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辰越走出凱撒行宮酒店大門的時候,那輛專屬於他的深灰色邁巴赫,恰好平穩的停在了他面前。陸柯從車上下來,走到後車門的位置,打開了車門,“邵總!”
邵辰越彎腰鑽進了車裡,語氣淡漠的問:“之晴……找到了麼?”
“回邵總,沒有……不過,各個警署也沒有關於年輕女人自殺的消息,夫人應該還活着!”
“嗯。”
“邵總……”陸柯透過後視鏡,看向面色陰沉的邵辰越,小心的說:“有些事……”
“說!”
“是,邵總!那個夫人剛一失蹤沒多久,白以晴小姐就出現了,這——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邵辰越驀地擡起眼皮,目光陰冷的問:“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懷疑她們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被他森寒的目光一看,陸柯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嚥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只是在想,想有沒有那種可能——畢竟,她們倆,長,長得很像!”
“不可能!”邵辰越一口否決了陸柯的猜測,十分確定的說:“我剛纔見過白以晴了,她起碼比之晴高了有七八公分,她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哦……”
“陸柯——”邵辰越突然想是想起了什麼,眉頭微皺的說:“送我去一趟醫院,我有些疑問需要寧彥來解一下惑!”
“是,少爺!”
醫院寧彥的私人辦公室裡,他正擰眉看着手機,手機短信是何堯年發來的,果真是一字不差的傳達了白以晴的口信,尤其是把“敵人”倆字重點標註了一下。
“威廉啊威廉,讓她恢復記憶,真的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呀!”寧彥嘆了一口氣,搖着頭說。
“叩叩叩”敲門聲傳來,寧彥下意識的收起手機,微笑着看向門口:“這不是帝國集團日理萬機的行政總裁嗎?怎麼有空過來找我了?”
“白以晴回來了。”
寧彥輕點了點頭,靠回到椅背上,眼神詢問的看着邵辰越,“我看過報道了,你們不是都說她已經死了麼?”
“是啊……”邵辰越自顧自的坐到寧彥對面的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我們是真的以爲她已經死了!不過她回來了,之晴卻消失了!”
沒有防備邵辰越會突然把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寧彥臉上掠過一絲異樣,雖然很快,但是還是被邵辰越眼尖的捕捉到了,“寧彥,其實今天我過來,是有兩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說。”
“第一個問題是,你曾經說之晴整過容,那我能知道她原來的模樣嗎?”
“這個……有些困難!”
“那就是能夠做到了?”邵辰越微眯起了眼睛,笑意淺淺的說:“那就麻煩你了,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之晴原來的容貌圖!”
邵辰越根本不擔心寧彥拒絕,因爲在來辦公室找他之前,他已經提前諮詢了嚴昊。嚴昊十分確定的說——以現在的技術,別說是活人了,就是死人的容貌復原圖,也不是太難的事。
他之所以會來拜託寧彥這件事,一是因爲比起嚴昊,寧彥在這方面更勝一籌,二是他想利用這次機會,試探一下寧彥還對他有多少朋友之誼。
所以,關於段之晴原來的容貌圖,他讓嚴昊也同時做了一份。
“至於第二件事,我想知道戒毒最短需要多少時間?”
這個問題顯然比第一個問題,更讓寧彥震撼。他忍不住懷疑,邵辰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不過白以晴的變化很大,單就是身高一方面,就可以掩飾一切。而且,寧彥看向端坐在對面的邵辰越,並沒有看出來任何蛛絲馬跡。
“視情況而定,一般都在三到六個月左右。”
“三個月麼……”邵辰越很精明的抓住了寧彥話裡的關鍵數字。
“辰越,你是在懷疑什麼嗎?”寧彥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試探着問。
“嗯?沒有沒有!”邵辰越擺了擺手,淺笑着否認,“哪有那麼多事情值得懷疑啊?況且每天懷疑來懷疑去,多累呀?”有些事,自然是拿出實地證據最好!
白以晴,段之晴,這兩個人之間,果然是有什麼聯繫麼?
憑心而論,所謂的萬國文化交流的確是一件非常枯燥無聊的事情。偌大的會場中,基本上都是一些年過半百的老學究,一眼望去全是蒼蒼的白髮,和一張張遍佈皺紋的臉。也是緋笙耐得住性子,竟然能夠在一羣足以當他爺爺的老人中,淺笑微言,遊刃有餘。
不難看出,各個國家的來使都對緋笙印象很好,不住的交口稱讚,說英國的萊爾德王子年紀輕輕,卻有着不屬於這個年輕段的大氣磅礴,日後定能成爲一個英明的領導者。
白以晴忍不住想,這樣的評價大抵是女王陛下早就想到的吧!所以她才故意讓緋笙參加本不重要的文化交流,好獲得其他邦交鄰國的支持。畢竟有時候在政治上,再野心勃勃的人也敵不過強國政府的施壓。
交流會結束後的當晚,是例行的晚宴——這倒是順了一些年輕人的意。白以晴早就厭倦了聽那些老頭子們的喋喋不休,明明都是一羣快要入土的人了,居然還樂此不疲的操着一口帶着本土腔、蹩腳的英文,口沫橫飛的介紹着各自國家的文化還有歷史。
當然,其中也不乏大吹大擂,炫耀本國曆史輝煌久遠的——這是白以晴最討厭的一類。
每次聽到有人宣揚自己國家歷史多麼悠久的時候,她都會忍不住嗤之以鼻,一個不過擁有幾百年歷史的國家,居然也可以在擁有上下五千年歷史的大國,如此毫不知羞的宣揚,倒真是讓人——無語!
所以幾乎一聽說晚上還有舞會和晚宴,白以晴就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差點就要拍手稱快了。不過緋笙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爲需要建立國與國之間“堅定濃厚”的友誼,他又硬着頭皮被人拉去對弈圍棋了。
白以晴真是想不明白,圍棋、象棋這一類的玩意兒,緋笙是什麼時候學會的?而且,他居然會學習那種“修身養性”的東西,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她一邊不懷好意的腹誹着緋笙的愛好,一邊從侍者的托盤中,端過一杯香檳,斜倚在晚宴場中不甚起眼的一個角落裡,狐狸一樣狡黠的眼神,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四周。
白以晴今天穿了一件非常具有傳統意味的旗袍,月牙白的旗袍上繡了栩栩如生的梅花,粉色的梅花映在白底的旗袍上,說不出的相得益彰。
旗袍本來就是修身的衣服,更襯着她膚若凝脂、身段窈窕,再配上那一張古典意味的瓜子臉,使得白以晴看起來,活脫脫就是從民國時代走出來的大家閨秀,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出塵的氣質。
這樣俏麗可人的女人,饒是可以站在了隱蔽的角落,還是吸引了在場大部分男士的注意,只不過白以晴眼神中的凌然,讓他們都望而卻步。然而,中國有一句古語叫做“色膽包天”,所以總有那麼一兩個不長眼的,過來想要一近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