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在人身上有着一種涼涼的感覺,坐在院子裡,風司峻的眉頭仍是緊緊的皺着,手中的兩張照片已被他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每多看一次,心中就更加的堅定一分。
“外面這麼冷,怎麼不多加件衣服就跑出來了?”
不知何時,榮洛桑已悄然立在了他的身後,將一件薄毯搭在他的身上,隨後在他的身側坐了下來,“在想什麼?”
“沒事”
風司峻淡淡的迴應了一聲,順手將照片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端起酒杯淺淺的啜了一小口,卻含在嘴裡遲遲沒有嚥下去。
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照片,榮洛桑一下子笑了,“天哪,你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啊?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能保持的這麼好,就像是新的一樣。”
下一刻,她又大叫了起來,“神啊,是誰給你綁的小辮子?奶奶?看起來還真像小姑娘呢?怎麼這照片我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
仔細的端詳着那兩張照片,榮洛桑的臉上充滿了一種身爲母親的自豪感,“峻,你知道嗎?小時候的你不知道有多可愛呢,每次抱你去公園,那些老頭老太太的別提有多喜歡你了,害的你爸總要緊緊的抓住你的手,就害怕一不留神就被人抱了去,因爲你,我們可是過了好幾年擔驚受怕的日子。”
“媽,你確定照片上的那個人是我嗎?”臉上非但沒有喜悅,風司峻的眉卻是糾結的更加厲害了。
“當然了,我自己的兒子怎麼會認錯。”榮洛桑一臉氣憤的看着他,他這樣的說法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他的媽,簡直是太過分了。
“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也是前段時間纔剛剛拿到的照片。”
風司峻低低的說道,該死的,怎麼之前就從來沒往這上面想過呢,如果早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說出那麼多惡毒的話再去傷害曉婉。
“你……你說什麼?”榮洛桑手中的照片飄然落在了地上,“那……這個小孩是誰?”
“她叫樂笑笑。”從脣間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風司峻一臉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她也是樂曉婉的女兒。”
“樂曉婉?”榮洛桑在腦海中拼命的搜索着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下一刻,她猛地跳了起來,“是不是你之前的那個秘書?那個總是冷冷的、看起來不太愛搭理人的秘書?”
“就是她”揉-捏着眉心,風司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就連白癡都不會覺得長的這麼像的孩子只是一個偶然。
“可是,她的女兒爲什麼長的那麼像你?難不成那是你的種?”此言一出,榮洛桑猛地捂住了嘴巴。
“媽,連你也是這麼認爲嗎?”睜開眼睛,風司峻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別人的話他或許可以懷疑,可是媽媽的話——
撿起落在地上的照片,榮洛桑又仔細的端量了半天,看一會照片,又看一會他,最後略帶一絲猶疑的點了點頭,“應該不會錯吧,這樣看的話明明就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只是……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去做一個DNA吧,如果真是你的孩子,我們絕不能讓你的骨血外流。”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下一刻,風司峻猛地抓起車鑰匙衝了出去。
“喂,峻,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這麼晚了你到底要去哪裡啊?”
看着那抹絕塵而去的煙塵,榮洛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南宮瑾,二十分鐘後我在地獄門等你,不來的話,你就等着找人給你收屍吧。”
說完,扯下耳機,風司峻猛地將油門一踩到底,下一刻,就看見一道銀白如流星劃過天際一樣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夜晚的風冷颼颼的,吹在人的身上有着一種徹骨的寒涼,目視前方,牙齒緊緊的咬着下脣,緊握着方向盤的雙手因爲用力而使得骨節泛出了一種灰白的顏色,街邊的景物飛速的後退着,空氣中飄蕩着一種若有似無的香氣。
“樂曉婉,我不會原諒你的。”
風司峻喃喃的說道,如果笑笑真是他的女兒,那她爲什麼不告訴他?難道在她的眼中自己就是那麼不值得相信的男人?
此時,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的樂曉婉突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渾身冷颼颼的,即使雙手捧着水杯仍是不能抵擋心底狂涌而來的寒涼。
“曉婉,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明天再電話聯絡吧。”好不容易將笑笑哄睡着了,南宮瑾從裡面走了出來。
轉過身,樂曉婉一臉歉意的笑了,“瑾,真是太麻煩你了,我也想不到笑笑竟然會這麼黏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有着隱隱失落,彷彿女兒的身邊,她的位子已經越來越不重要了。
“呵呵~~~”南宮瑾一臉溫煦的笑了,如冬日裡的暖陽讓整個人也隨之溫暖起來,“你不會連我的醋也吃吧?”
“是啊,我是吃醋了,怎麼樣?”
在他的面前,樂曉婉第一次流露出撒嬌的模樣來,那種嬌俏的模樣讓南宮瑾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在他癡迷的目光中,樂曉婉幡然醒悟,隨後慌忙的背過了身去。
“曉婉,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美,應該要常常笑的。”
他喃喃的說着,嗓音柔的都能溢出水來。
“瑾,你不是還有事嗎?那我就不送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