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嫺想起古佳茉答應自己做她的伴娘,但她現在的傷勢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她的婚禮。
“佳茉,我之前說……”
古佳茉看到徐嘉嫺有些爲難的神色就猜到她想說什麼,於是不等她開口便說道:“我的婚禮你是一定要當伴娘的,所以你什麼時候康復,婚禮就什麼時候舉行。”
徐嘉嫺先是一喜,然後迅速反應道:“請柬應該已經發出去了吧?現在臨時改日子會不會不太好?”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婚禮了,請柬一定早就發出去了。
而且古佳茉要舉行的是漢式婚禮,婚禮日期是千挑萬選的吉日,下一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易家主會不會因此恨死她啊!
不止是易家主,相信易家還有古家知道婚禮改期也不會高興,畢竟請柬都發出去了,這樣出爾反爾對兩家的聲譽都不好。
而且突然宣佈延期婚禮,外界說不定會有一些惡意的揣測,這對剛剛恢復生氣的古氏來說不是件好事。
徐嘉嫺沒有考慮多久便拒絕了古佳茉這個誘人的提議:“佳茉,雖然我很想作爲你的伴娘參加你的婚禮,但我不能這麼自私,婚禮如期舉行吧,我在一旁觀禮就可以了。”
古佳茉當然知道婚禮改期會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她還沒有和易珏說,但她想易珏應該已經猜到了,但他沒有阻止她,他從來都是這樣,無論她做什麼決定,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她。
她愧疚,卻不得不這麼做,她答應過表姐要讓她做她的伴娘,就不能讓她遺憾。
至於其他的事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易珏的想法,易珏的眼神告訴她,無論她的決定是什麼,他都會支持她。
所以她纔可以在徐嘉嫺面前說出婚禮延期的話。
“不行,我們約好的,你要做我婚禮上的伴娘,不能食言。”
徐嘉嫺見古佳茉神情堅定,臉上一急,“你不能胡鬧,婚期自私能說改就改?我真的沒關係,在一旁觀禮也是一樣的。”
“如果你真的因爲我婚禮延期的話,那我也沒臉去參加你的婚禮了。”不利己,徐嘉嫺只好這樣威脅。
她希望看到古佳茉幸福,而不是因爲她一個人而讓整個婚禮延期,萬一易家主因此對佳茉有什麼不滿,她就再一次成爲罪人,所以她絕不能讓古佳茉將婚禮延期。
古佳茉啞言,嘉嫺表姐的表情告訴她,她是認真的,如果她真的將婚禮延期,她不但不會成爲婚禮的伴娘,甚至不會出席她的婚禮。
但她的婚禮是一定要讓徐嘉嫺參加並且做伴娘的。
古佳茉正想說什麼,卻見房門被打開,易珏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易澤。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到她和徐嘉嫺的對話。
看到易珏,古佳茉心裡下意識一虛,雖然確定易珏一定會支持自己的所有決定,但這個自私的決定卻讓她在面對一心爲她着想的易珏時底氣不足。
她知道他有多麼重視這場婚禮,又是多麼的期待,易老爺子之前偷偷給她看過易珏親手爲她設計的婚服,每一幅手稿都漂亮極了,但易老爺子說這只是手稿的一部分,並且是被廢棄了的手稿。
古佳茉無法想象真正定下來的婚服手稿是什麼樣的,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的婚服一定美輪美奐,讓她愛不釋手。
易珏是如此期盼這場婚禮,但她卻要延期,可以想見他會有多失望。
古佳茉下意識躲開了目光,沒有看到易珏眼中的寵溺和笑意。
病牀上的徐嘉嫺卻是看的清楚。
疑惑的看着易珏緩慢向病牀走來,在古佳茉身旁站定,卻不說話。
古佳茉堅持了一會兒便敗下陣來,裝作才注意到易珏站在自己身邊的樣子,“珏,你怎麼來了?”
易珏在易澤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拉過古佳茉的手握住,長長的眼睫毛垂下,蓋住了眼中的情緒,淡淡的“嗯”了一聲。
古佳茉確定易珏一定聽到了自己和徐嘉嫺的對話,並且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被易珏握住的手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微癢,卻帶着絲絲甜意延伸至心臟,讓易珏無法抵擋。
何必這樣討好?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會真正生她的氣。
徐嘉嫺沒有注意到古佳茉的小動作,更猜不到易珏的心思,見易珏沉下臉不說話,下意識的以爲他生氣了,立刻忘記了自己剛剛看到的他看向古佳茉時眼裡的寵溺和笑意。
“易家主,佳茉剛剛是說笑的,她並沒有想要將婚禮延期,你不要怪她。”
如果不是被易珏握住了手,古佳茉真想撫額。
嘉嫺表姐果然還是同從前一樣天真,易珏既然沒有提起,她們完全可以裝傻,等她準備好了再和易珏說。
她現在不打自招,要她怎麼把想好的招現在就使在易珏的身上讓他答應?
古佳茉本來是想着,要找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和易珏提這件事,如果他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的抗議的話,可以適當採取一些手段,比如撒嬌賣萌什麼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她怎麼好意思這麼做?
如果易珏知道古佳茉的打算,剛纔一定不會選擇進來,而是轉身就走。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易珏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次難得的福利,要知道以古佳茉的性格,撒嬌賣萌的情況極少發生,但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和他擦肩而過了。
“珏,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談,好嗎?”古佳茉目露請求,試圖說服易珏暫時不計較這件事。
易珏目光一閃,原本打算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古佳茉的樣子,聰敏如易珏立刻猜到了什麼,黑眸深處亮起一道燦光,轉瞬即逝,沒有人發現。
“好,我們回去再說。”
身後的易澤立刻驚訝的看向說話的易珏,珏爺本來不是打算……
他的目光落在古佳茉的身上,眼中閃過了然,立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在易珏的眼神淡淡的瞥過來的時候正了臉色,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會說。
易珏暗暗點頭,等古佳茉和徐嘉嫺又說了幾句話便和她一起回了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