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禁錮

洛亦天停下腳步,轉過身,走到跌倒在地驚魂未定的嬤嬤,彎下腰,把她扶了起來,身後的人多看呆了,躲在外面的何楚楚看到這樣有愛的一幕,眼睛瞪得老大,差點驚叫出聲,這個人,真的是洛亦天,應該是假的吧。

洛亦天打量了一下嬤嬤,這個可憐的女人抖得全身上下跟篩子一樣。

“追月,來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洛亦天冷冷的命令道,嬤嬤心中一陣安全感劃過,這個皇上,沒有傳說中那麼冰冷,只不過在長得冷魅了些而已。

洛亦天很討厭別人的視線肆無忌憚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嬤嬤顯然塌了自己的底限,剛要甩手之際,追月剛好上前扶住嬤嬤。

洛亦天皺了皺眉頭,應該好好聽何楚楚的話的,改改性格了,總是半途而廢也不是一個帝王應該有的品質。

追月檢查了嬤嬤的脈象還有身體其他部分,沒有發現傷口,也沒有內傷,熐言之也沒有下毒,他純粹上來要何楚楚這個人的,爲什麼會冒這麼大的險,不過熐言之是個聰明的人,從洛亦天的口中探聽到些消息,做出了判斷,至於到底是什麼結論,追月也猜測不到。

追月檢查完畢,走到洛亦天身邊報告。

“皇上,嬤嬤除了脖頸上的淤血痕跡,沒什麼大礙,再就是受了些驚嚇,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洛亦天點了點頭,追月回頭代洛亦天安慰嬤嬤。

“嬤嬤,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害怕,皇上會加強這裡的保護。”

嬤嬤點了點頭,臉色依舊蒼白。

洛亦天看了看周圍,本想着這裡是下人居住的地方,不需要多少防備,誰知熐言之他把矛頭指向了這裡。

“你們留下,加強這裡的巡邏和保護。”

侍衛們聽到洛亦天的命令,俯身接受。

一直躲在外面的何楚楚估摸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呢,下一步洛亦天要做什麼,自己也不太清楚,先要離開這裡才行,否則被他看到,一定是一次尷尬的碰面,想見又不想見的心情,何楚楚快要糾結死了。

時間上已經容不得何楚楚在這裡做心裡鬥爭,轉過身,低着頭,快步向追月的住所走去。

洛亦天吩咐完這裡的事情,轉過身,皺了皺眉頭,帶着追月,御風,丁伯回到了御書房,在書案之後,洛亦天難掩憤怒的神情。

想到熐言之簡直就像一個不停的跟隨者自己的夢魘,就覺得很煩躁,流溢身中蝕骨毒的事情,搶走何楚楚的事情,哪一件都是在和自己叫喧,在往自己的心口上狠狠的戳了一刀。

洛亦天握緊了拳頭,熐言之,如果你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皇上。”

御風走上前,皇上剛剛將自己身邊的頂尖高手都投進了御膳房,現在前殿這邊纔是保護最薄弱的地方,考慮到洛亦天的安危,這多少有些不妥當。

洛亦天還沉浸在憤怒當中,擡起頭看了看御風,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臣以爲應該把雷護衛的隊伍撤回來,放在御膳房,這裡就很薄弱了,考慮到皇上的安全,這樣做好像……”

洛亦天搖了搖頭,打斷了御風的話。

“他還會回來,我打賭,他一定會回來,不想合作,是個藉口,中間一定有什麼事情。他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我等着呢。”

洛亦天冷冷的說道,還沒有聽說過百毒宮熐教和別人的合作半途而廢過,完顏素兒,你和熐言之合作,是爲了什麼,事關那個投毒之人,似乎那裡,就有突破。

洛亦天想到了些什麼,眼中閃過一道光。

“下毒之人,熐言之一開始的目標是她吧。”

洛亦天喃喃自語,追月聽到他提起投毒的人,嚇了一跳,心裡顫抖了一下,洛亦天不會是想去審問大牢中的人吧,可是,事實上,裡面除了空氣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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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追月趕緊阻止,洛亦天看着追月,追月有些不安,該說些什麼阻止他呢。

大廳中一陣沉默,丁伯和御風不安的目光投向追月,追月的腦袋一片空白,每一次在洛亦天跟前說謊,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這次更是難上加難。

“什麼事?”

洛亦天有些狐疑,追月的樣子有些不對勁,丁伯和御風的反應也有些許毛躁的感覺。

好像這幾人有事情瞞着自己。

“皇上,追月的意思是您不能這麼動氣,早上的藥還沒有吃,注意身體纔是。”

丁伯上前一步,替追月解釋道,追月頓時鬆了口氣,感激的看了一眼丁伯,丁伯一臉淡定,這種事情信手拈來,倒不是說經常騙洛亦天,只不過在心裡,不想御風和追月那麼怕這個滿臉冰霜一樣的主子而已。

洛亦天笑了笑,點了點頭,原本因爲憤怒而緊握的拳頭舒展開,不斷提醒自己記住何楚楚的話,仁愛,仁愛,收斂脾氣,做一個好的皇帝。

“好吧,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毒基本上已經沒有了。”

“那就好,快去把藥煎好呈上來吧。”

丁伯對追月說道,追月朝洛亦天行了禮,轉身走出御書房,往草藥司走去,一路上腦袋差不多都是空白的,剛剛實在是太險了,還好有丁伯相助。

跟了洛亦天這麼久,什麼都可以,就是無法在主子的面前撒謊,這是不是也算間好事,從反面說,只能證明洛亦天有那種震懾住人的魄力,追月一邊走,一邊這樣安慰自己。

洛亦天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坐都坐不住,站起上,在御書房來回踱步,一個來回後,突然停了下來。

往門口走去,丁伯和御風相視一看,很有默契的像往常一樣跟了上去,洛亦天想起什麼一樣,一隻腳剛邁出門檻,停下來了。

轉過身,對後面的兩個人說道。

“你們就在這裡吧,我去榮慶宮一趟。”

丁伯和御風低着頭,也不好多說什麼,恭送完洛亦天,丁伯皺起了眉頭,御風也有些不安,跟了洛亦天那麼多年,他要去幹什麼,心裡是有數的。

兩個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很擔心。

“丁伯,有什麼辦法阻止皇上麼,如果追究下來,恐怕追月……”

御風沒有再說下去,丁伯搖了搖頭,很無奈,也想不出來什麼辦法,事已至此,只有看會不會出現奇蹟,或許皇上真的去榮慶宮也說不定。

御書房裡只剩下丁伯和御風惴惴不安的來回踱步。

洛亦天除了御書房的院門,往榮慶宮的方向看了一眼,徑直往後面走去,不一會兒趕到了宗法司,門是緊閉的,以前聖君皇帝在位的時候,這裡基本上和廢了沒什麼區別,也不能像什麼繁華集市一樣宮門大開,黑色的大木門顯得很厚重,洛亦天眯着眼睛看了看,上前叩響了門環。

門慢慢打開,前面還是一個平常的院落,侍衛站在門後,看到來人,嚇的腿都軟了,跪在地上。

“小的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侍衛們惶恐的頻頻磕頭,洛亦天沒有心情聽這些讓人煩躁的話。

“夠了,平身。”

侍衛們站起身。

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領的人站出來,行了禮。

“皇上萬歲。皇上來此可是有何吩咐?”

洛亦天掃了一眼宗法司的環境,確挺破落的。

頓了頓,說道。

“把犯人提出來,我有事要問。”

侍衛頭領愣了愣,追月吩咐的,牢中人已經提走的事情暫時保密,但是,這次來問話的可是皇上,一時犯了難,洛亦天眯着的眼睛露出凌冽的寒光,侍衛哆嗦了一下。

“回皇上,人,已經被提走了。”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洛亦天的意料,提走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和膽量。

“追月姑娘。”

洛亦天點了點頭,冷冷一笑,怪不得剛剛追月會是那種奇怪的樣子,還有丁伯御風,分明串通好的,這種感覺和背叛沒有什麼區別,洛亦天很無語,也很憤怒,一個熐言之就已經很讓人鬱悶了,再加上自家的人也開始造反。

洛亦天有些不相信,追月和御風,尤其是丁伯,是在很早的時候就跟着自己,甚至於丁伯,自己還是在他的呵護下長大的,沒有理由爲了一個犯人冒犯了自己,洛亦天心中堵得慌,一句話也不說往後面的牢房走去,侍衛們不敢說話跟在洛亦天身後,到達牢房的緊閉的大門前,洛亦天指着房門,面無表情的命令道。

“打開。”

侍衛中一個人上前,打開了牢房的門鎖。

隨着兩扇門緩緩的開啓,牢房中的景象一覽無餘。

洛亦天嘆了口氣,緊了緊拳頭。

“真的是追月提走的人?”

洛亦天再次問道,侍衛回答了聲是,低下頭,不敢看洛亦天的臉,那種冰冷的目光如果可以殺人的話,侍衛已經死了不止一百次了。

“什麼時候提走的?”

洛亦天接着問道,侍衛老實的回答。

“回皇上,昨天一早。”

洛亦天點了點頭,一貫的面無表情。

“提到哪裡去了?”

“回皇上,臣不清楚,犯人暈倒了,追月姑娘將犯人抱走的,對了,追月見到她的時候,叫了聲夫人。”

聽到夫人兩個字,洛亦天怔住了,好像在自己的腦袋上捱了重重一擊,聽起來很朦朧。

洛亦天一把抄過侍衛的衣領,臉色大變。

“你說什麼?”

“小的說,小的也不知道剛剛說了什麼了。”

侍衛嚇的腿都軟了,懸在半空,只是一個哆嗦,剩下的侍衛都抵着頭,大氣不敢出,洛亦天皺着眉頭,扔掉手中的侍衛,緊緊握拳,一路幾乎飛奔到御書房,丁伯和御風還在裡面打轉,一晃眼,丁伯看到洛亦天站在門口的身影,心底大呼壞事了,追月剛好煎好了藥,進了院門,老遠看到洛亦天冷眼站在臺階上,似乎在等着自己,追月硬着頭皮邁着步子,走到洛亦天跟前,低下頭,將藥呈到洛亦天面前,洛亦天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眼中竟充滿了殺氣,御風正要上前進諫,被丁伯一把攔住,在御風耳邊耳語幾句,御風從洛亦天身後溜出去,照丁伯說的辦事去了。

看洛亦天的樣子,追月從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但是,承諾了夫人的,就要算數,不能說的還是不說。

追月低着頭,面如死灰,全身冰冷,洛亦天從來不夫人這件事上馬虎,自己這麼做,而且沒有一個能夠拿得出手的理由,接下來的命運,只有死定了三個字。

洛亦天一把掃掉追月手中的盤子,藥碗掉在地上,因爲鋪了厚厚的雪,沒有碎,藥汁散開,盤子的四周被浸透,一片烏黑。

追月看了看腳邊的光景,閉上眼睛。

“你,提走了人,是不是?”

追月站直身體,依舊低着頭,良久,點了點頭。

“那個人,是不是她?”

追月就像一個木偶一樣,洛亦天問什麼,就自覺地做出反應。

這一次的回答,依舊只有點頭而已。

洛亦天冷冷一笑,越發襯得陰冷,風也很大,可是自然的寒冷比不上洛亦天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追月身體僵硬,可以預料到接下來自己的結局了。

洛亦天看追月似乎已經認了死理,不願意多說,也不想解釋,怒不可遏,擡起手,眼看一掌帶着勁風照着追月的頸脖之處劈了下去,追月絕望的閉上眼睛。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住手。”

洛亦天停住了動作,追月睜開眼睛,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院子門口穿着宮女衣服的女子,是夫人。

洛亦天愣住了,目光投在何楚楚的身上,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一刻,就像定住了一般,洛亦天的手舉在半空中,甚至忘了放下來,眼前的人,是真是的還是自己過於思念的幻想,那個站在雪地裡像雪一樣淡雅的女人,那個讓自己的心燒得像火一樣的人,那個可以左右自己心情的人,真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wωw ⊕Tтkā n ⊕¢ o

“你要找的犯人,是我。”

何楚楚正在追月的住所裡圍着爐子看書打發時間中,聽到急促的敲門聲,而且敲得還是臥房的門,自己還正在向追月這個丫頭自己不能進來麼,這會兒又有什麼猴急的事情,打開門,看到臥房門口面如死灰的御風,連吃驚和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間都沒有,被御風一把抱起一路飛躍到了御書房的院子門口,剛剛好看到洛亦天正要對追月下手。

藏也沒有用,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只是沒有想到,兩個人再次見面的情景是這樣的。

何楚楚很平靜,自己也很奇怪爲什麼會是如此平靜的感覺,只是,在這種無法形容的平靜之下,心好痛,似乎像是面對一件自己丟失了很久的珍寶,再次看到的時候,有一種激動的想哭的感覺,何楚楚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掉出來。

可是發紅的眼眶,任誰看,都是在狠狠地隱忍當中。

何楚楚一步一步向洛亦天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短短的十米而已,何楚楚感覺自己走了很久,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上了臺階,站在洛亦天的面前,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吃驚,沒有驚喜,沒有生氣,一副千年不變的空白模樣,看,自己是無所謂的,最後和自己的見面,也是他受了熐言之的拜託友情出演的一場戲而已,演的很生動,演的讓不明真相的自己險些就相信。

在他心中,自己恐怕只剩一個曾經存在過的空殼了,何楚楚很難過,靠這麼近,他的眼中還是一成不變的冷冰,甚至不曾有一絲高興的神采閃過。

最後一絲希望被打破,何楚楚絕望了。

“皇上,現在你看到了,我就是那下毒之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

何楚楚說罷,絕望的閉上眼睛,仰起脖子,靜靜的等待,洛亦天是無法忍受任何人的背叛和傷害的,在他的心中,自己殺了他親愛的弟弟,現在,甚至要威脅他的存在。

按照他以前的冷酷無情,自己會死的吧,但是,能夠救出在這件事中無辜的追月就好,何楚楚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她在對自己說話,洛亦天已經石化成了一座雕像,沒有想到,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如此再次見到何楚楚,原以爲那會是在自己擴充軍隊,推翻落至天的三年,五年,十年之後,但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洛亦天放下一直舉着的手臂,她一副任人處置的樣子,似乎料定了結局。

洛亦天淡淡一笑,從來不曾變得的冷魅,嘴角上揚。

慢慢說道。

“好,我就罰你呆在我的身邊,直至我死去。”

離得那麼近,何楚楚聽的真真切切,字字如鼓槌般狠狠地雷擊到鼓膜,發出巨大的迴響,這句話,似乎有讓人眩暈的魔力一樣,何楚楚還沒來的及睜開眼睛,就落入了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溫潤的脣附上來,暖意從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向外擴撒,遍佈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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