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笙笙在嬰兒牀裡睡着的,花捲和咖啡到她的身邊嗅了嗅,兩隻犬身高和嬰兒牀差不多,它們望裡面望了望,隨即躺在地上。
大妖小妖對這裡也不熟悉,索性對自己熟悉的東西靠近,它們也邁着小貓步踩在花捲的身上。
二哈脾氣不好,亂動,大妖小妖更喜歡溫順的金毛。
見它們這樣靠近席笙笙,宋知暖笑了出來,又想起席淮南說的話。
看見了?
指的那封信。
她當然看見了。
但是她可不會耿直承認,那時候寫信的時候本來就重寫了很多次,他私下看還可以,但是讓他們之間討論這個問題,她就不樂意了。
“當然看見了。”宋知暖這樣說,席淮南勾了勾脣角,雙手環着她的腰間說:“我都告訴你了。”
是的,他都告訴她答案了。
他愛她,一如既往。
“當然看見了,書房裡的兩本結婚證被你放在臥室的抽屜裡了。”
席淮南表情微微錯愕,他忽而明白她是裝傻充愣,正想說些什麼,遠處的孩子哭鬧了起來。
宋知暖連忙幾步跑到嬰兒牀旁邊,檢查了一下,發現她又尿牀了,宋知暖將她抱起來塞在後面跟來的席淮南懷裡說:“這是體現你好爸爸的時刻了,麼麼噠~”
席淮南抱着孩子,將臉湊過去,宋知暖隨即明白他想做什麼,一頭的黑線,真的給他一個麼麼噠。
臉頰上有她的觸感,柔柔的感覺,席淮南滿足的抱着孩子清理去了,這段時間他做的順手極了。
多年有潔癖的男人遇見自己的小公主,一切都不是事兒。
席淮南抱着孩子出來的時候,宋知暖已經躺在牀上睡了過去,她這段時間都有睡午眠的習慣。
他也沒有打擾她,和席笙笙迷之交流了一番,見她對着他笑,席淮南心底不知多高興呢。
其實他還是有一點在意,這八個月來他想了很多名字,一直覺得席音挺好的,沒想到卻被許笙霸佔了,既然她要這樣做。
那她就再還給他一個孩子。
這個事需要提上議程,但也得等她身體都恢復了之後。
再說剛有席笙笙,他還不着急。
他現在只是計劃。
雖初爲人父,他經驗不足,但他付出全部的熱情和愛意,對待席笙笙,他幾乎是含在嘴裡怕她化了,擱在手裡怕她疼了。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三十年來這種需要小心翼翼呵護的人感情,他是第一次體驗。
這樣想着,席淮南將孩子放在嬰兒牀裡,讓兩隻犬照看着。
席淮南剛打開門出去,從李至的手上接過,他說:“席總,俄羅斯那邊的人又要你親自出面。”
李至是剛纔過來的,昨晚席淮南吩咐他今天這個時辰過來。
“廢了他們。”
席淮南將開機,餘庭果然打了很多個,還有短信。
都是催他回去工作。
這也是正常的,席家這麼大的家業,很多事需要副總以及總裁親自過目,現在全部丟給餘庭,他一個人的壓力可想而知。
席淮南說廢了他們,這是他猜中的結果,他可以給人一次機會,但是他絕對不會給第二次。
上次就是他們想隨意擡價,逼席淮南出面,這次直接讓他惱了。
宋知暖剛答應和他在一起,席笙笙也剛睜眼不久,他怎麼可能會離開她們母女出國去出面?
真的是天大的笑話。
席淮南進了電梯,李至隨後跟上,這個時候響起來,他看了眼備註,接起來淡漠道:“喂。”
淡漠,是他一如既往的音色。
餘溫倒沒有多在意,而是輕笑着說:“淮南,我好些日子沒有見你了,你今晚有時間嗎?”
“嗯。”
“那晚上不見不散。”
“好,到晚上派人來接你。”
餘溫點了點頭,又發現他看不見,立馬反應過來說:“好,晚上見。”
席淮南掛了電話,將揣在西裝褲裡,垂着眼默了默,許久問身邊的李至:“我拿餘溫當朋友,但餘溫卻喜歡我,你說席太太有一天知道了會不會怪我?”
李至跟在席淮南身邊這麼多年,他早就信任他,有些問題不懂也是會出聲詢問的。
而李至知道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不過一刻他就說:“餘小姐是席總的朋友,不好負她,但是席太太又是席總的妻子,席總怕她生氣也是正常。但席總提前給席太太報備,或許這些事就簡單了。”
這樣一說,簡單明瞭,席淮南也非常贊同他說的話。
但是出了電梯,席淮南頓住步伐又問李至:“我這樣是不是太妻管嚴了?”
他突然停下來這樣問,李至忍了忍笑說:“席總可以換個方式來,提前說明去處就好了,席太太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她會諒解的。”
李至的話猶如一枚定心丸,席淮南腳步輕鬆的去了公司。
即使餘庭當他面說一些責怪的話,他也當做沒聽見一樣,也忽略他渴求放假的目光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還好公司有你。”
餘庭一臉期待的看着席淮南說:“那……”
“那接下來我回來幫你。”
席淮南接的特別順暢,餘庭一口老血吐出來,白眼一翻,有氣無力的躺在沙發上,不肯動彈。
而那個冷漠的男人就是不肯鬆口,他纔不傻,放餘庭的假,就代表他每天晚上他要回去的很晚。
這可了得?
他孩子才點大的,不足月,他還要每天照顧她,還有她媽媽。
席淮南處理了幾份文件的時間,餘庭還躺在沙發上面裝死,他這次脾氣也拗了起來。
席淮南也不看他,等到下午時間一到準時下班,留他去應酬。
等他離開,餘庭才苦哈哈的從沙發上翻身起來,席淮南怎麼這次這麼堅持,以前他這樣,他都是看不下去,嫌棄的讓他走。
而且這一年多來,自從他心上人出現,他就開始壓榨他了,餘庭嘆息了一口氣,認命的拿上外套出辦公室,晚上還有應酬呢。
席淮南離開辦公室後,想了想吩咐李至去京江,他給餘溫發了一個短信之後,又沉默一會,仔細編輯短信,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有些猶豫,刪除了又寫,寫了又刪除。
最後確定:“暖暖,晚上我和朋友餘溫吃飯,我會早點回來。”
他等了許久,才收到宋知暖的短信:“嗯,買個蛋糕回來。”
席淮南喜悅,立馬回覆:“嗯。”
他這下心都安了,其實陳曉曉對他說過,以前宋知暖提過餘溫這個人,也擔憂過。
那天還是因爲陳曉曉聽說宋知暖消失,也不顧眼前的人是誰,開始嘮叨起來,說宋知暖委屈。
對席淮南,她還是不敢罵。
席淮南想過許多可能,能告訴宋知暖餘溫的事,除了張橙,也是沒有誰了,張橙的確被寵壞了。
想着這些事,席淮南就覺得有些煩躁,原來她心底擔憂過這麼多。
席淮南下車點燃一支菸,吸了一口,這段時間因爲宋知暖,他很少碰這玩意了。
指尖的火光慢慢燃燒,直到這時遠處走過來兩個人,餘溫看見他依靠在車旁,她笑着過去說:“淮南,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嗯。”
早點吃完就回去陪她。
席淮南的視線看向她一旁的張橙,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餘溫見他這樣,溫和的說:“橙橙也沒有吃晚飯,我想讓她和我們一起。”
“阿溫,就你。”
席淮南出聲道,掐滅了煙目光看也不看張橙坐會到車上。
他這個人不喜歡的人,是不會打交道的,以前還會給她一些面子,但是這幾個月她真的讓席淮南厭惡了,他甚至不想和她假心假意,因爲餘庭和餘溫來勉強自己。
他是席淮南,有任性的資本。
張橙見他這樣,也無所謂道:“姐,你和淮南去吃,我和安思羅莎過去玩,晚上就回來的晚了。”
餘溫有些無措說:“那你小心。”
“嗯。”
張橙邁着高跟鞋離開,席淮南討厭她也無所謂,只要他對餘溫好,不讓宋知暖得逞就好。
憑什麼宋家害了他,也害姐姐昏迷,他卻還要去喜歡仇人的女兒。
李至爲餘溫打開後車門,她對他感謝的笑了笑坐進去。
餘溫看着一臉冷漠的男人,笑着說:“以前很小的時候,你還是很疼橙橙的,鄰家的孩子欺負她你也會像大哥哥一樣出身保護,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成了這個模樣。”
席淮南沉默,偏頭看向窗外,直到餘溫以爲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卻偏過頭看着餘溫說:“阿溫,不一樣,她觸碰了我的底線。”
以爲他不知道嗎?
就不說上次醫院的事主謀是她,而且剛纔手下人回報,她和另一個女人,在電梯裡這樣來說他的席太太,真的以爲他不知嗎?
以前他對張橙有些耐心,那是絕對的仁慈,但是一觸犯他的底線。
就不行!
聽他這樣說,餘溫也忽而問:“如若有一日我也觸犯了你的底線呢?”
她的目光裡帶着亮亮的光芒。
“你不會的。”
他肯定道。
“你怎麼這樣肯定?萬一我會呢?”
“你是阿溫,和別人不一樣。”
餘溫忽而沉默,是啊,她是阿溫,那個以席淮南爲一切的阿溫,怎麼會做傷害他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