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大早上起來,杭雪嶺就覺得自己的右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接着所謂的詛咒就應驗了。
先是辛辛苦苦寫好的項目策劃,在保存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竟然點了個否,結果將近兩個小時的成果就全部泡湯了。本來想喝個咖啡繼續奮戰,沒想到剛一走出茶水間,就和迎面走來的搬了一大摞資料的陸柯撞了個正着,一整杯的咖啡全部餵給了他新買的襯衫。
“oh,shit,我的阿瑪尼!”杭雪嶺失聲大喊,然後狠狠瞪了陸柯一眼,沒好氣的說:“走路不長眼呀你!”
“不好意思,杭副總,不好意思,我確實沒看到!”陸柯連連道歉,還不忘在被杭雪嶺拉住索賠之前,腳底抹油開溜了。
望着陸柯着急忙慌跑走的背影,杭雪嶺一臉鬱悶的低咒了一聲,“他媽的,我今兒個簡直是衰神附體呀!”
罵歸罵,可是被潑了一身咖啡的襯衫還是要處理的,於是他只能回辦公室拿了備用襯衫,跑到洗手間換上。
杭雪嶺以爲,這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卻不知道原來更糟糕的情況還在後面。
就在他走出洗手間,經過電梯準備走回副總辦公室的時候,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一個他見了保準頭疼的人笑眯眯的跳了出來。
“雪嶺哥哥!”歐陽珍小跑着上前,熟絡的挽上了杭雪嶺的胳膊。
“珍珍?你怎麼來了?這裡是公司,可不是好玩的地方!”杭雪嶺一臉鬱悶的說。
“怎麼?雪嶺哥哥不歡迎我來麼?那我回去好了!”歐陽珍說着,便要去按電梯的按鈕。
杭雪嶺心裡一驚,急忙擋在了電梯前面,笑呵呵地說:“別,我只是說說而已,我的小姑奶奶,您可千萬別回去!”回去了再向老爺子告一狀,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杭副總!”
突然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插入了杭雪嶺和歐陽珍的交談之中。杭雪嶺渾身一顫,目光警戒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和這個歐陽珍一起上來的人,然後吃驚的張大了嘴,“白…白……白以晴!”
白以晴摘掉臉上的墨鏡,語氣嘲笑的說:“這麼長時間才認出我來,杭副總的眼神真是越來越差了!”
“你,你,你來做什麼?”杭雪嶺指着白以晴,結結巴巴的說。
上次在醫院的時候,白以晴那種狠厲的眼神,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這個女人,壓根就不是女人,簡直比男人還要強悍,居然說要單挑他們兄弟倆。
白以晴亮了亮背上的小揹包,擺出了自以爲誠意十足的笑容,“我來,當然是要和杭副總談生意咯!”她瞥了一眼走廊盡頭的副總辦公室,笑眯眯地說:“不介意去辦公室談吧?”
介意!非常介意!杭雪嶺在心裡吶喊,可是介意有用嗎?很顯然沒用,所以他們最後還是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說吧,什麼事?”杭雪嶺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的說。
白以晴從小皮包裡掏出兩份銷售合約,徑直丟到了杭雪嶺面前,紅脣微張,吐出了兩個字,“簽了!”
“什麼呀這是?”杭雪嶺猶豫着拿起合約,大致瀏覽了一下,立刻態度堅決的說:“不籤!”
“爲什麼?”
“邵氏和菲爾普斯家族有過節,所以拒絕菲爾普斯集團的產品!”
“是嗎?”白以晴一腳踏在茶几上,傾身上前,直視着杭雪嶺說:“那我現在宣佈,從今以後邵氏和菲爾普斯家族的恩怨,一筆勾銷,現在可以簽了吧?”
“白以晴,我說不籤就不籤,你不要欺人太甚!”
“雪嶺哥哥,你看這多大點事兒呀!不就是一份合約嗎?晴都親自過來了,你好歹也得給人家個面子呀?”歐陽珍在一旁幫腔。
“閉嘴,你知道什麼?”杭雪嶺板起臉,輕斥了歐陽珍一句。
歐陽珍扁了扁嘴,一臉委屈縮在了沙發裡,像極了一隻被拋棄的可憐巴巴的小狗。
白以晴動了動手腕和脖子的關節,拿起一隻碳素筆,“啪”的一聲拍到了杭雪嶺面前,眼神不耐煩的說:“簽了!”
“不籤!”杭雪嶺固執依舊。
“還,不籤是吧?”白以晴收回腿,悠閒地坐回沙發上,似是不經意地說:“既然你不肯籤,那我就只能時不時的跑到邵辰越眼前,多晃悠晃悠了,沒準兒那天邵總看我順眼了,就會答應和我們公司的合作了!”
“白以晴你——”杭雪嶺霍的站了起來,手指顫抖的指着白以晴,“你威脅我!”
白以晴挑了挑眉,雙手環胸,一臉不在意的說:“你可以這麼認爲。”
“白以晴,做人不能這麼卑鄙……”
“哎——”杭雪嶺剛想開始他長篇大論的思想教育,就被白以晴不識趣的打斷了,“杭副總,我不是聖人,也不是學者,我只是一個商人,而且還是一個奸商,所以你對我講這些大道理沒有用。其實你仔細想想,這筆生意多划算呀,不僅能給帝國集團旗下的商場帶來一筆數目可觀的利潤,還能讓我不出現在邵辰越面前,免了你的後顧之憂,一舉兩得呀!”
杭雪嶺似乎被白以晴說動了,半相信半懷疑的問:“你能向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少爺面前?”
白以晴重重點了一下頭,“保證!”或許是擔心杭雪嶺不相信,她還舉起了三根手指,目光灼灼的說:“我發誓!”
“……好吧!”在威逼利誘下,杭雪嶺只好一臉爲難的答應了。
“這就對了嘛!”白以晴立刻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把合約連同碳素筆一起,推到了杭雪嶺面前,“杭副總,請吧!”
白以晴拿着簽了字的合約,一臉得意的走進電梯的時候,歐陽珍也緊跟着走了進來,“晴,你等等我,哪有一過河就拆橋的?”
被歐陽珍看穿了心思,白以晴臉上有些許的尷尬,立刻機警的轉移了話題,“珍珍呀,你不再多陪一會你的雪嶺哥哥?”
“誰要陪他呀?我又不喜歡他!”歐陽珍一臉嫌棄的說完,立刻又黏上了白以晴,“晴,你是知道的,我對你的感情……”
“打住——”白以晴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急忙制止了歐陽珍的表白,“珍珍,你也是知道的,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人家知道啦!”歐陽珍一臉彆扭的轉過身,嘆了口氣問:“不過晴,你真的打算以後都不見邵辰越了嗎?”
“誰說的?”
“可是你剛剛不是向雪嶺哥哥保證……”
“我只是像他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邵辰越面前,可是邵辰越要是主動來招惹我,我總沒辦法吧?再說了,反正合約已經簽了,我還怕什麼?”
聽了白以晴的話,歐陽珍瞬間覺得,白以晴的確像她說的一樣——是個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