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徐蔚然才注意到,原來電梯一直都沒有動,處於靜止的狀態。門打開,外面依舊是剛剛的樓層。
徐蔚然憤憤的瞪了一眼陌世,踩着高跟鞋踏踏踏的離開。陌世則悠閒的跟在後面,雙手插在口袋裡。
當兩人分別站在自己的包廂門口時,這才發現他們竟然連位置都是挨着的。
徐蔚然和陌世互相看了一眼,還不等兩人回頭,面前的包廂門忽然同時打開。
“阿世?”
“蔚然?”
打開門的是付晨東和楚非城,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同時驚訝的開口。
同時,付晨東和楚非城走出來。一個看向徐蔚然一個看向陌世,氣氛瞬間有些微妙。
“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還以爲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呢。”
楚非城最先回過神,他一副什麼也沒看到的淡然摸樣,微笑着看着徐蔚然問道。
在場的人,除了徐蔚然還沒有自知之外,其他三個男人都注意到了她紅腫的脣。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然而楚非城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摸樣,多多少少讓陌世和付晨東驚訝。
“走吧,差不多該回去了。”
“恩。”
徐蔚然說着,先一步走回房間。楚非城走到門口,轉過頭,笑着朝着陌世和付晨東點點頭,然後進去關上門。
在剎那間,陌世和付晨東同時從楚非城溫和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一絲尖銳的異樣。
“他是誰?”
“楚非城。”
“我們認識嗎?怎麼覺得,他似乎不像是表面看起來一樣簡單。”
陌世皺眉,就連遲鈍的付晨東都感覺出來了。看來這個忽然出現的,叫什麼楚非城的身上果然有需要查明的東西。
“喂,你們兩個幹嘛呢?走吧走吧,我們去喝酒。”
童心從包房裡衝出來,一左一右的挽着陌世和付晨東往外走去。陌世和付晨東對視一眼,齊齊無奈的搖搖頭。
包房內,燈光被童心調到了最暗。長長的桌子上,各色酒瓶擺滿了。童心豪邁的打開一瓶,在三個杯子裡倒滿,然後推給陌世和付晨東一人一杯。
“來來來,我們來乾杯。”
說完,不等付晨東和陌世開口,童心直接把杯子裡的酒全數灌進嘴巴里。喝完之後毫不猶豫的又倒了一杯,又一次仰頭一飲而盡。
“心心,再喝會醉的。”
“喝酒不就是求醉的麼,真是囉嗦。”
童心揮開付晨東伸過來的手,又一次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看她的摸樣,似乎根本不打算跟付晨東和陌世喝,而是完全想要灌醉自己。
在童心第三次倒酒的時候,陌世伸出手擋在她的面前。
“讓阿東送你回去,不許往外跑。”
童心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從小童心就怕的人就是陌世,雖然他總是寵着她縱容着她,但是一旦認真說什麼的時候,童心從來都是乖乖的,不敢有絲毫的違抗。
悄悄地遞給陌世一個謝了的眼神,付晨東拉着童心離開了包房。
盯着桌子上的酒,陌世端起來喝掉。俊美到妖冶的臉上沾染了幾分陰鬱,看起來忽然憂鬱了不少。
“一個人喝悶酒?”
陌世側頭,皺眉看向站在門口的車禹城。
“阿東剛剛送心心離開,進來吧。”
車禹城走進來,關上門,然後走到陌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替自己倒了杯酒,又給陌世到了酒,然後端起杯子微笑着看向陌世。
“過得還好嗎?”
說起來,這是車禹城回國以來,爲數不多的跟陌世面對面的坐着。
雖然此時的兩個人已經不是劍拔弩張,卻因爲徐蔚然多少有些隔閡存在。
“還不錯,你呢?回國之後似乎一直在忙,有什麼打算?”
“開公司,找個冠冕堂皇的身份掩蓋黑暗裡的盔甲。”
車禹城笑了笑,揚了揚手裡的杯子,仰頭喝掉裡面的酒。陌世也喝掉自己杯子裡的,面容淡漠的看着車禹城。
“如果沒有希望的話,就狠心一點。我不想看到心心現在的摸樣。”
車禹城一愣,握着手裡的杯子安靜的看着陌世。
看來,陌世終於還是提到了童心的事情。說實話,他也比較困擾。因爲是寵愛了十幾年的妹妹,所以拒絕的話無法說的太明確那樣太殘忍。
可是越是這樣,就越是會讓童心覺得她還是有希望的。
雖然這些年以來,她都是安靜的陪在自己的身份。但是時間久了,愛情會把一個人變成什麼樣子,誰也說不準。萬一童心變成了他們不認識的人,那該怎麼辦?
關於這些,車禹城不是沒想過。
可是要讓他冷酷的拒絕童心,殘忍的告訴她不要喜歡自己,一想到那之後童心會痛苦不已,他就無法說出口。
“如果只是拒絕她,就能夠讓心心從這段感情中解脫出來的話,那感情豈不是太簡單太俗心所欲了。”
聽到付晨東的聲音,陌世和車禹城不由的轉過頭去。
“你不是送心心回家了嗎?”
“小惡魔死活不讓我跟着,然後自己跑掉了。”
付晨東聳聳肩,他絲毫辦法都沒有。童心一旦倔強起來,他如果強硬的話只會適得其反。
陌世皺眉,銳利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幽暗。
“嘖嘖,好久沒有三兄弟一起坐下喝酒了。”
付晨東故作輕鬆的說着,坐在車禹城的身旁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
“啊,真懷念以前血雨腥風快意恩仇的日子。正經經營送死久了,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生鏽了。”
付晨東無比誇張的說着,揉了揉脖子,然後倒了杯酒咕嚕嚕的喝光。陌世和車禹城齊齊沉默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付晨東。
“喂,都看着我幹嘛?”
付晨東看看車禹城又看看陌世,一臉警惕的問着。那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同時移開視線。
莫名其妙。
付晨東在心底嘟囔着,腦海裡不由的又想起了剛剛童心的摸樣。
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看起來卻比哭還要難過。對於阿城,她究竟愛的有多深?
童心一定不知道,看着那樣傷心難過的她,他自己也難過的像是快要死掉一樣。像是窒息的魚,明明身邊就是海,卻不敢躍入。
他看着童心是如此的感受,那麼童心看着車禹城的時候,也應該是如此吧。
她一個人離開,是不是又去喝酒了?她喝醉的話,沒有人在身邊,會不會鬧出什麼事情來?萬一遇到了危險,怎麼辦?
“阿東?”
“魂歸來兮。”
“喂,你們幹嘛。”
付晨東大呼一身跳起來,快速的抽出桌子上的紙巾擦拭着臉上的酒漬。不用說也知道,那些酒漬來自於陌世和車禹城。
該死,好好地竟然被兩個兄弟潑酒!
“看你一直在走神,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提醒用得着潑酒麼?”
“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快清醒。”
付晨東徹底無語,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這兩個傢伙出生入死的兄弟。看他們一致對自己的摸樣,倒像是他們是一國的,而自己是敵對勢力。
可惡,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是這樣。
“放心不下心心就去找她,幹嘛在這裡礙眼。”
輕蔑的瞥了一眼付晨東,陌世勾脣露出一抹挪揄的笑。
“去吧,那丫頭一定又要喝酒了。這個時候,能陪在她身邊的人就只有你了。”
車禹城也微笑着開口,帶着鼓勵的看向付晨東。
“我也知道,可是……如果讓心心知道我的感情的話,對她是一種負擔。我不想讓她連我也要逃避,所以……”
“所以,你想要讓心心置身在危險中?”
陌世的聲音驟然冷了起來,眯着眼睛嚴肅的看着付晨東。
“喝醉了的單身漂亮女孩子,環境換亂又魚目混珠的酒吧。不遇到危險的機率,似乎沒……”
車禹城的話還沒有說完,付晨東就已經轉身快步離開了包房。
陌世和車禹城互相看了一眼,舉杯,然後喝掉各自的酒。
震耳欲聾的音樂,羣魔亂舞的舞池。尖叫聲,歡呼聲,口哨聲,不絕於耳。
童心坐在吧檯前,眯着眼睛晃動着杯子裡色彩豔麗的酒。經過調酒師調和的酒,很漂亮,彷彿已經脫離了酒的限制。眯着眼睛,透過燈光,可以看到更絢麗的色彩。
數不清已經喝了多少杯了,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重疊的幻影。
童心搖搖頭,仰頭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味道並不辛辣,相反格外好喝。有些甜,但是後勁兒很足。
“再來一杯。”
“美女,一個人在喝悶酒?怎樣,哥哥陪你喝一杯?”
童心側過頭,眯着眼睛打量着身側小混混摸樣的男人。伸出手,抓着他的衣領拉近。勾脣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你不配。”
然後用力的推開,轉身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再次一飲而盡。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搭訕沒有成功,還被羞辱,小混混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他的神情變得兇狠起來,伸手摁住童心的肩膀,冷冷的笑着。
“小妞,活的不耐煩了。”
小混混冷笑着說,忽然抓起童心,拉着她要離開。周圍全是看熱鬧的人,沒有人上前幫忙。
“你幹什麼,放開我。”
童心瞪着小混混,掙扎着要甩開他。平時的童心還是有些防身術的,但是今晚的她醉了酒,渾身上下沒有太多的力氣。任由她掙扎,卻擺脫不了小混混的鉗制。
“惹了大爺我,你以爲會輕易放過你?”
小混混說着,又用力的拉了一把童心。猝不及防間,童心撞上小混混的胸膛,而他則順勢抱住了童心。
那一瞬間,儘管喝醉了,童心卻還是覺得噁心。
她更加用力的掙扎着,忽然一口咬在小混混肩膀上。她咬的很用力,幾乎要把那塊兒肉給咬掉。
“找死,媽的。”
小混混怒罵一聲,用力的拉開童心,同時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童心的腦袋騙到一側,長髮凌亂的貼着臉頰。紅腫的臉頰上,五指印格外的明顯。
“呸,就憑你也敢碰我。”
童心冷冷瞪着小混混,張嘴把嘴裡的血吐出來。她的輕蔑和不屑再一次惹惱小混混,他衝上前一把抓住童心的頭髮逼迫她擡起頭來。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到底能不能碰你。”
小混混說着,忽然朝着童心吻去。
看到他兇狠的眼神,以及周圍那些旁觀的人一個個眼底的幸災樂禍,童心忽然害怕起來。
她不要,她不要被厭惡的人親吻。
誰來,誰來救救她?
混蛋付晨東,他怎麼可以任由自己一個人離開?混蛋,怎麼還不出現?
“混蛋付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