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恢復了這幾日同他相處的小靈動,不知爲何他竟是鬆了一口氣。似乎想要表達是‘還好她沒有如此的決絕,而是給了他一絲機會’。
待他反應過來了自己的想法,心裡邊竟也是不反感的,反而是理所當然的。
今日的事情是他疏忽了,這明顯是將臣給他下的套,讓紫蕙誤會他的一個圈套。不,正確的來說該是讓紫蕙認清他的真面目的計謀,而且也是一個男人的醋意在作祟。
不過,將臣今日這一計倒是讓他看清了一個事實,一個看清自己心的事實。
他對紫蕙確實是另有他想的……
“喏,你們主子都發話了,現在你們動手把他給綁起來吧。”現在她的手裡可是握着權利的,鬼麪人也得聽她的話。
聞言,鬼麪人都愣了一下,不過下一刻已經結結實實的將彥說給綁了起來。主子的話他們自然不會違抗的,所以如今之計便是聽那太子妃的話。鬼影真的無法想象,如果那太子妃真的同他們鬧翻了甩手離去,他們主子會是何種臉色。
還好那太子妃似乎沒有那種想法了。
“很好,把他扔到馬車裡吧。”見他們這樣的聽話,紫蕙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彥說這個人說到底是不得不防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打着什麼主意,竟然會阻攔了她寫給將臣的信件。難道他是有偷窺癖嗎?
唔,懶得理睬他了,以後不再同他說話便是了,她的目的就是救出小魚而已,同他糾纏個什麼勁兒。
鬼影同鬼殺果然是將彥說放到了馬車裡,他給捆了手腳才叫紫蕙滿意,此時便是案板上的魚肉了。
“主子,我們真的要聽那太子妃的話?”鬼殺有些憤憤不平的,他對那個女人很有成見,因爲她他們主子可是破了不少的例了,現下還要聽她的指示做事?
“鬼殺,你在質疑本座嗎。”彥說淡淡道,一改在紫蕙面前的溫柔之色。他的聲音沉沉的,透着幾分不耐。
“屬下不敢。”鬼殺也是被嚇了一跳,知道自己是犯了主子的大忌了,主子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別再讓本座知道你對紫蕙不敬。”
“……是。”主子是在爲那太子妃出頭嗎?
昔國,太子府。
當那封信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上,他便知道他的小計謀已經得逞了。他坐在羣書閣裡,紫蕙置辦的那個小榻子上,懷裡抱着小白安靜的坐着。
他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爲了一個女子做這樣的事情,耍這樣的小心眼呢。
若是被阿蕙知道了,想她也是會得意一番的吧。
想着,眼前似乎是浮現了她明媚的臉龐,一臉自得的看着他。
說起思念,他對她何嘗不是在思念呢?
“殿下,娘娘已經叫人將彥說給綁了起來,這次想來是真的動怒了,對彥說也是有了更加深重的防範。”展驊回稟道,對某位太子殿下的小計謀也是……嘖嘖稱奇的。
倒不是這個小計謀有什麼值得稱歎的地方,而是一向處變不驚的太子殿下也是有了防範意識了嗎?對保衛太子妃的防範意識。
“這樣很好。”畢竟彥說本來就對她心懷不軌,她若是不加以防範,難道還等着他親自出馬嗎。
想着,他的心情也是莫名了好了起來,一掃這幾日來的陰霾。
女箏國。
天氣略顯寒冷,天上更是綿綿的飄起了小雨,雨絲在微風之中輕輕的飄散着,淡淡的,帶着些許溼潤的觸感。
這裡是陌上霜居住的宮殿,說起來他也是個二十三歲的皇子了,該是封王出宮去居住的,該有自己的府院的。可是衆所周知的,他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所以至今沒有自己的府邸,一直在宮裡居住着。
衆人只知道有怎麼個皇子,可是他的存在經常是叫人給忽略的。
這日,他在書房裡看書,書房對着安靜的院子,小魚正在那裡玩耍,他的書桌對着窗戶,一擡眼便能看到小魚的動向。
他是個閒散的皇子,便是回到女箏國也是沒有他什麼事情的,所以整日的也是無所事事的。
“這位姐姐,你這樣從牆頭翻下來很危險的。”突然,小魚擡着頭對着那邊的牆頭,似乎是在同什麼人對話。他的表情很是嚴肅,一板一眼的。
“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小鬼頭?”少女的聲音帶着些許的疑惑,她的聲音清清脆脆的,還帶着少女特有的稚氣。“小鬼頭,我下不來了……你快來接我一下……”
而後是少女的哀嚎聲,帶着幾分的哭腔。
“大哥哥,有個奇怪的小姐姐掛在牆頭上了。”聞言,小魚努了努嘴,對窗戶裡的陌上霜道。
陌上霜也是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了,聽聲音該是個小孩子纔對。
“你叫徐公公將她給弄下來便是了。”他淡淡道,悠然自得的翻着書本,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喂!我就要你把我給弄下來,纔不要其他人呢,要那個小鬼頭親自來把我弄下來也可以。”掛在牆頭之上的少女卻是挑剔了起來,語調中帶着哭腔又是幾分的倔強。
“大哥哥,這個小姐姐好像是要哭了一樣……”小魚有些擔心道,“娘娘說過的,作爲一個男子漢是不能把……把女孩子弄哭的,否則就是混蛋。”
“……”紫蕙到底都教了他些什麼。陌上霜有些無語的撫了撫額頭。
“就是嘛……小鬼頭的娘娘倒是個很懂道理的人呢。”掛在牆頭之上的少女附和着。“喂,到底有沒有人啊?”
“小姐姐要掉下來了!”窗外,小魚驚呼了一聲,陌上霜已經閃身而出,恰巧將那少女接在了懷裡。
“啊!”那少女顯然也是被自己給嚇着了,閉着眼睛尖叫了一聲。不過,似乎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想着,她悄悄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個男子俊美的容顏。
他輕蹙着眉頭,面上是沒什麼表情的,眼神也只是略略的掃過她,便想將她給放到地下去。
“你就是大皇子嗎?”哪裡想到,這少女似乎是在他的懷裡呆上癮了,手抱着他的脖子不鬆手,“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君亦陌?”少女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看着他,天真無邪的。
她看上去十五歲的模樣,正是青春洋溢,活潑好動的年紀。就像是到了一個盛開的花季,花兒肆意的綻放,無法阻擋的帶着清新的味道。
聞言,陌上霜略有所想了。難道這個……小丫頭便是他的好母皇爲他找的皇妃?
“看來你還不知道啊,聽我爹爹說陛下想將我指給你做皇妃呢。”少女道,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這位傳言中很是低調的大皇子。“不過看你的表情,你好像對我不是很滿意。”
“你先下來。”他皺了皺眉頭,對於賴在自己懷裡的少女很是沒什麼好感。
“你真的在嫌棄我啊?”少女卻是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將小臉湊到了他的面前,“我都沒有嫌棄你呢,大叔。”說完,她俏皮一笑,眉眼的笑容很是惹人喜愛。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讓人有想握在手心珍藏的衝動。
大叔?
也是,兩人之間相差了**歲的年紀呢。
“小姑娘,是你在嫌棄我吧。”說罷,他乾脆利落的將她放到了地上,動作之快讓那少女忘記了自己要死死的扒住他的意圖。
他是沒什麼在意的,對方不過是個孩子,他沒必要同一個孩子計較些什麼。
“我可不是什麼小姑娘,我已經快十六歲了。而且,我是你的未婚皇妃,你要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晚晚,木容晚晚。”少女的口氣不小,說起這話來也是極爲認真的。
“從哪裡來的便回哪兒去,別再來了。”陌上霜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坐回到了原位看書,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個小孩子的把戲罷了,他如何能同一個小孩子糾纏不清呢?
“我說,別把我當成是個小孩子,我什麼都知道哦。”木容晚晚也是不氣惱的,她走到了窗前,小小的身子趴在了上邊,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陌上霜不理會她,自顧自的看起了書來。
“喂,亦陌。”輕輕的,木容晚晚喚了他的名字。“竹亦陌。”
竹亦陌……
這個名字,已經好多年沒有人叫過了。做了六年的陌上霜,讓他自己都以爲這纔是自己的本名了呢。
“你不知道‘竹’姓在宮裡是個禁忌嗎?”他的心思微動,心底不可抑制的浮現了些許的回憶。痛苦而又無可奈何的記憶。
“我當然知道,那是曾經鳳君的姓氏,你父親的姓氏。”木容晚晚點了點頭,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可是那又如何,沒有人能否認他的存在不是嗎?女皇陛下也不過是遷怒罷了,一個姓氏而已,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晚晚。”木容晚晚認真的看着他,“叫我晚晚吧,別這麼生分了。”
“……”他有一種‘對牛彈琴’的即視感。
“大叔,你能不能總是一種表情啊,雖然你長得挺好看的,可是這樣很浪費你的好看的。”木容晚晚有些惋惜的看着他,少女的嬌俏被演繹的很是到位。
“我看你就是個孩子而已,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好說的。”陌上霜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低下了頭看書去了,“你若是再不走,我可就叫人來將你送出去了。”
他這話絕對不是在說笑的。
“做人不要這麼認真嘛。”木容晚晚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有些委屈的模樣。
“徐公公何在?”
“哎,你就甘心做陌上公主的影子嗎?”突然,木容晚晚蹦出了一句話來,她雙手撐着自己的兩頰,兩頰的嬰兒肥也是顯現了出來,看上去很是可愛。
“殿下,您叫奴才?”遠遠的傳來了徐公公的聲音。
“沒事了,你退下吧。”陌上霜回答道,眸光卻是已經絞着木容晚晚不放。
“哈哈,怎麼不趕我了呢。”她似乎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一臉自得的看着他。
她生的挺美的,大大的眼睛像是一面鏡子,澄澈中帶着幾分的俏皮。因着年歲小,臉還沒有長開,她的靈動更是夾雜着幾分的稚氣,天真爛漫的。
“你好似知道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面前的這個小女孩似乎對他很瞭解一樣的。
“我方纔沒說嗎,你是我的未婚夫君啊。”木容晚晚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