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宋知暖手腕上的皮膚已經被手銬磨的皮膚紅潤,甚至破皮。
她臉上的傷口還漸漸地流着血,淤青也是猙獰的可怕。
她和僱傭兵頭領坐在後面,宋知暖一直瞪着他,他卻絲毫不去看她,眼看前面出現所謂的海域。
還有漸漸要經過的海域。
她忍不住低罵了一聲:“shit!”
僱傭兵頭領一巴掌扇上去,宋知暖頭偏了一個方向,脣角血又流出來,前面開車的僱傭兵轉了一下頭問:“頭,什麼事?”
“沒什麼事!她不聽話。”
僱傭兵頭領無所謂的說,然後僱傭兵轉回頭,他立馬伸出身體扭斷他的脖子,宋知暖震驚!
他殺自己人都殺的這樣乾脆!
僱傭兵頭領看了眼宋知暖,立馬控制車的方向,向海域撞下去,在下去的那一瞬間,宋知暖感覺到自己被一個人擁抱在懷裡。
死死的被抱住。
海水立馬貫穿自己的身體,宋知暖感受到巨大的壓力,隨後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邊的火燒雲重重疊疊的而來,宋知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堆亂石上面,她眼珠四處打量。
視線裡多了一個人出來,宋知暖記得他,剛剛是他抱着她跳入了海域,宋知暖感覺額頭一片潮溼,她伸出帶着手銬的手摸了摸,全是血,經過海水的侵蝕,疼的不行。
她咬了咬牙,起身狼狽的走到他身邊,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比她厲害的多,剛剛是他護着她。
果然是一個拿命生活的人,即使到了危險的時候,也保護人質,也保護能給他帶來利益的人。
甚至冷酷到殺了自己的人。
在這一座荒島上,宋知暖頗有些無助的感覺,她又垂眼看着昏迷的人,咬了咬牙按住他的胸口。
按了半晌都沒什麼反應,她隨即低着頭給他渡氣,好一會才吐出口中的水,喘息起來,目光迷茫的看着她好大一會。
他看着宋知暖,好半天才問:“爲什麼要救我?”
宋知暖癱坐在一旁,說:“我是醫生,這是我的責任。”
救人是我的責任,無論好壞。
“真是一個有趣的醫生。”
他坐起身子,然後離開這裡,宋知暖偏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在撿沙灘上的枯柴,攏在一起。
他受了極重的傷,但還是憑着一股意志堅持,用最原始的方法將火點燃,然後說:“過來吧。”
這裡的晚上很冷,兩人的衣服都很溼的,宋知暖早已經堅持不下去,走過去擁着火堆迷迷糊糊的昏迷過幾次,又因爲冷醒了過來。
期間那個人告訴她說:“按照宋音的能力,等會就過來了,你再堅持一會,就會被救。”
宋知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隨即問:“爲什麼幫我?”
她的身體全是傷,疼的厲害。
“你說過,會給我錢。”
他的答案很簡單。
“你很相信我,但是你背叛了自己的兄弟,在這個道上恐怕也是一個失信的人,沒人會再用你。”
兩人都是用的英語交流。
“那又如何?沒有錢那又如何?我們這種賣命的人,最在乎的是錢,我知道宋音會找過來,他不會放過任何人,不能投靠他,但是也不想被他列爲追殺的對象。”
這是一個看清所有的男人。
“既然這樣,爲什麼要抓他?”
宋知暖對這一點很不解。
他倒沒什麼感覺說:“不引他過來根本沒有談錢的條件,引他過來還有掙錢的能力。”
他真的是一個不怕死的人。
這一刻宋知暖似乎明白,所有的人心底都有自己的選擇。
他們只是走的不同的路而已。
就像席淮南走的也是不同的路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宋知暖沉默,倒在沙灘上,海風襲來,冷漠的風吹的她全身都痛,她在想她的淮南哥哥還有多久來。
—
坐在輪椅上的人正打算離開這裡,前方傳來車輛墜海的消息,他猛的一驚,臉色瞬間蒼白。
他連忙吩咐:“快,離開這!”
衆人推着他上車,離開不過十分鐘,席淮南的直升機已經到達,李至看了眼手中的電腦,對席淮南說:“他們離開十分鐘,我們的人馬上就會抓到他們。”
席淮南嗯了一聲,下直升機坐在車上,跟在他們身後,前方火力迸發,席淮南倒不在意的看向窗外。
直到抓到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席淮南這才淡定的下車,冷漠的看着他說:“你還是被抓到了。”
這時李至排查了所有的車輛,回來對席淮南說:“席總,所有的車輛裡都沒有席太太的身影。”
席淮南瞳孔猛的一縮,冷漠的踢在他身上,輪椅倒地他也從上面滾下來,身姿狼狽的倒在地上。
他嗓音冷漠的問:“她在哪裡?”
“呵呵。”他冷笑了一下,艱難的從地上坐起來說:“你放了我的人,我就告訴你她的位置。”
“拿來。”席淮南吩咐,李至立馬明瞭的遞上一把銀色的刀,席淮南蹲着身子,不顧身上的傷口流血道:“這是你自找的。”
他銀色的刀猛的插進他的肩膀,老人瞳孔一縮,席淮南轉着刀柄說:“她在哪裡?”
男人神色冷漠,宛如冰封之上的冰凌,根根尖銳,刺骨。
他的眉像刀鋒一般,目光如炬,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個死人一樣。
老人疼的吸氣,但是就是不肯鬆口,他抽搐着身子道:“你殺了我也沒用,我不怕的,放了我的人,我就告訴你她的去處。”
席淮南懶得和他廢話,鬆開刀,對李至道:“帶回阿根廷本部,讓他看着他的人受苦,一點點的折磨。”
“是。”
李至吩咐人帶下去。
席淮南看了眼這些被抓的手下,他出聲說:“誰告訴我她的下落,我給誰一條命,當然只有一個人才能活命,看誰先告訴我。”
“我,宋音我知道。”
“我也知道。”
“還有我。”
“……”
他們爭先恐後的說着,席淮南指了指一個年齡小的人說:“你告訴我,她在哪裡!”
被點到的這個人神情喜悅,連忙道:“剛剛最新的消息,她乘坐的車輛跳海了,生死不明。”
跳海了?
生死不明?
這個話怎麼這樣難聽!
席淮南心臟痛的厲害,李至擔心的看了眼他,卻發現他只是神色冷漠,依舊鎮定的厲害。
“除了他,所有的人殺了。”
席淮南連忙上車,向前面那片海域開過去,後面傳來槍聲和求饒聲,他都充耳不聞。
到了事發地,他看了眼這裡的狼狽,車子滑了十幾米的車輪出去,隨後跳入了海里。
她一個人怎麼辦?
她不可能活下來!
不不不,她必須要活下來。
“李至,派所有的人下去尋找,所有的人,還有最近的島嶼都查一遍,每個地方都不準遺漏。”
他冷漠補充一句:“我只見人。”
他只見活着的人。
李至領了命令下去,席淮南等了半個小時,這才坐上游艇,等着他們的最新消息。
他冷漠鎮定的不行,心裡卻慌亂的可怕,他以爲所有的都在他的算計中,只是怎麼就跳海了?
夜色漸漸來臨,席淮南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許之墨打來的。
他們之間的號碼,其實都存有各自的吧,爲了同一個女人。
席淮南接起來道問:“什麼事?”
“暖暖救出來了沒?”
“嗯。”
席淮南淡淡的嗯了一聲,許之墨又說:“救出來就好,我的人已經全部撤退了,我也回國了。”
他的人剛剛在離開捷克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撤退了。
席淮南用不上他們的幫忙。
所以許之墨不知道這邊的消息。
“嗯。”似乎想起什麼,席淮南冷聲道:“將孩子給我留下來。”
“我想你們回來應該沒空照顧孩子,我帶她出去玩幾天,過段時間給你們送回來。”
許之墨看着自己懷裡的孩子,還有不遠處的直升機,語氣平靜的對席淮南說。
席淮南皺眉冷聲道:“孩子給我留下來!你敢帶走!”
“席淮南,我是怯怯的乾爹,我只是想照顧她幾日,我保證過幾日給你們送回來,我許之墨說話不會不算數,再說我怕暖暖也想她。”
許之墨放軟語氣說了這麼多,席淮南猛的掛了電話。
他知道,許之墨已經決定了,他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反正孩子安全就行。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宋知暖。
他的女人!
夜色漸漸來臨,李至忽而對席淮南說:“席總,掉入海里的車輛已經打撈起來了,只是裡面只有一個僱傭兵的屍體,還沒有發現席太太。”
這茫茫大海,即使是席淮南能力再厲害,心底也未免不見恐慌。
跳海!
席淮南忽而想起上次,他們兩個人跳海的時候,莫不是……
“找,席太太很聰明,她一定就在這附近的荒島上,放棄尋找大海,直接找荒島,一點點的找。”
如果她還在,一定就在附近的島嶼上自救的在等待他。
她相信他,一定會找她。
李至點頭,從對講機裡吩咐任務,之後他轉身看見席淮南的傷口已經被血色染了,但是他不敢說話。
席淮南現在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除非有關於宋知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