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衣社裡面混,不能不留一招。
袁豹侯和蕭來的這個特色的信號其實很早之前就約定好,現在隔着上一次使用也有兩三年。袁豹侯掃視着過往的人羣,煙花還在不停地放射,一朵一朵,爛漫天空,一聲一聲,響徹耳際。袁豹侯靜靜等待着,這一刻,想約蕭來出來也只有這一招。
話說大島舞子出門之後,蕭來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面看書,那條惡犬被他狠狠地套起了頭,然後綁在廚房裡面。他不喜歡這條惡狗,當然,那條惡狗也不是很喜歡他。惡狗喜歡對大島舞子搖尾乞憐,蕭來也沒有辦法,不然,看他不宰了它。
蕭來看的那本書叫《我是貓》,是日本一個叫夏目漱石的作家寫的一部長篇小說,蕭來雖然不怎麼喜歡日本人的文字,但是確實無聊,而且剛剛好自己很喜歡文學,唸書的時候就喜歡寫一寫小文章投稿。大島舞子似乎也是一個熱衷文學的女人,在她的臥室裡面,有很多日本人寫的小說,蕭來這些時日就看了不少,夏目漱石的《三四郎》、《其後》、《門》三部曲,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泉鏡花的《湯島之戀》,谷崎潤一郎的《癡人之愛》等等。
這些稀奇古怪的日本文字,看得進去還是蠻生動的。
蕭來現在如同身陷囹圄,沒有半點自由。
在窗口外面真不知道有多少的日本人在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蕭來有時候真的想發火,要去質問大島舞子爲什麼自己都答應加入了日本的情報機關還有那麼多的人監視自己。這樣讓他做起事來一點也不自由,又如何去幫日本人找軍事部署密圖呢?但是,蕭來面對大島舞子總有些不敢去多問她的困難,大島舞子是個頗有威懾力的人,他清楚,自己已經不能有任何的心思跟大島舞子較勁。
後來只有隨她去吧。
在大島舞子的面前,蕭來無論如何也是發不起火來。
大島舞子總會讓自己感覺到心情特別地好。
不過蕭來今天感到有些特別,那些老盯着自己的特務在大島舞子出門之後不久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蕭來也不是很驚奇,他知道日本人已經把自己當自家人,撤掉這些特務算是給自己的誠意。看來日本人對於上海的軍事要略部署圖很着急,蕭來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日本人越急自己就不跟他們急。
日本人陰險狡詐,自己可不能跟他們瞎攪和,自己把密圖拿到了,搞不好小命就不保。不得不悠着點。
蕭來想想,還是心不在焉地過着自己無聊的日子是上上策。
讀着夏目漱石的《我是貓》,窗外卻是升起來一團一團的煙花。蕭來趕緊把書扔掉,跑到窗口去看,他知道這個煙花有些不對勁,雖然很久沒有聽到過見到過這樣的煙花,大白天的放煙花你說稀奇不稀奇?蕭來趕緊換了一件黑色的外套,然後戴上一頂黑色的帽子匆匆下樓去。在蕭來的心裡,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忘記這是他和袁豹侯約好的信號。
他可不像其他日本人一樣以爲這是日本小孩子的把戲。
他很快走到小廣場這邊,正四處眺望尋找熟悉的身影的時候,袁豹侯已經在他的身後拍了一下他,他沒有回頭,淡淡地說:“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被組織懷疑了。”袁豹侯輕聲說。
“是因爲我嗎?嘿嘿,走,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蕭來也不跟袁豹侯再說什麼,袁豹侯的這一次出現,他知道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因爲煙花這個訊號,不是隨隨便便放出來的。就憑袁豹侯一句“我被組織懷疑了”,這個煙花就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