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子就到了公寓。徐蔚然努力的睜了睜眼睛,讓意識稍稍的清醒了一些。她打開車門下了車,禮貌性的朝着男人點了點頭。正要走,忽然想到了住院費的事情。
“那個先生,方便把您的地址給我嗎?我會把錢還給您的。”
“不用了,反正也沒多少。”
“那怎麼行,畢竟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先生能夠送我去醫院已經做到了應做的事情,所以醫藥費我一定要還。”
“那……好吧。”
男人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徐蔚然。她道了謝,然後才轉身離開。而男人也在同時發動車子,調轉車頭離開。徐蔚然收好了名片,空出手來揉着疼痛不已的眉心。
太糟糕了,她下次應該注意休息和飲食,絕對不能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了。
“徐蔚然。”
就在徐蔚然暗自想着的時候,思緒忽然被陌世冰冷的聲音所打斷。她愣愣的擡頭,視線瞬間就對上不遠處陰影裡的陌世的。他的腳邊扔着一堆菸頭,看來已經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糟了,陌世竟然會來找她,而且偏偏是在今天!
“你……怎麼在這裡?”
“呵,這樣的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吧?現在,凌晨兩點零五分。”
陌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語調森冷的說着。他在這人足足等了三個小時,從十一點趕到公寓找不到徐蔚然人開始。
她回來了,而且是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送回來的。兩個人,還在下車之後依依不捨的話別!剛剛發生的一幕幕事情全都浮現在陌世的眼前,他覺得自己憤怒的都要爆炸。
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僞裝的冷靜,陌世忽然像是雄獅一樣衝上前,一把拽過徐蔚然的手腕把她直接拖到陰暗的大樹下。
“怎麼,我才三天不出現,你就寂寞難耐了麼?”
陌世眼眸一片幽暗,如同惡狼一般。
“陌世,你在幹什麼?這裡是公共場所,會有人經過的。”
“呵,你還怕被人看見?當真是讓我意外,原來徐蔚然還知道什麼是羞恥。不過可惜,羞恥那種東西我陌世天生就沒有。”
“啊,陌世你混蛋。”
“混蛋,變態……唔。”
徐蔚然還想破口大罵,嘴巴卻被陌世給堵住。他的吻猛烈的如狂風暴雨,就像是在給予徐蔚然懲罰。粗暴的幾乎是在摩擦,很快徐蔚然的嘴脣就被撕裂,刺痛襲來。
身體被硬生生的擠壓在樹幹上,隨着陌世的動作一下下狠狠的蹭着凸凹不平的樹皮。很痛,很快徐蔚然後背嬌嫩的皮膚就被蹭破,背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痛。
那種感覺,比身在地獄還不如。
終於,在四面八方的折磨和痛楚中,徐蔚然再一次體力不支的昏了過去。
陌世根本就不曾察覺,他完全被憤怒所支配。他的眼裡只有徐蔚然的欺騙、虛僞以及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他只想要狠狠的宣泄,狠狠的懲罰徐蔚然。
月亮隱入黑暗中,烏雲愈發的厚重起來。看來,是要下雨了。
一直到了結束,陌世這才察覺到徐蔚然的不對。那一刻,他的心猛然漏掉了半拍。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驚慌失措的大喊出聲。他的臉色愈發的陰沉起來,直接抱起徐蔚然離開。
一陣風吹過,地上孤零零躺着的名片被風吹的翻轉了幾下,然後消失在黑夜裡。
“徐蔚然,別裝了。”
陌世把徐蔚然丟在牀上,一邊說一邊打算去拍她的臉頰。然而當他看到自己的雙手時,忽然就愣住了。手掌上遍佈的紅色,是血。
怎麼回事,竟然會有血?
陌世被嚇了一跳,直接把徐蔚然翻過來。看着徐蔚然被鮮血浸染的後背,陌世的心底涌上一股深深地懊惱和愧疚。他抿着脣一言不發的找到醫藥箱,沉默着開始替徐蔚然清理傷口。
雖然血挺多,不過好在只是一些擦傷。洗乾淨,塗了藥之後看起來就沒有那麼嚴重了。
之後陌世又換了牀單,替徐蔚然穿上睡衣,然後才把她放進杯子裡。當陌世給徐蔚然手腕上的淤青塗藥的時候,忽然看到她手背上已經變成青紫色的針眼。
那是輸液纔會造成的,徐蔚然什麼時候去輸液的?
該死,看來他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等到徐蔚然醒了問她?不行,他做不出來。剛剛跟徐蔚然發了脾氣,如果他問徐蔚然的話,那豈不是在明擺着告訴徐蔚然,他在懷疑自己是否誤解了她?
讓徐蔚然知道他對她愧疚,那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思來想去,陌世決定自己派人去調查。反正,他手下的人也一樣查得出來。
看了一眼徐蔚然,陌世又想到之前送她回來的男人。原本已經漸漸消失的怒火再次上涌,他冷哼了一聲,直接起身離開了公寓。
不過是復仇工具,不要太寵。女人一旦得寵就會變得肆無忌憚,變得無法無天。他不會像是父親一樣,被一個女人給耍的團團轉,絕對不會!
徐蔚然這一睡,一直睡了二十多個小時,整整一天半的時間。
醒來之後大腦裡還有些混沌,迷濛了片刻之後此前的記憶才一點點的回想起來。
“呀,畫稿。”
想到自己遞交的畫稿在今天要出複選的名單,徐蔚然也顧不得身體的疲憊,跳下牀就鑽進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查詢起來。
“太好了,初選通過了。複選是在……啊,竟然是在今天!”
徐蔚然驚呼了一聲,更加仔細的看着上面的複選規定。
參加的總共有五百七十六人,而成功進入複選的卻只有十人。幾乎是五十七比一的比率,她能夠進入複選無疑是對徐蔚然畫工的一種肯定。
“下午三點,易迅動漫十七樓會議廳。”
記錄下了時間和地點之後,徐蔚然匆匆的起身洗漱。換衣服的時候看到後背上已經漸漸結疤的擦傷,徐蔚然臉上興奮的神情忽然又僵硬起來。
那天之後,陌世好像就沒有出現過。
徐蔚然,你還有空去想別的?陌世如果不出現的話,你不是應該更輕鬆嗎?
心底,一個聲音在怒吼着。
徐蔚然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睛。迅速的從衣櫃裡挑選了衣服,然後換上,對着鏡子看了一番之後才自信滿滿的出門。
“您好蔚然小姐,這是您的號碼和名片。”
在前臺哪兒報了姓名之後,對方就拿出一個工作牌遞給徐蔚然。她道了謝,然後戴上銘牌搭乘電梯上了十七樓。在她之前已經有幾個進入複選的選手來了,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看到徐蔚然,那些人投過來的視線也各不相同。有驚豔的,有嫉妒的,有輕蔑的也有高傲的。對於這些人,徐蔚然不想搭理,她不露聲色的坐在最末的位置安靜的等待着。
所謂的複選,就是由公司的負責人出題,然後請參加複選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根據自己的理解和想象用畫的方式表現出來。
十個人,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結束了繪畫。剩下的就是討論時間,票數最高的人就會成爲優勝者。優勝者可以跟易迅動漫簽約,成爲公司專屬畫手。
易迅動漫作爲國內最知名的公司,能夠進入這裡的畫手大多可以是業內頂級的。只要有了易迅的培養,就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有所成就。其中最吸引徐蔚然的是,只要成功簽約,公司就會支付十萬的簽約金。
十萬元對於徐蔚然來說,無疑是一筆鉅款。而且,可以解決她的燃眉之急。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漫長的,徐蔚然帶着滿滿的信心。然而她卻不知道,一場陰謀正在逼近。
“查到了?”
“廢話,你當兄弟我是幹嘛的。”
付晨東一臉得意的揚了揚手裡的文件夾,那表情,就像是在說‘趕快誇我吧,趕快誇我吧’。陌世當然是看見了的,卻根本不予理會。
他只是挑了挑眉,然後伸出手等着付晨東把東西給他。
“嘁,兄弟我可是爲了你的事情嘔心瀝血鞠躬盡瘁,你好歹也有些表示嘛。”
“心心怎麼會忽然離開?”
陌世沒有理會付晨東,而是忽然提到了童心。然而,他的一句話瞬間讓某人閉上嘴,乖乖的把文件夾遞給他。
陌世看也沒看付晨東,直接打開文件夾。看了上面的內容,他的眼底忽然涌出一抹愧疚。看來,那晚他是真的誤會了徐蔚然。那個男人只不過是送她去了醫院又送她回來而已,他卻……
可是,徐蔚然好好的怎麼會去醫院?
“你最好抓緊時間把心心追回來,否則有你後悔的。”
合上文件夾,陌世留給付晨東一句警告,然後直接走人。
辦公室裡只剩下付晨東,那張總是痞氣的臉在此刻變得陰鬱起來。雙手,一點點的緊握成拳。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要追過去。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把童心給找到,從此以後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哪兒也去不了。因爲他愛她,儘管這份愛發現的有些晚。
可就是因爲愛,他纔不能那麼做!
心心,我究竟應該怎麼辦?
等待結果的時間是漫長的,周圍不斷的傳來喧囂聲。似乎是因爲這次進入複選的人中,有一個是在漫畫界比較有名氣的畫手。他幾乎是複選的準獲勝者,其他人都在巴結他。
當然,除了徐蔚然之外。
她依舊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後背上因爲有傷,所以她只能坐的筆直。長久的維持同一個姿勢,真是夠累的。
“咦,瞧你坐的這麼僵硬,莫非是在緊張?”
有人搭訕,徐蔚然擡頭看去,沒想到是剛剛被衆星捧月的男人。
“你好,我叫徐彥宇。”
“你好。”
徐蔚然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打個招呼。對於這種有了一些成就就自以爲是的人,徐蔚然沒興趣。因爲徐彥宇很容易讓她想起來陌世,一想到陌世她的好心情就會不見。
綜合起來,徐蔚然同樣不想跟徐彥宇有太多的接觸。
她的態度在徐彥宇看來,卻是傲慢而狂妄的。這對已經有些名氣的徐彥宇來說,是一種羞辱。他原本就是因爲徐蔚然漂亮,砍頭坐得筆直以爲她在緊張所以纔想要藉此來搭話順便發揮自己的魅力攻陷她的。
誰知道,他竟然在她面前碰了壁。
這對徐彥宇來說,是不可原諒的。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冷冷的瞪了一眼徐蔚然,然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一幕很少有人看見,然而在不遠處,一個身影卻把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