身要走的時候,白淺希咬了咬脣,忽然說道:“爲什麼是你道歉?做錯事情的又不是你。”
“因爲那是心心應該道歉的,所以由我來也一樣。”
付晨東幾乎想也不想的就給出了答案,他的乾脆和理所當然讓白淺希再次深受打擊。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憂傷的眼看着頭也不回直接上車離開的付晨東。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的握着。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明明一心一意的守在他的身邊兩年,期盼着他可以對自己有一點點的在乎。而此前她也一直以爲付晨東對自己已經有些在乎了,不然他也不會頻頻帶着自己出現在童心面前還那麼親密。
可是今晚的一切又讓她的所有感受變成了自我意識過剩,在付晨東的心裡,童心依舊是第一位。她白淺希依舊,一丁點兒的位置都不曾有過。
“童心。”
黑暗中,尖銳而帶着怨氣的聲音迴盪着。
付晨東一路驅車直奔夜色王朝,他覺得胸口像是窩着一團火,讓他想要找個方式發泄出來。
想到童心的態度,想到那張跟自己相似的臉,他就莫名的覺得火大。
這算什麼?寧願跟一個跟他相似的人在一起,也不願意跟他走?
在童心的眼裡,就這麼厭惡自己嗎?
付晨東陰沉着臉,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辛辣的白蘭地。他想要把自己灌醉,想要把童心帶來的漣漪再次壓下去。像兩年來無數次獨自鬱悶的時候一樣,醉一場,然後抑制着情緒。
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該死。”
付晨東咒罵一聲,痛恨自己的窩囊。竟然,還在想着童心說的那句話。明明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些年的一切他不是都已經看明白了,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和童心永遠都不可能嗎?
可明知如此,在聽到童心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會痛。
這一點都不像他,彷彿是另外一個人。
“醉一場?”
付晨東側頭,看到車禹城的時候有些怔愣:“你怎麼會在這裡?”
車禹城笑了笑,在付晨東的旁邊坐下。他招手要來一杯xo,抿了一口然後纔回答:“剛好到這裡有些事情,你呢?因爲心心的事情嗎?”
車禹城直截了當的問題讓付晨東一愣,繼而露出一抹苦笑:“就這麼明顯?”
“衆所周知。”
車禹城又笑了笑,對於付晨東的情緒根本就不用猜測,就知道只能是因爲童心。
“真是的,我的情緒就這麼明顯嗎?”
付晨東哈哈笑着,眼底卻充滿了落寞。
車禹城看着他,微微有些嘆息:“你跟白淺希,是怎樣的關係?”
“應該說,是在一起的吧。畢竟,她是除了童心之外我唯一不討厭的女人。”
“所以,有一直交往下去的可能?”
“或許。”
付晨東笑着,低頭看着杯子裡所剩無幾的白蘭地。他舉起杯子,搖晃了一番,然後視線透過杯子環顧着整個酒吧。人潮攢動,所有人都在忘乎所以的舞動着。
似乎,沒有人有煩心事。他們都沉浸在音樂和喧囂中。根本就不會關注,角落裡落寞的傷心人。
“心心她……”
“唔,對了,或許我會跟白淺希結婚也說不定。”
付晨東忽然打斷了車禹城的話,他雖然在笑着,可是眼底卻帶着無奈和憂傷。車禹城跟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自然看得透他的心思。然而付晨東總是故作輕鬆,故意一副什麼都沒有的摸樣。
車禹城就算是想要說什麼,也覺得如果感情的問題靠別人來幫忙的話,那麼當事人就永遠都無法弄清楚自己的真心。
所以對於這件事,車禹城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你覺得,這樣好嗎?”
“恩,反正,我跟童心說到底的關係也不過是青梅竹馬。只是因爲她的父親是我們的老大,所以纔會相識罷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關係,不是麼?”
付晨東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仰頭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時間不早了,該走了。”
“恩,再見。”
車禹城和付晨東在門口分別,各自驅車離去。
童心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她起牀梳洗了一番,然後直奔徐蔚然的公司。
昨晚她想了許久,覺得自己是時候放棄付晨東了。雖然她只堅持了五年,對於付晨東十五年的感情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昨晚聽到他親口承認自己跟他沒關係之後,在看到他露出那種冷漠的表情之後。
童心決定要放棄了,不僅僅是爲了自己,也爲了不讓付晨東再爲難。
他昨晚那樣擔心自己,一定是因爲她的身邊沒有人照顧。那麼,只要她找到了依靠,付晨東就不用再費心擔心自己。他就可以和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雖然,童心真的很在意。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夠死心。但是不試一試的話,就真的什麼也做不到了。
所以她要去找徐蔚然,她要走上相親的道路。
“我沒聽錯吧?”
“沒有,我已經決定好了。如果遇到不錯的就相處看看,感覺還行就可以結婚。反正我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找個人結婚了。”
“可是你不是對阿東……”
“唔,那個啊。怎麼說呢,我只是不想要再讓他困擾了。他現在,跟白淺希的關係很好呢。如果我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阿東會很爲難的。”
童心雖然是在笑着,可是言語之間卻帶着落寞。
她的心思,徐蔚然一眼就看透了。可是既然童心決定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那,我幫你聯絡一些人看看。你打算什麼時候見面?”
“就今晚吧,先安排一個看看。”
童心一副迫不及待的摸樣說着,就好像她真的想要趕緊相親然後找到一個合適的男人嫁掉自己一樣。
徐蔚然點點頭:“那,我會看着安排的。等到安排好了,給你打電話。你今天應該還有課吧?”
“啊對了,你不說我就忘了。那我先走了,拜拜。”
童心的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匆忙的跟徐蔚然道別然後轉身往往外跑去。
如今的童心,是a市某大學的教授,教英文。因爲是特聘的,所以上課的時間大多是在下午,偶爾會帶個晚自修什麼的。
此前徐蔚然永遠無法想象到,一個染着五顏六色的頭髮像是小太妹一樣的童心,竟然會變成如今這副乖乖牌。當然,除了性格上的冒失和不夠淑女還和從前一模一樣外。
送走了童心,徐蔚然當即拿過電話撥給陌世。
“你就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就是了。”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心心和阿東不就真的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了?”
“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如果自己不搞清楚的話,旁人說什麼也沒用。”
“唔,也是這樣。”
徐蔚然握着電話,雖然覺得陌世說的有道理,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忐忑。如果童心和付晨東真的就此再無牽扯了,那該是件多麼遺憾的事情啊。
“先不說這個,老婆我們來說自己的事情好了。”
“咦,什麼事情?”
“今晚給我吧,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運動了。小可樂今晚不是被音音和小弋帶到表哥那裡去了麼。”
聽着陌世大言不慚的要求,徐蔚然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哎呀知道啦,這種事幹嘛要在電話裡講啊,真是的。就這樣我先掛了。”
“老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電話裡,陌世邪魅而又蠱惑的聲音讓徐蔚然的皮膚瞬間緊繃起來。她的臉更紅了幾分,細白的牙齒咬着嘴脣,一副難爲情的摸樣。
“哎呀,等晚上回去我當面親你總行了吧?就這樣,再見。”
卡擦一聲徐蔚然把電話給掛斷,手指不由的撫摸着嘴脣。就彷彿,感覺到了上面殘留着的陌世的味道一樣。
“啊,我在幹什麼啊,像白癡一樣。”
徐蔚然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開始在手頭的資料上尋找着適合的人選。
身爲傑奎琳的總裁,她接觸的精英可謂是多如牛毛。所以替童心挑選相親對象,也是小事一樁。
“咦,這個不錯。”
徐蔚然眯着眼睛看着電腦上的資料,越看越滿意。
原本打電話聯絡的時候徐蔚然還是很忐忑的,可是對方竟然爽快的一口答應了。這讓徐蔚然鬆了口氣,她把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告訴對方,然後又打電話通知了童心。
做完了一切,徐蔚然的心底頓時滋生出一股罪惡感。
如果這次的相親成了,那她豈不是就成了促使童心和付晨東分離的推手?
啊,真是的,爲什麼童心要讓她來做這件事啊。
“速度還真快。”
童心盯着手機屏幕上徐蔚然發過來的餐廳名字和地址,不由的驚訝着說道。
看看錶,距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
既然是她提出來的相親,自然不能夠草草就去了。起碼也要收拾一番自己,否則就太不給徐蔚然面子了。那麼下課之後,去做個spa什麼的,順便換個髮型。
晚上七點半,童心準時出現在飯店的門外。
她走進去,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往預定好的餐桌走去。遠遠的,她看到哪兒似乎坐着一個男人,因爲背對着自己所以看不到長相。不過從背影看,應該是個挺有氣質的男人。
看來,拜託徐蔚然幫她找相親對象真是找對了。
童心在心裡想着,而此刻她已經走到了餐桌前。
“你好,我是童心。”
聽到聲音,男人也擡起頭來。等看清楚了他的長相,童心不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怎麼……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