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以柳沁蘭的勢力,再加上她的機智,想讓他傅斯年不發現任何端倪而偷偷將蘇櫻轉移到其他地方,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畢竟,傅家還是傅如是做主,傅家上下所有人也全都聽候柳沁蘭的命令,所以,當聽到母親說她將蘇櫻轉移到其他地方之後,傅斯年當即皺緊了眉頭。
他必須要在這樣緊要的時刻判斷母親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調虎離山,不是沒有可能,他不能輕易聽信母親的話離開。
望着莊少羽,傅斯年道,“帶着你的人,再搜一遍,任何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錯過。”
“尤其注意錦園內部各個房間是不是有暗格存在。”
柳沁蘭或許不會想到將蘇櫻藏在暗格之內,但傅如是絕對會。
那個男人,雖已退出衆人視線多年,卻一直是他傅斯年難以企及的,在面對父親時,傅斯年總有一股重壓之感,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待父母親爲他與蘇櫻佈下的局。
莊少羽點頭,遂便帶着自己的人再度搜尋起來——想來在天泉山莊那麼多年,他對暗格等一概構造早已摸的滾瓜爛熟,如今想要找出一個蘇櫻,該不會太難吧——
而這一邊,傅斯年又將視線落在沈昂身上,“你可曾聯絡到千落千樹?”
自從從童哲那裡收到蘇櫻被母親帶走的消息之後,傅斯年便一直感到奇怪,這樣的消息竟然是童哲告訴他的,千落與千樹在哪裡?
這不該是他們的職責嗎?
他可是交代過的,一旦父母親有任何動靜,他們就要立刻通知他,可到了眼下這個節骨眼仍不見這兄弟倆,傅斯年心中怎可能不嘀咕?
難不成真的如他所想,老六老七叛變站在了傅如是那邊?
以父親的魅力,扭轉這兩人的陣營絕對是小菜一碟——
“目前還沒有。”
附在傅斯年耳邊,沈昂小聲道,“直到現在,這二人都未曾有一個接電話的。”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就算,就算千落與千樹真的叛變到父母親那一邊,也完全沒有任何理由不接電話,難不成,是出了什麼意外?
除此之外,他傅斯年真的想不到任何其他理由——“傅斯年,你倒是快點找啊!”
見傅斯年搜尋毫無進展,柳沁蘭張狂至極,“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擔心蘇櫻,要把她帶走嗎?”
“你倒是把人找出來給我看啊!”
“我可告訴你,你若是再晚一會兒,是不是還能再見到她,都成了一個問題!”
傅斯年瞳孔皺縮!
他就知道母親絕不會輕易放過蘇櫻!
石拳緊握,傅斯年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要知道對蘇櫻造成傷害的人若不是自己的母親,他傅斯年早已經一步上前扭斷那人的脖頸了!
“還是找不到。”
尋覓無果,莊少羽也是緊眉回到傅斯年身邊,沒理由啊,他對暗格等構造研究了這麼多年,若這錦園之內真的存在,他不可能發現不了,可找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有——
真當是,他莊少羽也是頭一次碰壁!!
傅斯年有些站不住了,找不到,到處都找不到,母親到底將蘇櫻藏在哪裡了?!
“媽,您真的要這麼逼我嗎?”
胸口還有手心還在不斷流血,傅斯年的臉色已經因過度失血而有些蒼白,若不是靠意念,他真的可能早已經倒下去!
他傅斯年又不是鐵打的人!他也會有倒下的時候!
“您不願把蘇櫻還給我是嗎?”
“那好,那我就坐在這裡等死!”
總歸他身上也是有傷的,柳沁蘭若執意不把蘇櫻交出來,那他就坐在母親面前,讓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流血而死!!!
“你!!”
柳沁蘭怎麼也沒想到兒子會這樣逼迫於她!正欲斥責,慕北已經攙扶着千落和千樹走進來。
“六弟,七弟!”
莊少羽大步上前,從慕北手中攙扶住臉色慘白的千樹,慌的開口問道,“你們怎麼了?”
怎麼了?
落得眼下腿腳無力,臉頰慘白的模樣,還不是拜柳沁蘭所賜?
“大哥——”
老六千落有些愧疚的望着傅斯年,“對不起,是我們沒有完成任務——”
昨晚柳沁蘭突然叫他們出來,他們不敢貿然違背夫人的指令,便小心翼翼進入她的房間,誰想才進去不大會兒,就被迷藥迷倒,緊接着被丟到荒郊野外。
若不是在傅斯年一早收到童哲的消息,便令慕北用探測儀追尋他們的蹤跡,他們兄弟倆還不知會在荒郊野外睡到什麼時候!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他們兄弟倆竟然同時被迷倒,且還睡了那麼長時間,柳沁蘭手中都是好玩意啊——
其實看到這兄弟二人的模樣,傅斯年心中便知都發生些什麼,自然不會再追求他們的過錯,所以,他只開口問道,“蘇櫻在哪裡?”
潛伏在傅如是與柳沁蘭身邊那麼長時間,就算這二人有意提防,他們也不會沒有任何收穫。
他傅斯年手下的兵,也是有些斤兩的——“千落千樹,你們敢多說一個字,我割掉你們的舌頭!!!”
柳沁蘭慌亂了陣腳,她自然清楚這兄弟二人知道些什麼,若不然她也不會費那麼多心思將這兄弟二人丟到荒郊野外,“你們可要知道違揹我柳沁蘭的下場是什麼!!!”
傅家女主人,尚且擁有號令千人的權力,也就是說,柳沁蘭的勢力,與傅斯年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說,她的權力比傅斯年更大,因爲她是傅斯年的母親。
只是,兄弟情義之下,柳沁蘭的威脅又算的了什麼?
就算是死,他們兄弟二人也不會對傅斯年說一個不字!
“夫人,對不住了!”
藉助莊少羽的力量,千樹攜衆人來到柳沁蘭的書房前,按下了與那紅木融爲一體的按鈕,之後整座書房便奇蹟般的上移,陰氣濃重的傅家祠堂也隨之升了上來。
傅家祠堂?
傅斯年眉心一緊,柳沁蘭將蘇櫻困在這裡的?
她的身體如何吃得消地底的陰氣?
不等柳沁蘭開口阻攔,傅斯年已經大步上前邁入祠堂內部,果然見蘇櫻已經昏睡在靈牌之前。
“蘇——”
還未來得及開口呼喚,目光觸及到的便是蘇櫻嘴角殷虹的血跡,已經浮腫的臉頰,一瞬間,傅斯年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
蘇櫻,蘇櫻竟然被折磨成這個模樣!
渾身上下一點血色都沒有!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暗暗握拳,傅斯年並未多說什麼,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強烈氣息卻是逼人,冷然走出祠堂,傅斯年看到的是久未露面的父親傅如是。
“這是我最後一次回錦園。”
身子邁過父親,這是傅斯年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爲蘇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