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牢禮,同吃從一頭牲畜上取下的肉,象徵夫妻倆同甘共苦。合情共飲,兩個嚼用紅絲相連,中間一朵紅花,新人先是各自喝半杯酒,然後交換杯子,換飲而盡,這便是當時的合情杯。”
“古人飯後要飲,就是以酒漱口,既爲了清潔口腔,同時也有安食的作用。飲有三次,稱三飲。婚禮中三飲的酒器,前兩次用嚼,最後一次用情。所謂情,就是將刨瓜(葫蘆)對剖而成的瓢,夫婦各執一片而飲,稱爲合情而飲。”
易珏和古佳茉一一照做,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共牢而食,合巹而飲,相濡以沫,甘苦與共。
“行解纓結髮之禮。”
易珏親手解下古佳茉頭上許婚之纓,取過一把剪刀,拾起她的一縷長髮,只聽“喀嚓”一聲,那縷每每令他愛不釋手的及臀長髮便落在了自己手上。
手上輕輕一纏,將之小心放進古佳茉展開的錦囊裡,又剪下自己的一縷黑髮,再次放入錦囊裡。
隨即兩人共同將錦囊線繩拉緊,意指夫妻雙方血脈相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行執手禮。”
易珏與古佳茉四手相執,四目相對,緩緩說出“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十六個字雖短,卻擲地有聲,令人動容。
當這十六個字清晰的聽到從對方口中說了的時候,易珏和古佳茉的眼睛同時一溼。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兩個人走到現在這一步有多麼不容易。
相識五年,兩次差點兒天人永隔,面臨死別,也兩次不得不生離,多少次的痛不欲生和煎熬。
在她生身染無解的HR病毒,求生無望時,多少次想要結束這彷彿永無止境的痛苦,但易珏的堅持讓她不忍放棄,只想着再堅持一下再多堅持一下,也許轉機就在下一刻。也幸好他們沒有放棄,雖然付出了一定代價,但最終他們還是收穫了幸福。
古佳茉最初並不看好他們的未來,相比易珏的篤定,她要膽怯的多,因爲自卑和膽怯,恐於付出,吝於付出,卻不自覺的汲取易珏給予自己的溫柔和溫暖。
她明知道這是不對的,卻無法阻止,也無力阻止,情不自禁的隨着易珏沉淪。
如果沒有易珏的堅持,他們或許就沒有現在了。
古佳茉是如此感謝上天讓他們相遇,將彼此變的更加美好,只爲對方而改變。
易珏又何嘗不是?
如果沒有古佳茉,他不會知道自己原來可以有如此熾烈的感情,可以將“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十六個字在現實中完美演繹,可以將枯燥乏味的生活過的有聲有色。
古佳茉帶給了他全新的體驗,讓他體會到爲一個人的喜而喜,爲一個人的怒而怒,爲一個人的哀而哀,爲一個人的傷而傷。
她即是我,我即是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我願執你之手,與你偕老,即使天地萬物化爲塵埃,你我此情永不變!
“行夫妻對拜之禮,男女雙方舉手齊眉,夫妻對拜四拜。”
易珏與古佳茉相對而站,舉手齊眉,一拜再拜。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結髮爲夫妻,恩愛永不移。
“禮成!”易澤高聲叫道,聲音裡充滿了喜意。
終於,終於,珏爺和古佳茉有情人終成眷屬。
易老爺子蓋住眼,遮住最終還是忍不住流下的眼淚,臉上卻還是笑着的,充滿欣慰和美好的祝願。
易家五將全都面帶祝福,看着臺上郎才女貌的易珏和古佳茉,嘴角含笑。
參加婚禮的賓客也被這別開生面的漢式婚禮所震撼,他們從沒有想到婚禮居然可以這麼辦!
莊重、肅穆、高貴、韻美!
讓人難忘,令人震撼!
儀式結束,勤勞的執事們立即化身美麗的舞者,精彩的漢舞表演爲婚禮增添別樣風采。姑娘們的每一次蹲踏俯仰、呼吸吐納,都盡顯漢家女子的婀娜多姿。
衆人欣賞的有滋有味,有人甚至有了下一次自己或者子孫的婚禮也要這麼辦,不管花多大的代價,費多少心思都值得。
現場唯二沒有被這場婚禮感動到的人也就只有易明珠和袁智楠了。
“阿楠,你什麼時候才能結婚呢?”易明珠突然嘆道。
看完了這場婚禮,雖然她嘴上不以爲然,心裡對這場別開生面的漢式婚禮還是很推崇的,特別是謝父母恩的時候,她想象着如果到時候是她坐在那裡,接受兒子和兒媳婦的拜謝,一定會像天下間所有的父母一樣感動落淚。
有多少人一輩子除了在父母離世的時候,給父母磕過頭?
他們含辛茹苦將兒女教養長大,教他們做人做事,爲他們遮風擋雨,不求回報的對他們好,所圖的只不過是兒女們可以將他們放在心上罷了。
所以易明珠感動了,第一次有了想要趕快兒子結婚的想法。
“你比易珏還要大了十歲,他都結婚了,你也該考慮考慮了。”
袁智楠聞言臉色一黑。
雖然男人並不像女人一樣對自己的年齡那麼敏感,但還是會在意的。
特別是袁智楠已經四十歲了,別說結婚,就連訂婚都沒有,也沒有正在交往中的對象,本來就讓他遭受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袁智楠並不是不婚主義者,他其實很希望自己可以娶一個對自己有幫助的妻子。
問題是這個妻子的人選不好找,他看上的對方看不上他,看得上他的他覺得對方身份不夠,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本來易珏決定和古佳茉在一起時,他還暗地裡嘲笑易珏沒有眼光,居然看上了一個毫無倚仗的相當於孤女的古佳茉。
現在看來易珏的眼光真是“好”的不得了,五年前就看中了古家流落在外的未來家主,身份不可同日而語。
這讓袁智楠更加憤慨,爲什麼自己就沒有易珏那麼好的運氣!
袁智楠的目光微擡,不經意間落在不遠處的一個倩影身上。
“媽,要我結婚也可以,您能說服對方嫁給我嗎?”袁智楠目光一眯,冷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