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辰越清晨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眼皮很沉重,頭也暈暈沉沉的,而且好像在嗡嗡直響,就像是有人用鋸子鋸開了他的頭,然後向裡面撒了一把蒼蠅。
他勉強扯開嘴脣苦笑了一下,心想宿醉的感覺果然很不好。
現在,他的腦海裡殘留的最後的畫面,是杭雪松不停地以各種的名義給他敬酒,似乎非要把他灌醉不可。
不知道這小子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回頭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
不過,這裡是什麼地方?
邵辰越的神色突然警戒了起來,眼睛緩緩掃視了一下週圍。狹小的房間,陳舊的傢俱,還有他怎麼會躺在這麼一個破沙發上?
聽到有水聲從似乎是廚房的位置傳來,邵辰越緩緩站起身,向着水聲的方向走去。
如果說前一刻,他還在奇怪和抱怨,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麼一個狹窄蹩仄的地方,那麼下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簡陋的房間,比他冷冰冰的公寓,強了不止千萬倍。
因爲他看到讓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就站在煤氣竈前。她穿着粉色印有小熊維尼圖案的圍裙,烏黑的長髮隨意的綰在腦後。
她低着頭,表情認真的在水果和蔬菜,切成大小均勻的塊,偶爾有一綹碎髮調皮的垂下來,她便擡起手,溫柔的把碎髮攏到耳朵後。
這樣美好的場景,像極了一個夢,讓人忍不住懷疑它的真實性。就連邵辰越,都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直到腿上傳來清晰地痛感,他纔像是恍如隔世一樣,不自覺地勾起了脣角,笑意從眼睛裡一絲絲滿眼,直至滿臉。
似乎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段之晴的動作一滯,然後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你既然已經醒了,吃過早飯以後,就回去吧!”
她轉過身,把一份煎蛋和烤麪包片遞到邵辰越面前,聲音不變的說:“這裡比較偏僻,不好打車,你可以打電話讓助理來接!”
邵辰越欣喜地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幽邃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面無表情的段之晴,“你……這是在趕我走麼?”
段之晴見他不接,只好端着盤子走到客廳,放到茶几上,“你想這麼認爲,也可以……”
邵辰越邁着大長腿向前走了兩步,一把攫住了段之晴的手腕,眼神憤怒的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覺得,我沒有必要收留一個陌生人……”段之晴的面容冷若冰霜。
“陌生人?在你眼裡,我就只是一個陌生人?”
他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段之晴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憤怒的雙眼逼視着她。
“難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們曾經在一個牀上睡過,你不止一次抱着我說愛我?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邵辰越,你放開我!”段之晴用手抵着他的胸口,眼神依舊冷厲的說:“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結束?哈哈哈哈!”邵辰越突然狂妄了笑了起來,“誰說結束了?誰准許結束的?段之晴,我們要不要結束——由我說了算!”
段之晴仰起頭,眼神決絕的直視着邵辰越,“從你向我隱瞞我長得有多像白以晴的那一刻起,就該想到會有這種結果!”
“放手吧!讓我們各自都回到各自的生活——一個人的生活!”
邵辰越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大力的扯着段之晴,快步的向門口走去。
放手?他好不容易纔抓住的感情,好不容易纔愛上的人,怎麼會說放手就放手,“想要我放手,除非——我死!”他的態度同樣決絕。
“邵辰越,你想幹什麼?你放開我!”
“跟我回去,我不會再放任你一個人了!”
邵辰越說完,就猛力地打開門,卻發現門外站着一個黑衣黑髮的大男孩,凌亂的劉海,遮住了原本大而無神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