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曉突然這樣說,宋知暖也立馬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紅毯上走進來的人一襲白色的禮服,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淺淺微笑。
整個後背都是裸露出來的,長卷發也被別在一邊,她一出現,大多數的人都擁了上去,噓寒問暖。
亦……或者巴結。
“你看那個明星,就是上次和你家席先生吃飯的那個,也來了。”
陳曉曉從酒侍手上端過兩杯紅酒,略有些幸災樂禍的坐在宋知暖身邊,遞給她一杯道:“你說她這次會不會是衝着你家席先生來的?”
宋知暖無語的端過紅酒,淺嘗了一口反駁她說:“你就看笑話吧,等會餘庭出來個前女友,你就該哭了。”
陳曉曉驚異,找到重點問:“張橙是你家席先生的前女友?”
宋知暖頗有些傷感的點頭,然後又面上又笑了笑,裝作不在意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的確是過去的事了,你也別擔憂,你家席先生不會背叛你的。”
陳曉曉放下手中的紅酒,拉着她的手勸慰,宋知暖斜她一眼說:“有你這麼勸人的嗎?勸人就像看笑話一樣。”
“這你可冤枉我了,死沒良心。”
她剛說完,遠處的張橙往這邊看了一眼,隨後踩着高跟鞋過來。
宋知暖一愣,知道躲不開。
張橙步伐婀娜的走過來,打量了一番宋知暖,像打量什麼物品一般,然後笑問:“席淮南在哪裡呢?”
來者不善,陳曉曉自然聽出來了,她率先笑說:“你找席總問我家知暖,可找對人了,但是憑什麼告訴你?”
上次在咖啡廳有席淮南在,陳曉曉不敢明着挑事,今天就張橙一個人,陳曉曉不信她能跳起來不成。
情敵見面分外臉紅,陳曉曉作爲宋知暖的親友團,孰輕孰重,幫誰,就一目瞭然了。
聞言,張橙好脾氣的笑着,語氣也是極其的好脾氣,只是眉毛微微上挑話卻是:“我在問你嗎?你是誰?”
透着一股子的不屑。
陳曉曉本來就是個受不了氣的性子,見她這樣神態索性就不忍了,直言說:“我們知暖也不認識你呀,你現在該去那去那,別在這煩人。”
宋知暖拉着她的手,示意她淡定,張橙被她這話弄得一愣,隨即笑開,正打算說她幾句。
偏頭看見來人,她驚喜喊道:“哥哥,淮南原來你們早已經到了。”
哥哥?陳曉曉一驚,便看見張橙過去依偎在餘庭的身邊,餘庭也是臉帶笑容的將她摟在懷裡,責怪說:“你又悄悄跑回來,爸知道非氣死不可。”
陳曉曉瞬間覺得她剛剛好像做了一件蠢事,轉眼瞪着宋知暖,見此情景,宋知暖也無奈笑笑。
她也不知道,張橙和餘庭是兄妹。
還不同姓。
席淮南過來坐在宋知暖身邊,看她喝了幾口紅酒,眸子裡笑了笑問:“這個紅酒味道怎麼樣?”
“還好。”宋知暖又滿臉擔憂小聲的對席淮南說:“剛剛我們好像得罪張橙了,曉曉和她頂了幾句話。”
席淮南聽聞,又想起她們兩個人的性子,自然明白了一些事,但這些和他沒有關係,他勸慰席太太道:“沒事,那是餘庭的家事。”
他話語剛落,餘庭鬆開張橙,對坐在沙發上的陳曉曉介紹道:“這是我妹妹,張橙。”
陳曉曉疑惑,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們不同姓啊。”
餘庭對陳曉曉眨了眨眼解釋:“我們同父異母,橙橙跟着母親姓的。”
然後又對張橙介紹:“這是我女朋友,你未來的嫂子。”
聽餘庭這樣介紹,張橙只是冷笑了一聲說:“剛剛未來嫂子讓我別在這煩人,那正好,我正好感覺到疲憊,先去休息一會。”
她加重了未來兩個字,然後又看了眼席淮南,轉身走開。
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不然,席淮南現在只會給她難堪。
餘庭喊她,張橙也當沒聽見一樣,和經紀人上了樓去休息。
仔細想想張橙和陳曉曉的性格,他忽而明瞭剛剛兩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事,餘庭坐下,頗有些頭疼的解釋:“那是我妹妹,很顯然,你們之間剛剛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陳曉曉也有一些尷尬,她可萬萬沒想到張橙居然是她未來的小姑子。
“你又沒告訴過我?哪怕你提醒我一下,剛剛我也就忍了。”
其實陳曉曉心裡還挺痛快的,她那一副挑眉不屑的話,她真的看不慣。
餘庭摟着她的肩膀,連忙認錯道:“都怪我沒有提醒你,不過她以後恐怕也不喜歡你,你沒事就別在她跟前晃悠,她脾氣來了,什麼事都會做。”
陳曉曉推開他,不滿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意思我非得躲着她,現在沒進你家門就這樣,進門了還得了?難道我還要怕她不成?”
餘庭連忙投降解釋:“我只是害怕你吃虧。”
聽他們之間的對話,宋知暖微微低頭偷笑着,席淮南發現了也覺得好笑,摸摸她的手,手指在戒指上摩擦。
陸陸續續的有人過來搭訕席淮南,他都一一回了過去,見他今日這麼好脾氣,來的人越來越多。
宋知暖有些侷促的坐在他身邊,感覺自己像大雜院裡面的猴子,供人觀賞和打量。
“要不要上去休息一會?”
席淮南感覺到她的情緒,低頭小聲的詢問她。
宋知暖點頭,晚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他們來的早了。
遠處燈光閃爍,落在席淮南的眸子裡,他微微勾了勾脣角,對衆人道:“我陪席太太上去休息,失陪一下。”
“原來是席太太,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那席總快帶席太太上去,別累着了她。”
“……”
一句接着一句的馬屁,宋知暖聽的皺眉,但是席淮南在衆人面前說出來,她的心情卻很愉悅。
這是他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這樣介紹她,雖然簡單,但席太太卻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席太太,他的妻子。
席淮南丟下餘庭他們擁她進了電梯,然後到了最高的一層樓隨意選了一間房間進去。
進去之後,宋知暖立馬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光腳踩在毛毯上,皺着臉苦哈哈說:“還是不習慣穿這麼高的。”
席淮南見她這樣,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脫下外面的西服放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挽起白色的襯衫袖子走過來將她的腳握在自己手心。
宋知暖一驚,連忙抽出來,席淮南又伸出手握住,這次使了勁的,讓她不能亂動。
他輕輕的按摩着,從腳跟到腳掌,這一刻宋知暖的心有些暖。
她有些感動的看着席淮南,感懷說:“從前你就經常替我洗腳和按摩,但現在不一樣了,你是首席,也是大boss,這還是這麼多年來你唯一一次替我按摩。”
聽聞席淮南頓了頓,手用了點勁,宋知暖驚呼一聲,聽見他淡淡的語氣問:“你在挖苦誰呢?”
宋知暖搖着腳,反駁道:“我可沒有挖苦你,我說的都是實話。”
席淮南鬆開她,起身坐在她身邊,伸手將她的頭髮放在另一側,用手掌摩擦着她的裸背,粗糙的指腹微微用了點力,惹得宋知暖心底有些癢。
她連忙推開他的手,瞪着他問:“席淮南你做什麼呢?”
“幫你按摩。”
宋知暖被氣笑了,臉色泛紅道:“有你這麼按摩的嗎?我……”
席淮南目光清明的看着她,聽她這樣說,他鎮定自若問:“……你想到了什麼?”
“你……”
宋知暖這一刻無言以對……偏偏男人還這樣一種非常乾淨的眼神看着她。
他在逗她!
席淮南笑了笑,也沒有爲難她,附身在她額頭上輕輕的落了一個吻道:“在這裡休息一會,等會我上來帶你下去。”
她點頭,見席淮南穿上西服,她連忙起身替他理了理領帶,見她這樣的小動作,他心底有些愉悅。
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然後轉身打開門出去,背影孤高雄偉。
其實,張橙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在意了,席淮南的選擇是她,她沒有必要耿耿於懷。
只是爲難陳曉曉了,因爲她得罪了小姑子。
席淮南打開門出去的時候,剛關上門視線就落在了前面。
張橙在窗邊迎着夜風瞪着他的。
他沉默一會,便走過去,許久張橙才說:“淮南,你決定就是她了嗎?”
她這話平靜的不行,席淮南沉默,又聽見她說:“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不喜歡我其實也沒什麼,但是我姐姐餘溫怎麼辦?她因爲你現在都還整日躺在病牀上,不能睜眼不能說話不能看外面世界的風景。”
聽到張善這個名字,席淮南身體明顯一僵,許久他說:“張橙,無論我做什麼決定都與你無關。”
“是與我無關,可是與我姐姐有關,她那麼好的一個人,因爲你卻什麼也沒了,而你現在呢?居然瞞着她結婚了,剛開始我聽羅莎說我還不信,聽着下面的人都在討論我也不信。但是我看着宋知暖手上和你的戒指我不得不信,我以爲你只是玩玩,沒想到你還當真了。你可還記得她是宋家的人?她是害了席家,也是害了我姐姐,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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