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移過了身體，然後拿起了枕頭，靠在上面的時候，他隨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煙與火機。
黑暗中，很快就有了火光，那火光讓古妍兒下意識的拉過了被單而蓋住了自己的身體，月匈口的那道疤就是一個證據，那是證明她與他曾經的過去都是真實存在的證據。
煙，點燃了。
那菸草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端，也讓他與她一起清醒了些。
酒意還在，可他一直都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着什麼的。
這個古妍兒真的很象那個二度見過的伍嫣然。
他吞雲吐霧的迷惑於這個感知中，似乎是真的，又似乎是假的。
可他的感覺不會錯。
一根又一根，他已經吸到了第三根菸。
古妍兒知道時間不早了，他答應過她事後許她離開的。
裹着牀單，她向牀邊移去，不知道那從客廳裡開始被他扯下的衣裳還能不能穿了，可她，一定要離開。
“去哪？”黑暗中，他沉聲問她。
“回家。”
“呵，你還真的當你那兩個孩子是寶貝了，改天，我想要見一見他們。”腦子裡突然間的就冒出了這個要見曉丹和曉宇的念頭，所以，他很隨性的說道。
古妍兒先是一慌，隨即就穩住了心緒。
她也不說要他見或不見，只是道：“我答應他們加了班之後要回家的。”
“加班？”在聽到這個詞彙的時候他啞然失笑，瞧這女人撒謊都是不打草稿的，她所謂的加班其實是與他上~牀。
她的臉上一紅，“我不想讓孩子們誤會。”
裹着牀單，她蹣跚的向從客廳到浴室的那條走廊上走去。
“站住。”他在牀上忽的一喝，這低喝讓她嚇了一跳，徐徐的轉過身，正巧是他狠吸着一口煙時，也讓她清楚的看清了他的臉，“什麼？”
“穿櫃子裡的衣服，都是乾淨的，有的，甚至還沒有被穿過，而且我想，你穿着應該合身的。”掐熄了手中的煙，他再度的就要燃起又一支。
“賀哲，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她忍了許久了，可現在，就在他又要拿起那第四根菸的時候，她忍不住了。
“呵呵，套用你說過的一句話，我又不是你的誰，我抽菸是我的事，跟你無關，穿衣服吧。”
她站在牀前，她知道櫃子裡那些衣服的所在，可此刻，真的讓她去穿，她又是那麼的不願意，“我不想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所以，我不想穿別的女人的衣服。”
他的眸光隨着她的音落而閃過一抹興味，就因爲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拒絕的理由，所以讓他不由得以欣賞的眼光多看了她一眼，“那麼，你就穿我的吧，只是，我不確定你穿着男人的衣衫敢走出這個房間再回家去。”
“好，我穿你的。”她隨即就做了決定，在走進公寓的時候她就發誓這一次的再見她絕不會再做伍嫣然第二，所以，她寧願穿着柯賀哲的衣服。
“靠窗的櫃子第二個抽屜裡有內衣，都是新的，這樣，總可以了吧。”
“是伍嫣然的嗎？”她不自覺的問出，語氣中都是抗拒。
“呵呵，不是。”他的語氣讓她笑了，這樣的小女人似乎有點可愛的味道，讓他至少不再討厭。
“好，那我穿。”她走向那個櫃子，他的手配合的就亮起了房間裡的牆壁燈，雖然昏暗，可這樣更讓她與他容易隱藏自己面上的那些潛在的表情，那是兩個人一起都不想讓對方看到的。
拉開了抽屜，裡面果然是一套套的內衣，各種各樣的款式，蕾絲的，小巧的，這些，男人看着的時候一準會想入非非的。
她以爲那些也是他爲伍嫣然準備的，可看過尺寸之後，她知道不是了，大大小小的尺寸都有，這便證明了他的話是真的，這些，真的不是伍嫣然的。
“真多。”她低語。
“才填滿的，以前的都用光了。”那一天，他在林子裡狠狠的要了那個女人之後，他就決定要天天的帶回一個女人，然後在這個房間在這張大牀上好好的享受要女人的快樂，所以，他準備了各種尺碼的內衣，想要在事後送給女人做每一次浪漫的結束，可惜，在他第一次帶女人來到這間公寓的時候，他就失敗了，在這裡，他無法要除了眼前這張臉以外的其它任何女人。
可現在，他卻虛僞的告訴她，他在這個房間裡給過很多女人內衣。
古妍兒一怔，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話中意，不去想，也不能去想，否則，心會更傷。
迅速的選了一套內衣，她明白這是他刻意的羞辱，既躲不過，那便不躲吧。
站起身，讓身上的被單輕輕滑落，就當着他的面，她背對着他從容的穿上了內衣，不想，讓他看到她此刻的狼狽，所以，她必須堅強。
當掛鉤合上，她理好了身上的內衣時，她繼續背對着他問道：“你的衣服在哪裡？”
“也在那個櫃子裡。”他還在抽着煙，目光卻始終不離她姣好的身體，她的背影讓他在這一望中居然就又有了感覺。
他的襯衫在手，上面，是淡淡的衣料的味道，穿在身上時寬大的衣襬襯着她只更加的嬌小玲瓏，就象是一件直筒的裙子般的掛在她的身上。
那樣子，讓他想起了那個女人穿着直筒睡衣時的畫面，一瞬間的愣怔，手中的菸頭竟然燃到了盡頭，一股灼燙讓他飛快將手中的煙扔進了菸灰缸，聽着菸頭與水相觸的那一剎那的噝噝聲，他的意識迴歸，不可能的，伍嫣然不會說德文也不會英文和日文。
古妍兒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再不走，就來不及香惑的場子了，“賀哲，我走了。”
“隨你。”他再次瞟了她一眼，有點不相信她會真的把他的襯衫當成裙子然後走出這個房間。
可她，就真的這樣走了。
穿上鞋子，古妍兒拿着揹包如飛一樣的就衝出了柯賀哲的公寓，只是，在闔上門的時候，她是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他追出來一樣。
他沒有追出來，他只望着她離去的門的方向，記憶，又回溯到了三年多以前。
爲什麼，那個女子就根深蒂固在他的記憶裡怎麼也抹不去呢？
古妍兒的到來，讓那記憶只更加的清晰，也侵蝕着他的頭也愈發的痛。
衝到洗手間，打開冷水的不龍頭，讓那冰冷沖刷着他的頭腦的時候，他以爲會刷去的記憶卻更加清晰了。
懊惱的走回到牀上，滿屋子裡都是古妍兒與他纔剛剛歡~愛之後的味道，清晰的讓他在腦海中描驀着才離去的女子的身形。
想也不想的就拿起了，他按下了她的電話號碼。
衝出公寓的古妍兒聽到了的響聲，她以爲是孩子們打過來的，急忙就拿出了，可她的手纔打開屏幕，甚至於還沒有看清楚來電號碼的時候，刷，沒電了。
孩子們，一定是孩子們。
穿着寬大的襯衫，古妍兒拼命的跑着，她要打到的士，然後趕快回家，好讓孩子們放下擔心。
柯賀哲皺着眉頭的放下了電話。
爲什麼不接？
他不相信她的沒電了。
他是想要告訴她他明天對她的安排。
可她，居然不接他的電話。
他可以明天再打的，可這一刻，當她離去的身影不住的閃現在腦海裡的時候，他就再也忍不住的衝動的下了牀，迅速的穿上了乾淨的衣服，拿着車鑰匙奔出公寓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舉措，可他，就真的追出去了。
他決定開車，因爲開車才容易追上她。
從停車場開出他的蘭博基尼的時候，望着自己的車子，他自嘲的一笑，也許，他真的該換一部車子了。
這款車的終結，也是終結一個女人在他心底裡的位置。
車子駛出了大廈，馬路上卻沒有古妍兒的身影，難不成，她叫到了的士？
回想着她住的地方，柯賀哲向着那個方向開過去。
他開的飛快，眸光也在同時逡巡車窗外的一切。
要的，就是找尋到那個傻傻的穿着他的襯衫出來的小女人。
不可能的，她怎麼走得那般的快呢。
十字路口，蘭博基尼轉了一個彎，他也終於看到了古妍兒的身影，心裡，鬆了一口氣。
笨女人，幹嗎那麼沒命的跑呢，就彷彿她的身後有壞人在追趕着她似的。
柯賀哲將車子迅速的開到了古妍兒的身後，然後按響了喇叭，正在飛跑中的古妍兒聽到了，可她以爲這是路過的車在請她讓路去走人行橫道呢，所以，她想也不想的就踏上了人行橫道，然後繼續向前飛跑，打不到的士，可要她趕快回家，她要見到孩子們，看着他們安靜的睡顏，她不想他們爲她而擔心。
柯賀哲搖下了車窗，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就不知道回頭看一下他的車子嗎？
“上車。”他沉聲一喝，聽到他的聲音她總該知道身後的車是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