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問,你能不能陪我去看?”
丁培然聞言,原本準備埋首工作的動作一頓,擡起頭驚訝的看向紅着臉的徐嘉嫺。
徐嘉嫺一急,臉上紅霞更甚,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情侶座票的位置比較好,這票不用就浪費了。”
“兩張票都給你,你可以約喜歡的人或者朋友一起去看。”丁培然看着紅着臉的徐嘉嫺,覺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有些可愛。
可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啊,徐嘉嫺暗暗想道,但她現在卻不能說,急的臉更紅了。
“我現在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人陪我去,丁大哥你就陪我去好不好?”徐嘉嫺又急又羞,情不自禁的開始向丁培然撒嬌。
丁培然原本帶笑的俊顏一滯,目光微變,隱約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麼。
徐嘉嫺怎麼可能沒有願意陪她去的人?第一個人選就是她的親哥哥徐嘉毓,但她卻要求自己陪她去聽演奏會,還是坐情侶座,由不得他不多想。
再聯想到她這段時間的種種表現,丁培然覺得,他好像猜到了某個真相。
“嘉嫺,你是不是……”
但丁培然在徐嘉嫺既期待又害怕的目光中沒再繼續問下去,他想,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了。
“丁大哥,你願意陪我去嗎?”徐嘉嫺有些失望,又有些鬆了口氣,看着丁培然忐忑的問。
“對不起,這兩張票我可能還需要再問一下可晴的意思。”丁培然看着徐嘉嫺的眼睛認真回答。
以徐家的家世,父親是不會同意的,既然這樣,長痛不如短痛,他此時有點兒後悔將徐嘉嫺帶進公司了。
徐嘉嫺的目光慢慢黯下去,卻強笑着說道:“這樣啊,那我先去工作了。”
丁培然點點頭。
徐嘉嫺走出丁培然的辦公室,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溢出眼眶,捂住口跑進洗手間。
她聽出了丁培然話中的拒絕之意,心痛的快要窒息了。但她就是喜歡他啊。就算哥哥那樣說他,她也不在意,只想陪在他的身邊,和他在一起,可他連這個機會都不願意給她。
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放棄的,她喜歡了他六年,不想,不願,也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易宅,琳琅院的院子裡。
黎佳茉自從接完徐嘉嫺的電話便一直這樣坐着,手下的畫再也畫不下去,放在一邊,望着院中的一顆青藤發呆。
外界對黎佳莉的溢美之詞,她從小聽到大,即使她被送到了鄉下,也依舊聽照顧她的人拿自己和黎佳莉做對比。一個是被送到鄉下放養的姐姐,一個是被稱爲“小提琴精靈”的妹妹,兩個人簡直天差地別。
她從小喜歡畫畫,但所用的顏料和畫筆只能買廉價的,最貴的一套還是姑姑送的。
而黎佳莉要學小提琴,爸爸媽媽都支持她,爲她找來最好的老師,買來名貴的小提琴,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黎佳茉不是沒有羨慕嫉妒過,但她是姐姐,理應讓着妹妹,後來就慢慢習慣了,習慣了爸爸媽媽的忽視,習慣了妹妹的針鋒相對,習慣了弟弟的冷嘲熱諷,在那個家裡她似乎總是多餘的。
事實證明,她果然是多餘的,丁月和黎佳莉恨不得她去死。
而黎佳莉的首次小提琴個人演奏會,黎家已經爲她造勢半年,籌備了一年多,就是爲了打響黎家和黎佳莉的名氣,黎佳茉自然早就知道。
那時的她爲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妹妹而感到自豪,但現在,她卻不願再看一眼,從黎佳莉和丁月聯手欲置她於死地的時候,她就沒有這個妹妹了。
“小茉茉,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老頭子,我去爲你出氣!”
易老爺子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黎佳茉這纔回神,聽到他的話不由摸了摸臉頰,原來不知不覺,她竟然流淚了。
黎佳茉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綻出一個笑容:“伯父你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易珏沉聲問,他和易老爺子是在琳琅院門口碰到的,便一起進來了。
黎佳茉搖搖頭,垂下眼簾低聲道:“沒事。”
易珏眸光幽深,抿緊薄脣,阻止了老爺子的繼續追問,既然佳茉不想說,他們就問不出來,還不如不提。
他的目光落在被黎佳茉放在一旁的畫板上。
“你在畫畫?”
“是啊,畫的不好。”黎佳茉受剛纔的事情影響,興致不是很高。
“還不錯,”易珏說道,構圖嚴謹,色彩鮮明,筆觸自然,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黎佳茉作畫,自從她宣佈這一個時間段內是她的畫畫時間,便閉門作畫,沒想到她的畫比他想象的好的多。
他知道黎佳茉畢業於美術學院,以她在黎家的處境,必然不會從小培養她的興趣,在上大學之前,她從來沒有系統的學過。他看到過她在學校時的作品,說實話,黎佳茉是真的有美術天賦,即使條件不夠,她依然可以比某些從小學習繪畫的人畫的好,但當時總感覺那畫上少了些什麼。
直到看到她放在另一邊的這段時間畫好的作品,易珏才知道那時少了的是什麼——感情。
現在黎佳茉的畫,比過去的作品多了幾分清透,讓她的作品瞬間提升了一個境界。
黎佳茉聽到易珏的話只是矜持的笑笑,低下頭將自己的畫收起來,今天是畫不成了。
“想去F國看畫展嗎?”易珏突然問。
“嗯?”黎佳茉迷惑的擡起頭,“我現在的情況可以出國?”出國是要護照的吧?那她一出境不立刻就被丁家覺察了?
“沒關係,我們坐私人飛機去。”易珏說道。
易老爺子也在一旁幫腔:“對啊,出國散散心,讓阿珏陪着你。”看的出黎佳茉心情不太好,老爺子也有些不舒服。
黎佳茉想了一下,低低說道:“再說吧。”
既沒拒絕也沒答應。
“一個月之後赫克託先生會在F國舉辦自己的個人畫展。”而邀請函早已放在他的書桌上。
本來正在低頭收畫作的黎佳茉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擡起頭看向他,“你剛剛說的是赫克託先生的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