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兮,大壞蛋,你說好不丟棄我的!”瞬間回頭,竟然是丟丟站在後面。這是安若兮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場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小小的男孩站在明暗交界處,眼中淚光盈盈:“安若兮,你說好不丟下我的,可是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這樣,我會……我會討厭你的!”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安若兮當即小跑了上去,將隱忍着哭泣的丟丟抱在懷裡。
她原本的打算是讓約翰將丟丟先帶走,然後她再搭另一班飛機離開。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不是,她怎麼會想到艾小愛來找她,怎麼會想到顧陳遠會受傷,她怎麼會想到……總之有太多太多的沒想到了!期間安若兮也有想過聯繫約翰,可是等她想到時,約翰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安若兮當然是擔心丟丟的,倒不是擔心丟丟會有危險,畢竟約翰的身手在那裡,她擔心的是約翰一個大男人能不能照顧好丟丟。眼下看到丟丟,安若兮安心了,不僅安心,還很吃驚。很顯然,約翰將丟丟照顧的很好,呃,不對,是照顧得太好!
小小的丟丟已經有五六歲小孩子那麼高了,修身的法式西服穿在他身上,絲毫不讓人感到滑稽,反而是他整個人更挺拔帥氣。安若兮滿心裡歡喜,只覺得再過個十年,丟丟絕對會傾倒衆生!呃,不過,丟丟不是應該在地球的另一端嗎?
“安安,這孩子是……”
安若兮有很多疑惑,剛想開口。伯智力卻開口了。伯智力一直站在旁邊的,因爲顧陳遠囑咐的原因,他暫時還真不能離開,那年的綁架事件是衆所皆知的!不過,他倒也不會做一個沉默的看客,在第一眼看到這個早熟的小男孩時,他就很好奇。
“這是我兒子!”在丟丟鼓鼓的臉頰上印下一吻。安若兮笑道。
“這是我媽媽!”好吧,安若兮是故意的,她知道丟丟還在生氣,所以刻意如此自豪的宣佈了丟丟的身份。果然,丟丟冰着的笑臉化開了不少:“我是安若兮的兒子!”
兒子!伯秋明臉上是一派平靜。但心底還是有一些詫異的。兒子?看着孩子也好幾歲了,難道是與顧陳遠的兒子?可是當年顧陳遠與安若兮生的是一位女兒,而且出生後不久就夭折了!
“安若兮……呃,好吧,媽媽……”丟丟本來還想耍耍小脾氣的,但是想想又覺得這樣太小孩子氣了
。呃,雖然他本身就是小孩子:“其實,我們很擔心你的。爹地還打電話給你了,可是你沒有接!我以爲你不要我們了呢!”
約翰打了電話?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當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當初是顧陳遠接的。而且因爲夾雜在裴揚傑一系列電話中,直接被無故牽累刪掉了。話說回來,顧陳遠的這一招還是挺損的,不過我們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再高高在上,他也終歸是凡夫俗子,逃不開七情六慾。
只是。顧陳遠這一招可憐了約翰,要知道當時是凌晨兩點的樣子!
安若兮只顧着安慰丟丟,完全沒有看到一旁伯智力的神色,那是怎麼個繽紛了得!其實換任何一個人,怕是神色都不會好。剛剛丟丟口中的爹地很明顯不是顧陳遠,可是之前顧陳遠和安若兮的關係又很是親密。這關係有點複雜,伯智力看了打鬧的母子倆好一陣,最終還是淡然了。年輕人的關係不是他們可以瞭解的,他也不想去了解,因爲他現在只要弄清楚伯秋明交代的事情就是了。
陽臺上的母子倆是溫馨不已,可是同在一輪明月之下,陽臺正對的不遠處的草坪上卻是火藥味深濃。爲什麼說火藥味濃呢?當然是這對母子遙遙的看見其中一個身影揮起了拳頭,而另一個身影瞬間倒地了!
“媽媽,你看那裡!”丟丟人小,可是眼睛亮着呢。他纔在欄杆上,身子往前傾:“很像裴叔叔呢!”
的確很像裴揚傑,安若兮第一眼看到那兩抹身影時,就有這樣的感覺了,可是她也不能確信,因爲在她的記憶裡裴揚傑永遠是那個燦然微笑的男人。
“丟丟,你跟……”呃,安若兮從來沒覺得有哪個人的姓有如此奇怪的,按伯智力的年紀,丟丟應該叫他伯伯吧,可是他姓伯,總不能叫伯伯伯吧?安若兮眼珠子一滴溜:“你跟伯伯先待一會兒。”
伯智力是一直注意安若兮的神色的,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會意一笑,也就應承了照顧丟丟的工作。不過,平日也算是高人一等的伯智力也挺憋屈的,好歹他也是伯氏國際的掌門人,可今天卻不斷地做着保姆的工作。伯秋明是鬱悶的,丟丟卻還不領情呢!見安若兮出去後,也偷偷跟了出去,伯智力理所當然也緊隨其後了。
安若兮一路直往兩個身影糾纏的地方,心裡居然莫名的篤定了那人是裴揚傑。今天裴揚傑給她的感覺很奇怪,要是以前,他總是會粲然一笑,即使在傷悲,至少也會勾起嘴角
。可是今天呢?緊蹙的眉宇,憂鬱的眼神,那實實在在不是她記憶中的人。
一路小跑,遠處的笑聲漸漸變大,難道自己剛剛看錯了?兩人不是打架,是友好交談?否則這笑聲怎麼解釋?遲疑着,那笑聲卻越來越刺耳,直至最後變成一聲悶哼。
“你以爲你這樣做會改變什麼?”
這個聲音實在太熟悉了,明顯是孟星辰!那就是說與裴揚傑一起的是孟星辰!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她停住了前進的步子,躲在一旁的灌木叢後靜靜地聽着。
“這一點,你可比不上顧陳遠。”縫隙間,安若兮看到狼狽的孟星辰爬起來。臉上的笑意在柔和的月色下竟然顯得猙獰:“那一天,顧陳遠可是親自破門而入的!他看到了一切,可是他依舊愛着她,並且那份愛只增不減!你裴揚傑……”
“住口!”裴揚傑一個欺身上前,揪住孟星辰的衣領,卡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孟星辰,我從來沒發現過。你居然這麼卑鄙!”
“得了!”孟星辰甩開裴揚傑的手,理理衣冠,笑聲卻是更加輕蔑:“我只是做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而已。你和我都一樣,我們都得不到安若兮的心,那麼爲什麼不去得到她的身子。哪怕一次,也是足夠回味一生的!安若兮的身子真是妙不可言,裴揚傑,真的,你也可以試試!”
裴揚傑的氣息已經粗重得安若兮都聽得清了:“孟星辰,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什麼叫無藥可救?我要什麼藥來救我?沒有安若兮的人生早就是一片灰暗了。我只是汲取一點光明而已,那樣我還可以有所回憶!”孟星辰點了一支菸,忽明忽暗的光亮猶如他此時的心境。在那之前。他一直以爲安若兮是他的,他只管寵着膩着,可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安若兮就不再是他的了!
安若兮屬於另一個男人。她的笑她的好,只屬於那個男人。他猛吸了一口,聲音里居然有了嘆息:“我承認,那次在西藏有趁人之危之嫌,可那是安若兮先抱緊了我,讓我要她!”
“那是因爲她被下了藥!”
“那又怎麼樣!即使是下了藥,可那藥不是我下的。我只是滿足了她的要求!”
“難道你不知道那是強姦嗎?”
“是又怎麼樣,強姦又怎麼樣?我就是強姦她了,可是她也很快樂,哈哈哈,裴揚傑,你不知道,安若兮的牀上功夫可真是不賴
!”孟星辰的聲音逐漸變得歇斯底里,臉上的神色也愈加猙獰起來:“媽的,可那些都是顧陳遠一手調教的,哈哈哈!”
“你會後悔的!”裴揚傑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是嗎?怕是你會後悔吧!”孟星辰漸漸向灌木叢靠近,聲音最終在安若兮的頭頂響起:“我愛她,愛到可以去爲她死,可是我不能忍受她的好都給了顧陳遠。憑什麼要給他?他只是野種罷了!野種!可就是這麼個野種奪走了我的一切。哈哈哈……我的痛苦誰知道?所以,必須要有人跟我一起體驗痛苦!”
話音剛落,孟星辰一個彎腰,居然將蹲在地上的安若兮揪出來:“安若兮,我怎麼就比不上那野種了,他到底好在哪裡?你哭了,哈哈哈,你現在很痛苦,對不對?可是,有我痛嗎?有我痛嗎……”拽起安若兮顫抖的手,緊緊地壓在他的心臟上。
安若兮無疑惶恐的,孟星辰的狀態顯然不對,很不對。使勁掙扎着,幸得裴揚傑幫助,最終是離開了孟星辰的桎梏。
“孟星辰,你這樣只會讓我恨你!”
“那也比你無視我要好得多!”孟星辰絕對是瘋了,他的笑聲在整個夜空迴盪。
靜靜地看着孟星辰猙獰的笑意,安若兮突然轉了話鋒:“這就是他你們的區別!”
別人不知道孟星辰與顧陳遠的關係,安若兮卻是知道的,同父異母的兄弟!異母,所以稟性相差那麼大。一個只知索取,一個卻是拼命給予。可笑,爲什麼還暗戀了孟星辰那麼多年,難道那時候一點辨別能力都沒有嗎?
根本就不屑再多說什麼,安若兮轉了身,視線與裴揚傑相對。此時才發現,裴揚傑的嘴角青了一塊,還滲着絲絲血跡,這是剛剛跟孟星辰衝突時留下的吧!原來他早就知道了的,那麼剛剛在大廳時的舉動反常就好解釋了。傻瓜,我能給你什麼呢?
擡起手來,想要拭去那一抹血跡,身後卻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這兒可比裡面熱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